备用基因重塑装置爆炸的瞬间,林默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掀了个底朝天。他像片落叶般被气浪抛向空中,实验室的金属支架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刺眼的蓝光中,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里挣扎——有的被机械卫兵的激光切成三段,有的抱着婴儿从迪拜塔纵身跃下,还有的正把手术刀捅进苏晴克隆体的心脏。最后所有画面突然扭曲成病毒的笑脸,那笑容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在林默脸上。
林默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中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在实验室中央的金属台上。输液管像章鱼的触手般缠满全身,蓝色液体正咕噜咕噜往血管里灌。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皮肤下竟泛起幽蓝的荧光,那些蓝瞳病毒像夜行动物的眼睛,在血管里忽明忽暗地闪烁。
“欢迎来到宿主进化的最终阶段。“病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现在你就是病毒本身,是人类进化的完美容器。“
林默猛地坐起身,输液管崩得四处飞溅。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瞳孔裂成七个同心圆,每个环都闪着不同颜色的光——红橙黄绿青蓝紫,像个会呼吸的彩虹漩涡。更吓人的是,地上的影子变成了机械伯爵的模样,那影子的手指正往下滴着黑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实验室警报声突然炸响,全息屏上跳出全球蓝瞳感染者的实时画面。那些人的瞳孔像被磁铁吸住似的,齐刷刷转向林默的坐标。迪拜塔上,蓝瞳市民正用自己的血在玻璃墙上画基因链条,每一笔都跟林默的DNA完美吻合。林默注意到,这些血迹组成的图案竟与联合国会议记录中的贫困地区分布图一模一样。
“林默!“苏晴克隆体的声音从通风管道里传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快逃!他们要把你献祭给基因熔炉!“
林默转头一看,苏晴克隆体正从通风口往外爬,机械眼不再是空洞的蓝色,而是泛着人类的泪光。更诡异的是,她的瞳孔里浮现金色的基因链文字,那些字居然在倒着生长。林默注意到,这些文字正是联合国秘密会议记录里的内容。
“苏晴?“林默试探着伸手,“你...恢复了?“
“暂时的。“苏晴克隆体抓住他的手腕,机械手指在他皮肤上留下太极纹路的压痕,“病毒在我体内留了后门。快走,趁它还没完全控制我...“
话音未落,苏晴克隆体突然剧烈抽搐,机械眼重新变成空洞的蓝色。这次瞳孔里浮现的是林默的基因图谱,每个碱基对都在往外渗黑黏液。那些黏液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注射器,针头对准林默的心脏。
“别信她。“病毒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带着苏晴特有的尾音,“她是我派来的诱饵。“
林默后退时撞上基因熔炉,这才发现里面飘着几百个抗病毒婴儿,每个婴儿的基因链都跟他一模一样。熔炉内壁刻满了联合国高官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在往外冒蓝瞳病毒的结晶。林默注意到,“维克多“的名字旁标注着“第7号克隆体“,而他的手掌正渗出与维克多相同的黑色黏液。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病毒的声音突然变成苏晴本体的哭腔,“其实你是基因熔炉的燃料。“
林默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皮肤正像蜕皮的蛇一样剥落,露出底下扭动的基因链条。那些链条自动排成太极图案,黑鱼眼是苏晴克隆体的瞳孔,蓝鱼眼是病毒的笑脸。更恐怖的是,他的指甲变成了蓝色结晶,每根都刻着“13“的数字。
就在这时,所有屏幕突然亮起,播放联合国秘密会议录像。画面里,权贵们正把林默的基因链注入蓝瞳病毒,每一步都伴随着婴儿的啼哭。林默注意到右下角的日期:2025年3月16日——跟今天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录像中的林默突然转头看向镜头,瞳孔里映出当前实验室的画面,而他的影子正在掐住苏晴克隆体的脖子。
“这不可能...“林默后退半步,“我那时候还没出生...“
“那是平行宇宙的你。“病毒的声音带着嘲讽,“一个被改造成病毒武器的可怜虫。“
录像里的林默突然开口:“别相信他们,病毒意识体在说谎!“他的声音与当前病毒意识体的声音形成和声,震碎了实验室的玻璃。林默注意到,录像中的自己手臂上有个太极纹身,与他皮肤下的基因链纹路完全吻合。
苏晴克隆体突然从背后抱住林默,机械眼渗出的蓝液在空中凝成注射器。林默注意到活塞上刻着“13“,跟他皮肤下的基因链纹路完全吻合。更神奇的是,注射器的针头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每道光芒中都浮现出林默的基因链。
“对不起...“苏晴克隆体的声音带着齿轮卡住的咔嗒声,“这是唯一的解药...“
注射器刺入心脏的瞬间,基因熔炉轰然启动。林默感到冰凉的液体在血管里炸开,形成太极图案与病毒对抗。他背后的翅膀突然燃起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所有蓝瞳者的面孔,每个人都在无声呐喊。更骇人的是,这些面孔突然变成了联合国权贵的脸,每个人都在尖叫着“不要“。
“不!“病毒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叫,“你不能这样做!“
林默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全球蓝瞳者的瞳孔变成太极形状,病毒的脸在其中慢慢消散。基因熔炉里的抗病毒婴儿睁开眼睛,每个瞳孔都映出他的笑脸。更神奇的是,这些笑脸突然变成了北极基地的坐标,与林默的基因链产生共振。
“我们自由了...“苏晴克隆体的机械眼变成人类的琥珀色,眼泪滴在林默伤口上,“谢谢你,宿主。“
林默彻底失去知觉前,看到基因熔炉显示“人类进化完成度:100%“。在熔炉深处,一个婴儿睁开眼睛,瞳孔里浮现出林默的基因链,以及病毒最后的残片。那些残片突然组成一个“7“的数字,与林默皮肤下的基因链纹路形成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