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在定远一手遮天 第74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作者:春分三色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5 22: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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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船卸货的梆子声惊醒了长江渡口的夜鸮,船工们抬着的“青石”在月光下泛着硫磺特有的金属光泽。

江对岸的芦苇荡里,两盏绿灯笼随着货箱移动的节奏忽明忽暗,灯笼罩上隐约可见工部营造司的獬豸暗纹。

五更天,虞衡司衙署

刘伯温抚摸着案上三尺长的铁轨榫卯模型,突然用镊子夹起半粒芝麻大小的铁屑:“掺了红铜?”值夜的书吏扑通跪地:“锻造房今晨换了批铁料,说是芜湖新到的官矿......”

寅时未到,城南锻造坊已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刘伯温将试样投入淬火池的刹那,水面突然腾起诡异的紫烟。老匠人王铁臂猛地拽开他:“大人当心!这烟能蚀骨!”池边青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酥化成粉。

“取三个月前的矿砂簿来。”刘伯温用丝帕裹住变形的铁块,忽然瞥见库房窗棂上新结的蛛网——本该惧火的赤腹蛛,此刻正在铁锭堆里织出六边形的密网。

翌日,工部议事厅,李善长将《铁轨耗银清册》摔在檀木案上:“刘大人好阔气!十里铁轨竟用去三万斤精铁,这数目够铸二十门神机炮了!”满堂朱紫纷纷侧目,却见刘伯温从袖中抖开绢布,露出被毒烟腐蚀的铁锭。

“若用寻常精铁,三月后便会如这般化作齑粉。”他指尖轻点舆图上的长江支流,“待铁龙贯通南北,江淮米粮十日可达北疆,比二十门火炮更利社稷。”

兵部尚书突然冷笑:“听说刘大人改良的八牛弩,上月试射时折了十七名工匠?”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奔马嘶鸣。驿卒背插三根翎羽直闯金殿:“八百里急报!太原府新铸的火炮炸膛,九边军械告急!”

当夜,虞衡司地窖,烛光在青铜镇脉兽的瞳孔里跳跃,刘伯温用银刀刮取兽角凹槽中的黑色结晶。朱桓举着《营造法式》突然低呼:“这镇脉兽的形制,分明是前元至正年间......”

话音未落,西北墙角传来瓦罐碎裂声。曹猛破窗而入时,只抓到半幅烧焦的袖口,布料上残留的硝石气息与火炮局药坊如出一辙。刘伯温拾起刺客遗落的铁蒺藜,借着烛火细看其上阴刻的星宿图,脸色骤变:“这是观星台的制式!”

就在这时,凤阳皇陵,祭坛前的日晷指向巳时三刻,刘伯温却在子午线上投出午时的阴影。

他忽然抓起把朱砂撒向碑林,赭红色的粉末在东南角形成漩涡状痕迹。“地脉被人动了。”罗盘针尖剧烈颤动,“三十年前修建孝陵时,这里该是玄武抱水的格局。”

随行的钦天监官员突然惊呼:“刘大人快看!’刨开的封土堆里,七具头朝西的尸骸围成北斗状,天枢位骸骨手中紧握着半枚工部令牌,云纹间依稀可辨“洪武六年监造“的字样。

第二日,李善长捧出镶金木匣:“臣请彻查刘基私改皇陵风水之事!此乃凤阳匠人首告,言其借治铁之名行厌胜之术!“匣中镇龙钉上的血色符咒,引得满朝哗然。

刘伯温却向御座深揖:“臣请陛下移驾西华门。”百官跟随至城门时,只见五里外新铺的铁轨上,十二节铁木复合的车厢正喷吐白烟。

随着汽笛长鸣,这个重逾千钧的钢铁巨兽竟缓缓滑动,车头铜铸的嘲风兽口中吐出三尺青焰。

朱元璋抚掌大笑的刹那,刘伯温突然捂住心口。御医赶来时,只见其掌心浮现蛛网状青纹,与卧牛山矿洞中腐蚀的岩壁如出一辙。

皇帝目光扫过跪了满地的工部官员,最终停在李善长微微颤抖的玉带上:“太医院新进的辽东参,给刘爱卿送两车去。”

子夜,虞衡司暗阁

曹猛将密报投入火盆:“查清了,刺客袖口的硝石产自龙江船厂。”刘伯温摩挲着舆图上新画的朱砂线,突然将代表工部的黑棋挪向黄河故道:“明日启程去开封,该会会那位治河能臣潘季驯了。”

更鼓声中,一只信鸽掠过秦淮河面,爪上金铃在途经贡院街时突然坠入某座深宅。

七月的定远县笼罩在蒸汽与蝉鸣交织的薄雾里,运河上新式拖船拉响铜钟,惊起两岸正在啄食铁轨缝隙间青苔的朱鹮。

朱桓握着烫金拜帖的手指微微发颤:“京城宝昌号少东家宋怀瑾,这名字倒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

刘伯温揭开茶盖的刹那,宋怀瑾腰间玉坠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这位身着苏绣杭罗的商贾贵公子,正死死盯着花厅檐角转动的铜制风铃——那是虞衡司改良的报风仪,八面铃舌分别指向不同节气应有的风向。

“听闻定远百姓用铁牛耕地?”宋怀瑾端起越窑秘色盏,袖口滑落寸许,露出手腕处被硫磺熏黄的皮肤,“不知可否......”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隆隆巨响,众人隔窗望去,只见三里外的试验场中,十二名工匠正驱动蒸汽铁锤锻打钢坯,飞溅的火星在琉璃放大镜阵列聚焦下,竟将半空飘落的槐叶灼出北斗七星状的孔洞。

宋怀瑾手中茶盏锵然坠地,碎瓷间滚出一颗鸽卵大小的赤红丹丸。

刘伯温用银笏挑起丹药轻嗅:“龙虎山的五石散?宋公子这心悸之症,怕是观摩过太多火药爆破吧?”

朱桓特意让庖厨端上定远特有的蜂窝煤烤饼,铁板炙烤的荞麦面饼在镂空铁模中膨起,露出蜂巢状的气孔。

宋怀瑾的随从刚要银针试毒,却见老匠人直接用铁钳夹着煤饼送入口中。

“这是石炭、黏土与铁矿渣揉制的蜂窝煤。”刘伯温掰开煤饼,露出内部星罗棋布的通气孔,“燃烧时辰比木炭多三刻,烟气经水洗塔过滤后还能熬硝。”

宋怀瑾的玉骨折扇突然停在半空。

膳堂西墙上,月影镜装置正将午后的阳光折射到三十步外的冶铁炉,炉壁温度计里的水银柱倏地蹿升到“丙等”刻度——那是虞衡司自创的测温法,丙等正合百炼钢所需火候。

曹猛蹲在屋脊上,看着宋怀瑾的随从往铜盆里倾倒黑色粉末。

盆中水波触及粉末的刹那,竟凝结出霜花状的结晶,忽然一阵穿堂风过,盆中水雾幻化成龙形,正是应天府去年腊月失窃的“白龙引”迷烟配方。

“大人料得不错。”曹猛将所见写在铁片上,塞入信鸽腿上的空心竹节,“这宋怀瑾分明是朝中之人派来窃取技术的,但他腰间那方工部密令牙牌,怎么刻着陈氏商号的暗记?”

宋怀瑾望着铁轨上试运行的蒸汽机车,终于卸下伪装:“刘大人可知,您改良的冷凝装置,能让火炮射程增加半里?”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蛛网状的青斑,“但凡是接触过卧牛山矿脉之人,都会染上这蚀骨之毒。”

刘伯温抚摸着机车头部的青铜饕餮纹:“宋公子腕间的硫磺痕,是提炼雷火砂所致。你故意打翻茶盏暴露五石散,实则是想提醒老夫——李善长已从龙虎山求得破解蚀骨毒的解药?”

“宝昌号三年前就开始收购辽东狼毒草。“宋怀瑾突然将一枚铁蒺藜拍在操纵台上,正是那日刺客遗留的观星台制式,“陈炳坤死前,往我漕船里塞了二十箱这样的凶器。”

县衙地牢,朱桓转动机关,墙体内缓缓推出铸铁档案架。

宋怀瑾指尖抚过“洪武六年矿脉堪舆图,”在卧牛山位置重重一点:“当年陈氏在此私采的并非铁矿,而是前元国师埋藏的陨星碎片。那些令铁器腐朽的紫烟,实则是陨铁辐射所致。”

火把突然剧烈摇晃,曹猛押着个浑身缠满磁石的人犯进来。

宋怀瑾瞳孔骤缩:“陈掌柜?那日我分明亲眼见你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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