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驶了20分钟，这辆车把几人放在一座公交站旁，随后就扬长而去。侯伟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那女人也没有走，而是盯着手机看。
来了几辆公交车，她都没有上车。好在公交站人来人往，倒是没有发生两人独处的情况。又有一辆公交车在站旁停靠，这时那女人拎着行李箱上了车。侯伟赶忙跟上。
由于是晚高峰的缘故，公交车上人很多，因此他不用担心被察觉。上车后，短发女人一直在盯着手机看。
公交车走了几站，乘客们上车、下车，侯伟始终和那女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这辆公交车在拥堵的车流中走走停停，即便是这种三线小城，堵车的情况也非常严重。
当留意到短发女将手机揣回到外套的口袋中，侯伟判断她大概是要下车了，果不其然，当车辆缓缓在公交站旁停稳，后车门打开后，短发女就向后门挤去。
侯伟等到这人下车后才匆忙向后门挤去，当他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时，短发女已经拎着行李箱向斑马线走去。
侯伟没有贸然跟上，而是站在一棵行道树旁观察目标的动向。站在斑马线前等待绿灯通过时，那女人又打了通电话，从她左顾右盼的状态，侯伟判断跟她打电话的人应该就在附近。
只不过直到提示行人穿过斑马线的绿灯亮起，也没有人靠近短发女。短发女和一群人走过斑马线，来到了街的对面。侯伟不禁有些焦急，担心会将目标跟丢，不过在来到街对面后，短发女并没有乘车，而是走进了路旁开的一间饭店。侯伟安心下来，看来她刚才是在寻找饭店的具体位置。
侯伟走斑马线来到对街，向着短发女进入的饭店走去。途中他从背包中拿出一件外套，顺便更换了帽子和眼镜，随后才走进这间规模不算大的饭店里。
由于是饭点的缘故，饭店内座无虚席，食客们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服务生们一刻也闲不着，脚步匆忙的进出后厨，为食客们端上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饭菜。
饭店的一层没有看到短发女的身影，侯伟向站在柜台内的女人询问得知，2楼都是包间，而且此时已经客满。侯伟转身走出饭店。
站在路旁抽了根烟，饿得不轻的侯伟走进沿街的一间便利店，买了个面包。站在陌生城市的街道旁吃着面包，侯伟莫名感觉自己有些凄凉。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小时。夜色笼罩这座城市，橱窗内明亮的灯光与路灯交相辉映，将阴影的生存空间最大限度挤压。
这条商业街相当热闹，一间间小饭店生意火爆。无数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呼小叫，肆意的宣泄着清醒时不敢表露的情感。
侯伟闲来无事，点开了抖手。不出所料，张宇飞正在直播，他的直播间同样火爆，礼物刷个不停，今天是家电专场，电脑、微波炉、电磁炉，各种家电应有尽有。档次是越来越高了，蜂拥进他直播间的人将这些商品抢购一空，仿佛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白送。
侯伟不禁感慨粉丝们的消费力是有多夸张，怪不得无论哪个圈子都想经营粉圈。什么人会蠢到不计后果的买东西？盲目的脑残粉。
经过这段时间的提纯，张宇飞收获了一大批脑残粉。他只需要去讨好这些人，就能换取一生富贵。而这一切幕后的推手是否就是被称作娟姐的女人呢？她为何每周都要来这座城市？此时和她吃饭的人又是谁？
侯伟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问题的答案就会自动出现在他面前，在十几米外那间饭店的门口上演。
晚上8:47，侯伟终于等到了短发女的身影从饭店走出，她身后跟着一名身材消瘦的男性。那人戴着帽子，走出饭店时举着手机打电话，因此侯伟第一时间没能看到这人的正脸。
短发女站在路旁，那男人则是向侯伟这边走来，似乎是去取停在别处的车。在擦肩而过时，侯伟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他不由得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虽然只看清了一瞬间，但那张脸深深烙印在侯伟的脑海中。
不可能......他喃喃低语，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他！？我肯定是疯了，他不可能出现在东山市啊！！
找了间小旅馆，侯伟在东山市过了一夜，天没亮就赶去了火车站，搭乘最早的班次赶回辽江市。
走出辽江市火车站后，他取上租来的车，开车直奔龙山分局。将车停在分局大门外的路旁，侯伟给石晴雪打去电话，叫她出来。几分钟后，石晴雪走出分局大门，侯伟按了声喇叭，后者向在停车的位置走来。
拉开车门坐进车内，石晴雪立刻皱紧眉头，“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烟味？”
侯伟迫不及待的将一张纸条递给她，石晴雪莫名其妙的读着纸条上的字，“这都什么啊？第12中学，宋老师？”
“这人是张雨飞初中时的班主任。”
“你还在调查那个网红？”
“对。”
“那你找他的初中老师干嘛？”
“至关重要，你帮忙查一下，看这人还在不在世。大概率是退休了，12中学在几年前就已经闭校，但在分局的数据库中应该还能查到相关档案。”
看着侯伟脸上认真的表情，石晴雪犹豫了几秒钟，不情愿的答应下来，“我不能保证帮你办到。”
“你快去，我就在这儿等你。”
“没你这么使唤人的。”翻了个白眼，石晴雪下了车，快步走进分局大门。
侯伟默默抽了两根烟，等来了石晴雪的回电，“你找的应该是这位叫做宋佩佩的女教师。她今年六十二岁，是从12中学退休的。”
“人还在世吗”
“还健在。”
侯伟顿时松了口气，“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你找她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事关人命，没工夫跟你废话，赶紧把联系方式给我！”
“态度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