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忍着没有发作，但侯伟看到他放在桌下的手攥的紧紧的。
张丽颖继续说：“你对朱琼这么好，可她呢？她对你也是一心一意吗？”
张一鸣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错愕，“你为什么这么说？”
张丽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既然你非得问出来，那我就说了。反正难受的是你。”
张一鸣咬紧牙关点点头，“无论是什么都请您说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朱琼去世的那晚，我去取夜宵，因为李神通的公寓和朱婷的公寓是同一层的——我知道朱琼租了间工作室，虽然没去过，但我知道是哪一间。我就是好奇想过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
侯伟挑眉问道：“你是说你那天晚上去过朱婷的工作室？”
“我只是路过啊，又不是专门去的。我去取外卖的时候，那门还关的好好的，等我拿着夜宵返回时，公寓的门就开了一条缝隙。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眼是不是朱琼在里面，如果人在，就打声招呼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认识十多年了。”
“你见到朱琼了？”张一鸣哆哆嗦嗦的问。
张丽颖冷冷一笑：“不光看见朱琼了，还看到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张一鸣重复道。
张丽颖放下翘着的腿，俯身向前，靠近一脸惊惧的张一鸣，“是个男人。”
“是是是是是谁？”
“我没看清，那人背对着我，个子大概有1m8上下，可能再矮点。公寓内没开灯，我就看到那男的站在客厅中央，还以为就他一个人，但是我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张一鸣冷汗直流。
“那种声音。”张丽颖残忍的说。
“那种......是哪种？”
“你非让我把话说直白是吗？就是男女之事时会发出的声音。”
张一鸣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浑身紧绷的他就像是一根即将崩断的弹簧。侯伟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坐下。”他转头看向吓了一跳的张丽颖，“你确定听到了那种声音？”
“对、对啊，哼哼唧唧的，是朱琼发出来的。我这才发现朱琼也在，只不过她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我从门缝看不见她，但我能看见她的脚，一只脚都绷直了，享受着呢。要我说啊，她之所以会上吊自杀，要么就是被人给抛弃了，要么就是她无脸面对你。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是个贱货。”
“我不信！”张一鸣吼道，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砸向地面。飞溅的碎片把四周的几名顾客吓得闪身躲避。几名服务生赶忙过来。
侯伟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有些激动。我们会进行赔偿的。你别想走！”他赶忙伸手抓住打算趁乱离开的张丽颖。
“松开我！不然我报警抓你啊。”张丽颖奋力挣扎。
“你说的都是真的？”侯伟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松开，“不是你添油加醋？”
“我闲的呀，造这种谣。我手机里有照片，我可没有说谎。”
“你把照片发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你说话算话？以后也不许来骚扰我。”
侯伟点点头。收到张丽颖发来的那张照片后，他才松开她的手腕。这女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般飞快的跑出咖啡店。
侯伟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拉着陷入呆滞的张一鸣离开咖啡店。他几乎是把张一鸣给拖进停在路旁的车里。
由于受到的打击太大，张一鸣连走路都很勉强。
“喂？你行不行啊？”侯伟轻轻拍打着张一鸣的脸，“喂，醒醒，别昏着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那不是真的......”张一鸣轻声呢喃着。
侯伟翻了个白眼，手加大的力气、啪的一声抽在张一鸣的脸上。这一巴掌总算是把他给打醒了，他茫然的看着表情严肃的侯伟，“你干嘛打我？”
“你欠打。什么意思？不想继续查了吗？”
“我、我只是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不相信朱琼会背着你和人偷情？”
张一鸣痛苦的闭上眼，就仿佛有人往他的心脏上用力给了一拳，疼得他死去活来。
“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这话是从怨恨朱琼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她有照片啊......”
侯伟拿出手机，把方才张丽颖发给他的照片翻了出来。照片很昏暗，也没对上焦，但还是能分辨出那就是朱琼用作工作室的公寓的客厅。由于没开灯的缘故，一切都蒙着层黑影，连站在客厅内的人影也同样隐藏在黑暗中。
隐约能看出那应该是两个人紧贴着站在一起，地上有两双脚。
“你觉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
张一鸣痛苦的摇着头。
“我来告诉你我的看法，张艺颖无意中目睹到了凶手施暴的经过。”
张一鸣猛睁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侯伟，“你是说朱琼是被袭击了？”
“没错，首先没开灯这一点就非常古怪。公寓内只有两个人，为什么要关灯？他们事先不会知道会有人偷窥；其次，门为什么没关好？是朱琼疏忽大意了吗？但如果是和情人秘密幽会，且明知道第二天丈夫会结束出差回家，她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你继续说！”张一鸣的双眼再次有光了。
“张丽颖是无意中目睹了朱琼遭人袭击的经过。她说听到了朱琼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她没听错，但想错了，因为她心脏，觉得别人跟她一样脏，那并不是在行爱抚之事，而是朱琼因窒息发出的痛苦呻吟。”
“是这么回事吗？”张一鸣迟疑着问。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总得信这张照片吧。你仔细看，照片中这个只露出背影的男人，他穿的是什么鞋？”
张一鸣擦了擦眼睛，接过侯伟递来的手机。他拿到眼前仔细打量照片中那个令他痛不欲生的陌生男子。当目光瞥向这人脚上穿的那双鞋时，张一鸣瞬间瞪大双眼，“就是那双运动鞋！”他激动到语无伦次。
“没错，就是那双运动鞋。”侯伟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