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衣锦站在正中间,她可以接受审判,但她绝不允许有人故意泼些脏水。她慢慢靠近四姑:“可您刚刚又说了距离甚远听不见声音,这听不得认不得怎能一口咬定这不轨之事,当然我承认当晚确实见过孙掌事,就是四姑您口中所说的位置分毫不差”
秦忧见状便从座位上走下来:“既然衣锦已经向各位长辈解释清楚,想必此事定是误会,还请”
三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哎呦,侄子莫不是护短不成?可那些书信作何解释?难道青岚院伺候着的人还能合起伙来说谎不成?”
言衣锦看到秦忧吃瘪,又走到他身边:“您的侄子,也是衣锦的相公,虽说只是名义上的,但这护短也是情理之中,三婶又为何这般介意?”
“牙尖嘴利,我看你分明就是心中有鬼”跪在一旁的下人又开始捕风捉影,颠倒是非,拿出数十封书信。
“这是?”
言衣锦看那信上的字与自己的十分相像,不由得嗤笑一声:“荒唐”
可她转念一想玲白曾经让自己教她读书识字,难道这是孙鹏与玲白的书信,只是有人刻意模仿自己的字体,可这山庄明确规定,在庄且未脱离奴籍的下人之间不许结为连理,此事若被主家知道男女双方都有很严厉的惩罚。
言衣锦看着跪在一旁的下人:“你的面孔我看着眼生。你在何处做事?”
那人有些慌乱随后说道:“小的刚来不久,少夫人近日又不常住庄内,看小的眼生实属正常”
“我问你在何处做事?”那人吞咽一下口水:“小的负责打扫偏院”
“既是如此,你为何能将这些生活琐事说的面面俱到,难不成你是谁派来有意监视我的?”下人哑口无言片刻后却还是试图狡辩。
言衣锦看向三婶又说道:“此时心中有鬼的怕不是衣锦,而是另有其人”
三婶却不解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秦忧,他迟疑的接过来看她一眼,又快速的打开。
“前些日子三婶说这庄内有贼,少庄主命我调查此事。只是长辈们也知道,衣锦一介女流,有些事并非我能做到,于是便有托于孙掌事。而我当日与孙掌事两次见面,也正是因为此事有了结果”
言衣锦轻轻拍了拍秦忧的手:“我当时只对孙掌事说了四个字,就是干得漂亮”
“那这信中到底是什么?”林鹊羽问出了大家伙的心声。
言衣锦看了看秦娇又望向三婶:“这信中,总之当我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还真是大吃一惊”
秦娇此时脸上已是惊恐万分,她惴惴不安的避开目光。
三婶只感觉言衣锦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看过来,听她说道“更巧的是这庄内的贼就在其中”
看着长辈们一脸不解,又互相对望。她不慌不忙的又补充一句:“似乎还是另有隐情”
三婶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旁边坐着的女儿,见秦娇焦虑不安就知道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既然我已将书信交给少庄主,此事便由他说了算。若是长辈们也不追究,那这件事也算就此了结”
秦忧转头正好与言衣锦四目相对,她这甩手掌柜当得甚秒。“既然事情已经说清,那”
全程一言未发的苗姨点头示意,一场闹剧也就此结束。
只是言衣锦心中还是郁闷的吐槽:三小姐,您可真是够无聊的!
众人散去,言衣锦跟着秦忧去了书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知情不报”言衣锦摊开手,表情也有些趣味:“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何给你添堵?”秦忧慢悠悠的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
“你知道我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吗?”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在这一刻终于确定一个想法。抬起头看着秦忧,他的目光从未移开过。
言衣锦心里有些喜悦,一种发自内心又甚是笃定。
原来被人信任是这种感觉,虽然无法判定这种信任是何时建立,但如今让她的心变得沉静许多。
她上前一步小心问道:“那个下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秦忧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冷漠:“逐出庄内,在秦家的地盘上,绝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他看着面前的人默默的点点头,他本以为外面不太平,没想到却是内忧外患。
“以后你更要小心行事,我们在明,有人在暗”
二人一拍即合,去了陂塘集市,看着这陆陆续续经过的人,秦忧忽然问道:“若你没想到抓贼这件事,你会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那就看少庄主你信不信我喽”
秦忧抿着嘴笑了声:“你怎知我一定保得了你,若连我都怀疑你呢?”
她放下碗筷,神情严肃:“第一,孙掌事跟了你多年,说明他甚合你心意。如此就能证明他的为人;第二,你也应当知道孙掌事真正心悦的人。只此两点,就已然说明情况”
只是一想到,在这关头将矛头转向捉贼一事,言衣锦还是感觉有些愧疚。“谢谢你,但也要说声惭愧。”
秦忧轻轻抬眸看向一脸认真的人,听她继续说道:“有一点请你放心,我会和你一样守住这山庄,不会让那些本就贫苦的人无所依靠,也不会让长辈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的心里忽然变得酸涩,可也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划过。见惯尔虞我诈,利益之争,可如今居然有人这般诚恳坦然的让他学会放心。
想起从前在这山庄的生活,好像一座山无形之中压在脊背上,片刻不得喘息。他害怕辜负长辈的期望,害怕某一件事未做好受到批判。
可就是眼前的这位姑娘,她说:“每个人都不完美,犯错是人之常情。可犯了错不能害怕,也不能一错再错。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勇敢的站起来,只要自己不放弃,一定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们不会输”
二人相视一笑,“敢问秦少庄主可还记得,要带我尝遍世间美食?”
秦忧轻轻放下茶杯,眼神也变得柔和:“吃吃吃,就知道吃,上次是谁约好在城东见面,给我跑到城西去了,害我等了那么久”
言衣锦惭愧的摇摇头,拥有路痴的属性,她也没得办法。
吃过饭后,她一句“顺路去个地方”他就到了玉坊。只是秦忧不明白怎会突然来这?
老板见来人急忙招呼着:“少庄主,少夫人您二位楼上请”
看这架势,好像是早有准备。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老板急匆匆过来呈上一个锦盒:“这是少夫人专门为您准备的”
秦忧迟疑的接过来,看着言衣锦正歪着头看着自己。
“给我的?”
老板识趣的说道:“那您二位先聊,小的先去楼下招呼着”
“谢谢老板”
老板又赶忙客气的回应一句。待这屋内只剩下二人,秦忧便询问怎无缘无故送上一块玉佩?
言衣锦想起那日经过书房看见他摆弄着流苏,似乎他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所以才想到和玉佩装饰。
“下个月是你的生辰,提前送个礼物给你,若不合你心意,也好有时间换”秦忧心里思量:生辰?礼物?自己都已经忘记,没想到她还记得。
“我知道家里有长辈在,小辈们不可以过生辰。但这样幸福与苦难同在的日子一年只一次,就当我们之间的约定好了,以后少庄主的生辰,若无变故我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