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甚至还抽耍了一耍那杆黑色的长枪。
只可惜自己没有学过枪法,只能随便舞动,寻找一些感觉。
“据说武圣关公曾经就是1以长杆打枣,练就了万人敌的本事,我如今有这利器,哪天找机会试试?”
他将黑枪放到了一边,不知是否是错觉,这杆枪明明入手极其沉重。
握在手中,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但仔细看去,枪身依旧,没有任何空缺之处。
才将黑枪放好,却听得一阵嘈杂之声传来,显然有人向着这处营房而来。
不多时,营房的大门被直接推开,一位中年边卒进来,堆着笑脸告知陈校尉已从都营中归来。
此时正在营帐中,此人满脸堆笑,却是丝毫不提这一天无人理会之事。
许君自是不以为意,带好自己东西之后,他却终于是见到这位顶头上司。
一位满脸大胡子的大汉,单看样貌,乃是标准的北疆之人。
不知是他主观,总觉得对方那略显狭长的眼框以及过于灵动的眼睛,让人觉得此人心思极重。
许君目光扫过其腰间的铭牌,上面写着陈大宏三字。
大乾军制,一旦入品为军官便可悬挂腰牌以示身份。
他如今乃是九品队正,今早报道之时却是领了挂的是普通木牌,正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背面写的是所在的队伍。
不过竖着写的许君二字下边,有一道淡淡的银线,代表着从九品的身份。
若是真正的九品,便不会有这一道银线。
不过如今武道修为达不到自己军中职位的人已然太多,原本此法乃是令人知耻后勇。
故而原本这一道银线极其明显,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道银线已经变得若有若无。
这位校尉乃是八品军职,可用黑铁木制作铭牌,只是姓名下方,仍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银线。
“据说真正的八品武者气血如汞,望着而不似凡人,这位显然没有到这等境界。”
许君的心中念头一闪而逝,随即按照军中的礼节,抱拳在胸,行了个军礼。
他的声音显然不小,不过这位陈校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注意力似乎完全在手中的折子之上,并未有回应。
许君也懒得理会,自己将手放了下来,在房中寻了一处椅子直接坐下。
旁边站立的一位幕僚打扮的干瘦老者,见此情形,清清嗓子堆上了笑脸。
“这位想必就是这次平乱有功,晋升九品军职的许队正吧,今日一见果真是我北疆的好汉子。”
巴掌不打笑面人,许君正准备答话。
却听见那坐在上手处传来了一声冷哼。
“此次些许骚乱,一时之间竟然人人有功,这群没蛋子上战场的文官当真是说的出。”
“军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更何况是我们这舔刀子度日的边军,到时候莫要吓得尿裤子了。”
两人抬头看去,那位陈校尉并未抬头,眼睛仍然盯着手中的折子。
看似在自言自语,实则是指桑骂槐。
许君知晓自己多半是遭逢了无妄之灾,被当做投机取巧之辈了。
他并没有出言解释。
两世为人,人心中的成见乃是一座大山这个道理自然清楚。
像这种心中有成见的情况,无论说的最多也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陈校尉见许君并未出言,眼中反而闪过了一丝惊讶。
终是抬起了头。
“许队正或许对如今我军中的情况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不知可有何种想法?”
看着许君面上的疑惑之色不像作假。
当下那位幕僚打扮的老者便向其解释起来。
若是按照大乾军制,每百人为一校,设甲乙丙丁戊五队,每队二十五人,不过如今军备吃紧,几乎难以满员。
虽然这位幕僚说的十分含糊,不过许君却大概知晓其意。
自从陈吴之乱之后,大乾的军队管理一度十分混乱,吃空饷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云间郡地处北疆,近些年来更是战事频繁。
故而吃空饷还算较好,大部分部队实员大约有着五六成左右。
据说在王朝内部的某些军队之中,甚至出现整个部队一个人都没有却照常领军饷的事情。
老者将这种事一笔带过,随后却是介绍起了七校的情况。
原本七校虽说有些许空额,不过也近乎满员足足有着九十余人,此处这位幕僚自然是一阵吹嘘。
表示陈校尉是如何长于治军,从未克扣军饷之类的。
直到坐在上首的汉子轻咳一声打断,这位幕僚方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展开。
随后表示这次兵乱,七校主动平乱,付出了惨重代价,伤亡超过大半。
如今只剩下一个半满编的队伍罢了。
饶是许君两世为人,听到这里也差点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原本九十余人,一个叛乱直接损失了六十多人,如今只剩下三十人?
那位老者更是义正言辞。
“我七校未有一人参与叛乱,更是与乱军相搏死伤无数,但从未有一人有怨言……”
许君不由得心中吐槽,“恐怕是全员没有出去,躲在营地之中,然后直接乘机将原本的空员数额直接清理了吧。”
他之所以如此猜测,却是有所依据。
这些日子他已经清楚,当今在位的那位灵帝,据说已经寿元将尽不理朝政,如今却是太子监国。
这位太子却是励精图治想要扫清积患。
而军中吃空饷一事,便是其主抓的方向之一,此时幽州府城,便有朝中来的钦差专查此事。
故而这半年军中的例钱都直接停发。
当然这些内容都是许君养伤之时,听那位七品观察判官陶修闲聊时所说。
他心中当时就隐约有所怀疑,所谓的停发月例或许并非是那位钦差本意,多半是有心人故意推波助澜。
如今才听这位幕僚介绍情况,他甚至怀疑这一次的兵乱或许都是有些人故意为之。
不过此时他却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此时那位陈校尉似乎有什么事,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许君知晓,说了这么半天,真正的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