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浑身发抖,眼中的恐惧如同实质:“我、我看到好多女人的尸体,都穿着红衣,被吊在庙梁上...还有、还有一个老太婆,在那些尸体间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她的描述与我们之前的经历吻合,看来这次是真的阿秀。
张老头略微放松了警惕,但依然保持着距离:“你为什么会在破庙?”
阿秀抹了抹眼泪:“我、我听说九九失踪了,就和村里的几个姑娘一起去找。不知怎么的,我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等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在破庙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那个老太婆发现了我,我拼命逃,跑出了庙门,但她、她好像分出了什么东西追我......”
“阿秀,”我打断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些和你一起找九九的姑娘呢?”
阿秀愣住了,眼神变得空洞:“对啊,她们去哪了?我记得有翠翠、小芳......”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我、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夜凌逼问道。
阿秀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她们...已经变成了那些挂在庙梁上的红衣......”
话音刚落,远处的山林中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如怨如诉,在夜风中飘荡,让人毛骨悚然。
“是花婆!”张老头脸色大变,“她在召集亡魂!”
我们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破庙所在的山头。只见山顶上空凝聚着一团诡异的红光,如同一轮血月悬挂在夜空中,妖冶而诡谲。
“快进村!”张老头厉声喝道,“村口的符阵可以暂时阻挡煞气入侵!”
我们不敢耽搁,扶起被吓呆的宁掌柜,继续向村子方向狂奔。
身后传来金光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在夜色中回荡。
“快进村!”张老头厉声喝道,“村口的符阵可以暂时阻挡煞气入侵!”
但就在我们即将迈向村口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脚底涌上,如同被冰水浇透全身。我猛地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等等!”我低声喊道,“不对劲。”
夜凌也察觉到了异常,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村口那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那飘忽不定的灯光下,整个古寨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静谧之中——太静了,静得不自然。
寂静的夜里,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张老头面色凝重,他缓缓抬手,捻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天眼通明,拨开迷雾。”
他的眼睛微微泛起一丝金光,仔细打量着村口。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糟了!”老道士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村口的符阵被破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些本应燃烧着符文光芒的门柱,此刻黯淡无光,门柱上的符纸早已变成焦黑的灰烬。
更可怕的是,村口那几盏灯笼里,燃烧的不是寻常的火光,而是幽幽的绿焰,如同鬼火般在暗夜中摇曳。
“古寨已经沦陷了。”夜凌冷静地分析道,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花婆的邪气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力量,恐怕她早有准备。”
我怀中的苏九九突然轻轻颤抖起来,脸上浮现出一层不自然的潮红。我抬手触碰她的额头,滚烫如炭火!
“九九的情况不对!”我惊呼道,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张老头连忙过来,掰开苏九九的眼皮查看,只见她的瞳孔已经扩张,眼白泛着淡淡的红丝。
老道士面色更加凝重:“不好,花婆在骨针上下了毒咒,现在邪气开始侵蚀她的心脉!”
阿秀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捂着嘴巴:“那、那我们该怎么办?不进村,难道要留在外面等死吗?”
远处的山林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嚎叫,那声音似人非人,时而高亢如鹰啼,时而低沉如虎啸,听得人心头发麻。
更可怕的是,那些声音正在逐渐靠近,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军队正向我们包围而来。
“两难之境。”夜凌低声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罕见的犹豫,“进村是死路,不进村也难逃一劫。”
就在这危急时刻,我怀中的苏九九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迷茫而虚弱,但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洞...洞穴...”她虚弱地开口,声音细如蚊呐,“村...村后...石洞...”
我一愣:“什么石洞?”
“在村子后面的山崖底下,有一个隐蔽的石洞!”宁掌柜突然想起来,“那里是村里祭祀时用的秘地,洞口有老祖宗留下的镇邪符咒!”
张老头眼睛一亮:“对!我记得那个地方!那处石洞是建在一条地脉之上,自带阳气,邪祟难入!”
“但要去石洞,必须穿过村子。”夜凌皱眉道出了关键问题。
张老头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摊开来,里面是几枚褪色的古铜钱。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避邪铜钱,和镇魂石一样是压箱底的宝贝。”老道士表情凝重,“每人一枚,含在嘴里,可以暂时隐匿气息,瞒过邪祟。但效果有限,最多能撑半个时辰。”
我们各自接过一枚铜钱含在嘴里,立刻感到一股清凉之气流遍全身,周围的阴冷感觉也减轻了许多。
“记住,一旦进村,千万不要出声,不要回头,更不要停下脚步。”
张老头叮嘱道,“邪祟最擅长蛊惑人心,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理会。”
我点点头,将苏九九搂得更紧,感受着她微弱却坚定的心跳。
夜凌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那把不离身的匕首;张老头在中间,保持警戒;
宁掌柜和阿秀紧随其后,而我抱着苏九九殿后。
我们踏入村口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仿佛步入了一座由腐肉搭建的牢笼。
原本熟悉的村道此刻显得无比陌生,两旁的房屋漆黑一片。
只有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那灯光不是温暖的黄色,而是诡异的青绿色,如同死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注视着我们。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屏息前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脚下的土地黏腻湿滑,像是踩在某种未知生物的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每呼吸一次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走到村中心的祠堂前,一阵阴风突然袭来,吹灭了祠堂前的长明灯。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峰,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