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1949 - 1953年),购买自行车远不如后来那般方便。直到 1954年公私合营政策推行后,供销社、百货商店才逐步成为主要销售渠道。而此时市场上还是以私营店铺为主,这些商户分布零散,规模也不大,想买东西往往得四处奔波寻觅。
这时候的自行车品牌屈指可数:进口车以英国“凤头“(Raleigh)、日本“富士“(Fuji)、德国“蓝牌“(Blaue Ente)为代表;国产车仅有“永久“(1940年创立)一家。而“飞鸽“(1950年天津建厂)、“凤凰“(1958年上海诞生)等品牌,还得再过几年才会进入市场。
徐东阳慢悠悠地走到前门珠市口,目光瞬间被一家差不多百来平米的店铺给吸引住了。店铺右侧墙根那儿,崭新的自行车整整齐齐地排着。店中央,停着几辆平板车,车身布满斑驳痕迹,还有几辆五成新的三轮货车,漆皮掉了的地方,暗红色的底漆露了出来,辐条上凝着一层老油渍。
这家店,就是珠市口西大街的“永顺车行”。
徐东阳走进车行,眼睛扫了扫摆着的各种车辆。他向店里的伙计打听价格,才知道进口车和国产车价差悬殊:英国凤头、日本富士、德国蓝牌等舶来品售价高昂,而国产永久牌新车,大约需要八十五块银元。
徐东阳转而看向角落那辆五成新的三轮板车。虽说徐慧真说过不想换车,可徐东阳心里还是想着要把平板车给换了——毕竟以后送酒的活儿,多半会落到自己肩上。
“你们车行回收旧板车,给啥价啊?”徐东阳随口问了一句。
伙计满脸堆笑,热情地说道:“板车的价格得看车况,磕碰少的,自然能多卖点钱。”
徐东阳点了点头,随后掏出八十五块银元,“啪”的一声放在柜台上说:“给我来辆永久牌自行车,再搭把车锁。”
伙计笑着接过银元,一听要搭赠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位爷,车锁可送不了!最便宜的国产锁,都得要五块银元,这都抵得上我五天的工钱啦。”
徐东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停留在前世的物价概念里。前世商家都喜欢送些小物件,哪晓得现在,就连最普通的车锁都这么贵。他有些无奈,又摸出五块银元说:“算了。你帮我找一辆九成新的三轮平板车,有消息了就去大栅栏三十号找我,到时候我把家里那辆旧车拉来抵账。”
伙计一听还有后续生意可做,脸上的笑容瞬间又灿烂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赶忙把银元收好。看着徐东阳骑上新车离去,伙计热情地高声喊道:“爷,您慢走!一定给您找辆成色最好的三轮平板车!”
徐东阳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在前门大街上悠然晃悠,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距离下午的检查还有些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骑着,尽情享受着路人投来的目光。
路过医院附近的小吃摊时,徐东阳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他二话不说,径直在小吃摊前停下,买了一份吃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吃着吃着,他的思绪又飘到了房子上:要不找牛爷或者贺老头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手艺好的修缮师傅?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四九城,他也就认识这么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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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徐大壮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来得正好,刚出结果。”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报告单递到徐东阳手中。见他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单子发呆,医生贴心地主动解释道:“血尿常规、肝肾功能这些主要指标,都处于正常范围,没啥大问题,放心吧。”“太感谢您了!”徐东阳拿着报告单,快步返回病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徐慧真。
眼看到了下午检查的时间,徐东阳陪着徐父和徐慧真,一同来到放射科候诊区。候诊区里人潮涌动,嘈杂声此起彼伏,但因为提前预约过,徐东阳心里挺踏实的。
“徐大壮在吗?轮到您检查了。”没过多久,放射科门口传来护士清脆的叫号声。徐东阳赶忙伸手扶住徐父,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稳步走进检查室。
“您是徐大壮吧?等会儿请按我的指示做,吸气、憋气。”医生耐心细致地给徐父讲解注意事项,语气轻柔且专业。片刻之后,便听到医生说道:“检查结果明天下午可以来取。”
回到病房歇了一会儿,徐东阳又去护士站,询问后续的流程,得知所有检查报告都齐了后,再带着资料去找常主任复诊。
“慧真,你看现在才三点多,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徐东阳眼见叔婶和慧真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大眼瞪小眼,便开口提议。
“对啊丫头,你就跟东阳出去透透气,这儿有我呢。”徐母立马表示赞成,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轻轻摆摆手,示意女儿放心出去。
“那……好吧。”徐慧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期待。
“叔婶,那我们出去了!晚饭我和慧真在外面吃,不用给她留饭了。”徐东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和徐慧真一同走出病房。
“走喽!下午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去溜冰,保证让你玩得开心!”徐东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热情。
“我不太会滑冰……”徐慧真轻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怕啥!我教你。这玩意儿简单得很!”徐东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两人走出医院大厅,徐慧真本以为会直接往外走,却见徐东阳突然右转,朝着车棚的方向走去。她正满心纳闷,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徐东阳已从车棚里推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