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她猛地回头，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严厉。
“李峰，夜陵，退后！”
她的手一挥，灵刃光芒大盛，一道金光直接将我和夜陵逼退数步。
我摔在地上，手掌被碎石划出一道血口，可我顾不上疼，只死死盯着她。
“苏九九，你敢！”我爬起来，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可她没再理我，只是缓缓走向那漩涡，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口上。
赤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黑气如同触手般向她伸去，而她的灵刃却在此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像是要将一切都燃尽。
“九九！”夜陵也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甘。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直指漩涡，可还没迈出一步，那绿光中突然炸开一股灵压，直接将他震得倒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片绿光，心底的恐惧像是潮水般涌上来。
那不是普通的恐惧，而是那种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走向深渊的无力感。
我咬紧牙关，猛地拔出短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苏九九，你要是敢死，我下去把你拖回来！”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可随即就被决然取代。她轻声道：“李峰，活下去。替我看看这个世界的结局。”
绿光漩涡吞噬了苏九九的身影，金色的灵刃光芒在最后一刻炸开，像是一颗坠地的流星，短暂地照亮了那片浓稠如墨的黑雾，随即被无尽的幽绿吞没。
我跪在地上，指尖死死抠进泥土，指甲缝里渗出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耳边只剩那漩涡传来的低吼，像野兽在咀嚼猎物的骨头。
夜陵站在我身旁，剑尖拄地，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他的眼神比这夜色还要冷，却掩不住眼底的那抹颤意。
“九九……”我低声呢喃，嗓子像是被砂砾磨过，连声音都哑得不成样子。风吹过，夹杂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绿光漩涡里传来的尖啸愈发刺耳，像是在嘲笑我们的无力。
赤瞳的身影从漩涡中缓缓浮现，黑气在她周身翻涌，那双猩红的眼瞳像是两盏鬼火，冷冷地俯视着我们。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那片逐渐平息的绿光，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真的走了？”夜陵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他的手攥着剑柄，指节发白，像是随时会冲上去跟赤瞳拼命。
我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身，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反射出一抹寒光。“她不会白死的。”
我盯着赤瞳，声音里带着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怒火，“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会把九九带回来！”
赤瞳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带回来？她已经把自己献给了裂魂瓶，连灵魂都被碾碎，你拿什么带？”
她的目光扫过我和夜陵，像是在看两个不自量力的虫子，“守护者的力量再强，也不过是个笑话。堕影王的降临无人能挡，你们不过是多挣扎几口气罢了。”
我刚想反驳，身后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声音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我猛地回头，只见澜渊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他一身黑袍，面容苍白得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澜渊？你他妈在这笑什么！”我攥紧短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一刀。九九刚走，这家伙却在这时候冒出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简直让人火冒三丈。
夜陵也转过身，剑锋微微抬起，盯着澜渊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下一秒你的头就得搬家。”
澜渊却丝毫不慌，他慢悠悠地拍了拍手，像是刚看完一场精彩的表演。“解释？当然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和夜陵，最后落在赤瞳身上，“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恭喜你们，尤其是苏九九。她这一手献祭，玩得真是漂亮，连堕影王都没料到吧？”
“你什么意思？”我皱紧眉头，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澜渊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神神秘秘，像是个藏在暗处的毒蛇，现在突然跳出来，绝对没好事。
澜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步走上前，靴子踩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他的目光转向那片逐渐平静的绿光漩涡，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
“裂魂瓶啊……”他低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这东西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以为它是堕影王造出来的毁灭工具？错了，大错特错。”
赤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那双猩红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她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盯着澜渊，似乎也在等着他的下文。
“说清楚！”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刀尖直指澜渊的胸口，“九九已经为了这破玩意儿搭上了命，你要是敢在这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宰了你！”
澜渊瞥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一道幽蓝的光芒从他指尖溢出，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影像。
那影像里，是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瓶，瓶身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隐隐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这是……”夜陵眯起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裂魂瓶的原型。”澜渊慢条斯理地说道，“或者说，它最初的样子。你们以为这东西是堕影王造的？不，它真正的创造者，是灵界的一位守护者。”
“什么？！”我猛地一怔，手里的刀差点掉地上。夜陵也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震惊。
澜渊像是很满意我们的反应，他继续说道：“千年前，灵界的守护者们为了维持两界平衡，联手打造了裂魂瓶。它的作用不是破坏，而是修复——修复那些被扭曲的灵魂，将混乱的灵力重新归位。可惜啊……”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嘲讽，“堕影王看中了它的潜力，偷偷篡改了它的核心，让它从修复变成了毁灭。两界屏障的崩塌，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你是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九九献祭自己，是在修复裂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