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阁门都紧闭着,子秦忆起昨日,吹雪还与魔域白泽王谈笑风生,如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副尸体,好叫人心寒。
昨日,魔域,龙汐殿。
“方才北仙命引泉送来一块玉牌,乃是我魔域的通行证,说是偶遇月王百里顷音,月王策马时不慎掉落的,看来解玉之言,是已经知道了凶手。”夏侯轻扬说。
“解玉想利用我们,看来,我们是错怪那瑾王了。”夏侯子殷有些愧疚,“都怪我一时冲动。”
“魔域与七国本就不和,擒得一战俘施以重刑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子殷不必自责,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百里顷音杀我魔域郡主,此仇不能不报。”
夏侯子殷压抑着满腔怒火,言:“那月王是个轻狂子,也不知他对芙蓉做了什么,我请求哥哥断绝魔域与百里顷音来往,改与秦王结盟。”
“这倒要看他同不同意了。”
“哥哥所指何人?”
“瑾王殿下。”
“我自当亲自向瑾王赔罪,厚礼相赠,不过,我没有太大的信心呢。”子殷垂眸。
“子殷把他重刑了三日,的确难办,但听闻这个瑾王殿下是个难得一见的英雄,甘弃天枢白龙之权,奉剑表心效忠秦王,若是我们魔域愿改邪归正相助秦王,秦王受益,瑾王自然允诺。”
“这,好,我明日便去见他。”
“祝你成功,子殷。”
隔日,天枢国,白龙阁。
“吹雪哥哥还是决定,要辅佐秦王一统天下吗?”映月公主站在玉砌栏前,对着正在千里银杏吹奏白龙玉笛的吹雪问。
“怎奈兄弟一场,我放不下他。”西门吹雪停下吹奏,言。
“那权倾帝国,上官氏的复仇大业……”
“前尘往事,暂且既往不咎。”吹雪淡然道。
映月看着他,过了良久言:“好的,吹雪哥哥的选择,映月会永远支持。”
这时有一队人马驶过,在白龙阁前停下。
“少阁主,是魔域的人,不会又是来惹麻烦的吧?”映月见了车上侍卫的装扮,对吹雪说。
“既然来了,我会解决。”吹雪持冷血剑走到白龙阁前,拱手一礼道:“见过白泽王,有何贵干?”
夏侯子殷当即单膝下跪道:“子殷先前冒犯瑾王殿下了,多有得罪,今日是来赔罪的。”
“哦?向我赔罪?”吹雪木讷地一挑左眉。
“瑾王殿下,我已知道杀死芙蓉的真正凶手乃是月王百里顷音,今希望与秦王联盟,共抗百里,若是瑾王可以原谅以前的事,魔域愿效忠秦王,为秦王效力。”
西门吹雪听了亲自扶起夏侯子殷,并说:“前尘往事,我可以不计较,但请白泽王遵守诺言,效忠秦王。”
“太好了,”子殷扬唇一笑,“我和哥哥说好了,从此,魔域与秦的新仇旧恨一笔勾销,魔域与秦王将再无战火。”
“但愿吧。”吹雪回之一笑。
“吹雪哥哥慷慨释前嫌,白泽王又一笑泯恩仇,你们都很有气度很潇洒哦。”映月公主在一旁说。
“这位是……”
“天璇国公主,映月。”吹雪回答。
“传闻龙神女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谢谢白泽王称赞。”
“月王也喜欢龙神女,龙神女却只痴心于瑾王,瑾王为何却一直拒绝龙神女,把这么好的美人拱手送给了那轻狂不义之人。”子殷问。
“我辅佐秦王称帝,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
“瑾王,你很帅。”子殷一笑。
“九九归一,七子陨落,我也不希望九公主追随我。”
“听说七子陨落是为前世兄弟情深,果真如此?”
“是又怎样?”
“瑾王心系天下苍生,又为兄弟九死一生,赤胆忠魂,铁血丹心。真是一代英才。”子殷又言。
“过誉了。分内之事罢了。”
“今日赔罪,小王带来十箱西域特产,略表心意。”
几个侍卫忙着搬运东西,西门吹雪只是一笑而过:“多谢了。”
又有谁知,一身病痛岂是厚礼可以抵消的,兄弟情深,最终却是独自承受孤独的无期刑罚,毅然去化白龙封印未知的蚩尤,本是光耀一世的权倾帝国的长王殿下,如今放弃上官氏的复仇大业再辅秦王,多少心酸苦楚,权借几盏清酒,一个人熬过一个个漫长的夜晚。
西门吹雪正想着,子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笑道:“怎么?银杏叶那么好看?我见你看得目不转睛的,我猜,又想些伤心之事了,嗯?”
“呵,知我者,北仙也。”
“我不知你还谁知你,我问你,又想秦王的事了,对吗?”
“是。”
“你做事,我一向劝不了,但我说啊,你要是再糟踏身体,我以后是绝对不救你的了啊。”
“你会救我的。”吹雪有些木讷地一笑。
“呵,那你试试。”
“好啊,明日我就去领兵攻打月王。”
“喂,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啊,你知道你那夜昏迷不醒我才施了针,你又要去做伤身之事,对得起我吗?”独孤子秦愤愤地撕扯着一片银杏叶,又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回忆结束,面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死人一般的西门吹雪,子秦手中的银针颤抖了一下,他告诉自己,不能失败。
至交的命把握在自己手中,这场战役,只许胜,不许败。
当年。
“怎么不见墨墨??”
“你别跟我提那只臭猫,趁我睡得正好把我的药材和瓷砚中的墨水混成一团,我正打算研制一种毒药把它药昏了吃呢。”
“北仙刀子嘴豆腐心,要杀一只自己养的黑猫真的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吹雪随手拿起案上一株药草叼在嘴里嚼,又对子秦一笑,他的白发三千未绾未系,容颜无双。
“喂,你也不问问我就……万一你随手拿的是万蛊莲心的药根或是疯癫草的叶片你叫我如何救你?”子秦气呼呼地把一株逍遥风铃草丢到吹雪脸上。
吹雪有些木讷地取下唇边的药草,说:“要是真疯了才叫好呢,多自在啊,至于蛊毒,我的身体本来就有嘛。”
“呵,我倒也希望你疯了,不会整日操心秦王的事,与我这个浪荡子潇潇洒洒的,你说好不?啊?”子秦咧嘴一笑。
“也挺好。”吹雪放松地倚在窗前,一只七尾蓝雀飞旋在半空,最终落下停在了吹雪指上。
往日时光,历历在目。
他把一条蛊虫放在银针上,酬了些许药水,刺入了西门吹雪的左脸颊。
四个月后。
西门吹雪醒来了。
吹雪一袭银边雪龙鳞纹白衣,右各垂一条白龙玉穗龙玉佩,双手皆束银龙鳞片状护腕,双手各戴三个银龙镯丝,肤色极白,银边白龙淡紫色龙坠长靴。
他脸上的纱布舒展开来,丹凤银瞳依旧,俊美无双,头发恢复了墨色,墨丝三千未绾未系,美男子一个,却是和西门吹雪截然不同的一张脸,左眼角有所罗门印记。
“这个印记,封印了你过去的容颜。”子秦走进来,伸出手为吹雪把脉。
“我……”吹雪说,“变了吗?”
“自然是变了,哼,你拖延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醒来,怎不叫人担心?”
“子秦,扶我起来。”
“嗯。”子秦上前去扶他,吹雪到了玉镜前,见自己的容颜变得令自己陌生了,心中痛苦难耐,子秦见了,一拍他的肩膀,说:“拜托,续命能成功已经是万幸喽!”
“多谢了。”
“又来!”
“是,我又忘了,知己之间……”
“你知道就好。愿你把酒执剑,归来仍是少年。”子秦放荡不羁地咧嘴一笑。
“好啊。”吹雪回应,“一定是。”
此时,秦王阁。
“望君尚留千山笔,浮生扬起墨来兮。”
流云挥毫写下诗句。
“哥哥已经失踪四个月了,”他眉头微颦,“白龙阁又称独孤子秦闭关不出而谢绝外客,我到底该怎么办?”
“流云。”倾城唤了一声。
“什么事?”
“吹雪公子既然失踪这么久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就不必牵肠过肚了。”
“我放不下他,他为我机关算尽,未雨绸缪,殆精竭虑,九死一生,我怎能无情?”
“有情又能怎样?他设计杀死了母后,我与他本就是敌人,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不要再费心费力去找他了。”
“倾城,我,做不到。”
“为什么?”
“就是做不到,我意已决,此事莫要再提。”流云掷下狼豪,拂袖而去。
试问七雄争霸,银甲白衣,前尘为谁算尽?
试问乱世煮酒,知己温茶,回首何为殊途?
试问龙生逆鳞,戎马不离,帝梦为谁而去?
试问易容再逢,兄弟相见,君心可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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