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有，但不大。毕竟她的把柄也捏在李旭东手里，真要是大家鱼死网破，不好说谁能笑到最后。李旭东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不是掉脑袋的大罪，他家里都能给压下去。反观王丽坤，除了有点姿色，她没什么本钱。相较于李旭东，我更怀疑失踪的陈然，他的杀人动机更明确。”
石晴雪若有所思的点头：“陈然有可能是被坑的最惨的那个，稀里糊涂进了监狱，如果他得知真相，很可能生出对其余三人报复的念头。”
“这是道单选题：A李旭东，B陈然。前者人在外地，后者下落不明。我要是你，我就先把李旭东给弄回来，如果他是凶手，先稳住他总不是坏事；如果陈然是凶手，盯住李旭东，陈然自己就会找上门来。如何？这200块钱花的还满意吗？”
“这些信息你可不能透露出去。”
侯伟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谁关心你们的破事？没事了吧？赶紧走，我要打烊了。”
“我送你回家？”
“别，邻居大妈都问我是不是被人包养了。为了我的好名声，我还是自己走回家吧。”
“嘴里没一句正经的。”说了声再见，石晴雪走出了这间又小又破的事务所，开车返回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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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找不到他，原来是躲去外地了！
这王八蛋胆子够小的。
只能等他回来啊，我就不信他这辈子不回辽江市。
大不了多等几天，好饭不怕晚，我忍受了这么久的煎熬，会十倍百倍的在那个混蛋身上赚回来。
真是期待啊……和那王八蛋重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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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分局开始一天的工作后，石晴雪苦思冥想，琢磨该如何让李旭东返回辽江市，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开门见山这一条路能走。
请示过尹千秋后，石晴雪再次拨打了李旭东的手机。通话被接通后，她开门见山的问：“你是在躲陈然吗？”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许久，时间长的让石晴雪以为李旭东挂了电话。
“你们找到陈然了？”李旭东的声音中满含无法遮掩的恐惧。
“他最近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我上一次有他的消息，他还在监狱中服刑。”
“你跟他通过电话？”
“他给我写过信。”
“信中具体说了什么？”
李旭东沉默不语。
石晴雪问：“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还不想说实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你如果想要解决问题，就与我们合作。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直在外东躲西藏。你自己想想，哪种方式对你最为有利？”
电话另一端的李东旭沉默片刻，他闷声闷气的说：“我和王丽坤的死没关系。”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没有。”
“但你应该对她的死有所猜测，不是吗？”
李旭东哼了一声。
“无论你是怎么想的，都应该回来协助警方办案。如果王丽坤的死真的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你就更应该回来，而不是让警方将注意力浪费在你身上。”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后，李旭东低沉的说：“我可以回去，但你们得派人来机场接我，而且要确保在陈然落网前、我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
“没问题。注意安全。”
“我尽量。”
放下手机，石晴雪长出一口气，李旭东肯回来，他应该就不是杀死王丽坤的凶手，至今下落不明的陈然更加可疑。
为了报仇而杀人吗？这太愚蠢，也太可悲了。石晴雪叹了口气，起身去向尹千秋汇报进展。
李旭东说到做到，当天下午他就登上了返程的飞机。收到信息后，石晴雪和另一名同事驱车前往机场。傍晚时，他们见到了李旭东本人。
这位富家大少爷面容憔悴，一看就是没怎么睡好觉，在外地的这段时间怕是一直在担惊受怕。
带着李旭东，石晴雪开车返回龙山分局，一场非正式的问询在这辆高速行驶的车中进行。
当被问及发生在八年前的那场造成一人死亡的惨烈车祸时，李旭东矢口否认自己牵涉其中。
“那就是一场意外车祸罢了，陈然喝多了，碰巧我们下车时没有将车熄火，机缘巧合他才将那辆车开走，撞死了那个学生。只能说那人和陈然都太倒霉了。我也是受害人啊！因为那辆车被撞报废了，我父亲罚我禁足，整整三个月！”
“那名高二学生丢了性命，陈然蹲了几年监狱，而你被禁足了三个月就叫苦不迭了？”
面对石晴雪的反唇相讥，李旭东脸色铁青，忍着没说话。
“你要还是装糊涂、耍心眼，最终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没在装糊涂。”
“当年开车撞死那名高二学生的人是王丽坤，不是陈然。”
李旭东虽没有说话，但他脸上震惊到扭曲的表情出卖了他。
石晴雪乘胜追击：“王丽坤伙同你和徐胜，将撞死人的责任推到当时酩酊大醉的陈然的头上，这也是为何你在听闻王丽坤的死讯后就躲到外地的缘故。
“你事先就了解陈然已失踪多时，你立刻联想到他有可能是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来辽江市找你们寻仇。不要否认，是非对错，你心里清楚。”
李旭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挫败的低下头，“我也是被逼无奈，是徐胜非要袒护王丽坤，我和徐胜又是朋友，我就被他们裹挟着同意了。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陈然人很好，我一直都想要弥补他。”
石晴雪抬手制止：“陈然不在这里，你没必要演戏。”
“我说的都是实话。”
石晴雪哼了一声：“说说陈然在狱中给你写的那封信吧。”
“他在那封信中没说什么。”
余光瞥着李旭东吞吞吐吐的窘迫表情，石晴雪直白的问：“陈然在信中是不是威胁你了？”
“算是吧......他说自己没有开车撞人，那晚肯定是我们仨合伙坑他。他会这么想是他的事儿，我反正是没给他回信。那之后他也没再联系过我，连他是具体哪年出的监狱我都不知情。”
“真的不知情？陈然失踪你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李旭东不吭声了。
“如果你一开始就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知警方，或许我们已经找到陈然。”
“你们现在找也来得及。”
石晴雪气不打一处来：“找？怎么找？陈然不是辽江市本地人，他也没有入住市内的任何一间旅馆、酒店。辽江市有700万人口，想要找到陈然，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是警察。”
“这麻烦是谁惹出来的？”
李旭东冷漠的说：“反正与我无关。你们要是没信心找到陈然，那就直接掉头，把我送回机场，我离辽江市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