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声控灯亮着，惊醒它的并不是深夜回家的人，而是刀刃刮在骨头上的咯吱声。
夜已深，恶鬼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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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old are you？”侯伟嫌弃的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石晴雪，“怎么老是你？”
“尹队让我带你去现场。”
“又出案子了？”侯伟打着哈欠问。
石晴雪并为搭话，转身走下楼梯。
“真不拿我当外人。”吐槽一句，侯伟披上外套走出家门。
坐进石晴雪的车内，侯伟将座椅调低，半躺着闭目养神。
四十分钟后，石晴雪把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透过车窗打量着这栋陈旧的老楼，侯伟注意到拉起警戒线的二单元已经没有多少住户了，近一半的窗户上贴着‘出租出售’的字样。
“下车，赶紧的。”尹千秋拽开车门。
“领导好。”侯伟刻薄的说，“怎么能麻烦您亲自出现场？您回去喝茶看报，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有病。”尹千秋翻了个白眼，快步走进二单元，“死者名叫陈康，43岁，是附近派出所民警。”
侯伟收敛起玩世不恭：“是警队同袍？”
尹千秋点点头。
一走进单元门，四周瞬间暗了下来，适应了几秒钟，侯伟才得以看清躺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平躺在一层楼梯下方的狭窄空间内，原本黑色的外套被血染红、变得破破烂烂。令人不忍直视的是，死者的整张脸遍布刀痕，密密麻麻的割痕令死者面目全非，连五官都无法区分开。
蹲在尸体旁的法医方兰头也不抬的说：“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的1:00至2:00之间，致命伤是左侧背部的刀伤，锐器刺穿了死者的肺。”
侯伟问：“所以凶手是等在楼道内偷袭的死者？”
石晴雪说：“很有可能。单元门只有右侧能正常拽开，楼梯下方的空间刚好是视野盲区。一层的声控灯是坏的，死者应该是抹黑进入楼道——在他身上没有发现手电筒等照明设备，手机是在死者裤子的口袋中发现。”
侯伟点点头，突然注意到死者的右手少了两根手指——中指和食指不见了！
尹千秋说：“死者的两根手指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个人财物呢？”
“钱包、手表、婚戒等贵重物品均没有丢失。”
“冲人来的......”侯伟呢喃道。
石晴雪说：“死者陈康是基层民警，工作中需要频繁接触社会人员，对他心怀不满的人应该不少。”
尹千秋说：“这不是针对陈康个人的报复谋杀。”
“你这话什么意思？”侯伟微微皱眉。
“出来说。”尹千秋转身离开。
走回到晴朗的天空下，无视警戒线外越发拥挤的围观人群，尹千秋压低声音说：“这应该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石晴雪瞪圆了眼睛，“尹队，已经确定了吗？”
尹千秋点点头：“作案手法和发生在半年前的一起未被侦破的案件高度一致。”
“半年前？等等，”侯伟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就是这附近——但不是这座小区，出过一起遇害案。”
“对，半年前遇害的名叫王轶的死者和陈康同样是在楼道内遇袭身亡，同样身中数刀、被严重毁容。”
侯伟问：“手指呢？”
尹千秋点点头：“王轶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也被凶手砍下带走了。”
“会不会是模仿犯干的？”石晴雪问。
尹千秋摇头回答：“不可能，今天凌晨3:13打报警电话的人，就是凶手无疑。”
侯伟诧异的问：“是凶手主动拨打的报警电话？”
尹千秋说：“对，用的是死者陈康的备用机。手机已经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找到，碎成渣了，帮不上忙。”
“好吧......”
“你们听，这是通话录音。”尹千秋拿出一支录音笔，播放了通话记录。
【喂，是110吗？我要报警，有人死了，在XX小区3期17号楼，是二单元......对，死了，被我砍死的......哈哈哈，我没喝多，说实话你咋还不信呢？那啥，半年前死的那个也是我砍死的，我还留了他两根手指头作纪念......我咋可能告诉你我在哪儿啊，拜拜了。】
“凶手是男的？”石晴雪眉头紧蹙，“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小，四十岁上下。”
“目前什么都无法确定。借助技术手段，伪造声音的成本太低。不过凶手大概率是男性，技术人员说声音是原声的可能性很高，分离出的环境音也是真实的。”
“沿街监控探头呢？尹队，有捕捉到嫌疑人的身影吗？”
尹千秋摇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获。这座小区年久失修，小区内的监控探头基本都是摆设。”
侯伟问：“证人呢？楼内住户没有人目击或是听到案发经过？”
“一楼只有一户住家，老太太年老昏聩，正常交流都费劲。其他住户也都一问三不知。死者住在五楼，案发时家中妻子已经入睡。”
侯伟冷哼道：“凶手运气够好的。”
“也可能是提前来踩过点。尹队，半年前的那名死者王轶也是基层民警吗？”
“王轶是公司白领，而且是去年才来本市发展，在当地根基不深，社会关系简单，这也是那起案件进展缓慢的原因：找不到具有明显杀人动机的嫌疑人。”
“既然两名死者住在同一片街区，两人是否认识呢？”
“目前没有发现两名被害人存在交集。行了，我要去楼上看望死者家属，你们谁去？”尹千秋问。
“我就不去了。”石晴雪摇摇头，倒是侯伟说要去。
“你少说话。”警告一声后，尹千秋走进了单元门。
在二单元五楼的中门，尹千秋和侯伟见到了死者陈康的妻子，这位中年妇女哭得死去活来，嚎哭声令人辛酸。
尹千秋竭力安抚死者家属，侯伟则是在这套不大的两居室内走走停停，查看着死者家中的物品。
由于子女已经搬出，陈康和妻子是分房睡，他住在小卧室里。站在卧室门口，侯伟打量着逼仄房间内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