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下值时刻,
积攒了数天的黑云之中,雷光骤然显现而出,
片刻间,
豆大的雨珠便坠落而下,
陈逆二人站在屋檐下,从班房之中取出蓑衣,穿戴好之后,
这才向着龙王庙村走去。
路上,
陈逆二人随意交谈,
说是现在手里有些银钱,那些阴阳师也消停了许多,该考虑考虑往城里搬了。
毕竟这来回二十里的路,可真是有些不方便,有什么事情也是及时赶不回去。
陈大郎思索,之前是家中没有多少银钱。
现在不一样了。
二人都成为了武者,虽然花销大了些,但是赚银子也不含糊。
平日里自己一人来回也就算了,现在多了个二郎,
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考虑考虑。
陈大郎道:“等这几日,找一找城中有没有租房的。”
“等日后有钱了,再买上一处宅院。”
“一家两个武者,屋子自然也不能寒酸些。”
“我看就买个大四合院,两进院的买不起,这也能方便你成家。”
陈逆捂脸,果然在陈大郎这里,当真是少不了这成家之事。
陈大郎没有延续陈家香火,自然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陈逆。
自然也就重视的很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二人也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就看见了龙王庙村的牌坊,往里面走上几步,随后走到熟悉的巷子。
来到了家门口。
只不过大门紧闭,
二人心中疑惑,按照往常来说,他们二人不回来,这大门一般都是打开的。
兴许是今天下雨,所以才把门关上。
二人没有多想,陈逆便率先走了上去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杂乱的院子。
陈逆顿时大惊,身后跟上来的陈大郎立刻冲进屋中,想要找到自家媳妇儿身影。
却发现家中更加混乱,像是被人搜查过一样,
只有那昏黄的油灯,还在发着最后一丝亮光。
灶房里也没有大嫂的身影,锅里的米粥已经熬干,发出勾人味蕾的香味。
“出事了!”
二人瞬间预感到了不妙,
同时,陈逆也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
那封信被压在油灯下面,很难不被注意到。
陈逆脑中混乱,
猜测凶手可能会是阴阳家的弟子们做的。
毕竟他们也只和阴阳家的弟子结了仇,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仇怨。
陈大郎身影晃动,怕大嫂出事。
两人成婚多年,虽没有子嗣,但是彼此恩爱的很。
“快把信拆开!”
不用陈大郎说,陈逆便立刻把那一封信拆开。
随后迅速将信上的内容尽收眼底。
“人在我手里,拿上阴阳家的东西,到十里外破旧的城隍庙之中换人。”
“过了子时,东西没到,人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我等只是为了那阴阳家的东西,东西一到,我等也不会随意杀人。”
“救与不救,尔等自己看着办。”
果然和他们二人想的差不多。
还是为了那阴阳家的功法,找上门来。
功法被他们二人藏了起来,没有在家中,他们不愿意把大嫂牵连进来,
因此也没把藏功法的地点告诉她。
想来是在家中没有找到,大嫂也不知道,就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陈大郎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刚才路上与陈逆畅想的美好生活荡然无存。
转而为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不过毕竟是一家之主,还有人在等着救,他佯装镇定道:
“二郎。”
“此事与你无关。”
“我拿着功法去换人。”
“若是……过了今夜我回不来。”
“替我去收尸。”
“把我二人葬在一起!”
陈逆抓住了陈大郎的手臂,冷声道:
“先别慌。”
“事情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我与你一同去。”
“若是那些阴阳家的杂碎境界不高,我们也有反抗的机会。”
陈逆知道,让陈大郎一个人去那就真的是送死了。
他握紧拳头,
势必要让这些杂碎们都得付出代价。
陈大郎无奈点头,
随后二人立刻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不多时便走到了后山。
在一块石头下面找到了他们藏起来的功法。
功法被油布纸包裹着,并不会被雨水浸湿。
因为这一个功法,他们已经屡陷危机。
当真是运气不好,偏偏碰见了一个身揣着极品功法的阴阳家弟子。
不过这个时候,也根本无需感慨这些了。
陈逆将其揣入怀中,二人便匆匆的向着约定的地点快速奔去。
谁能想到前几月还风平浪静,
今夜却又要面临这般境地。
当真是世事无常。
身上的蓑衣滴滴嗒嗒的掉着水珠,陈逆用气血之力将其蒸腾而开,保持贴身衣物的干燥。
腰间的配刀仍然还是个摆设。
不过更能够迷惑敌人。
路上二人沉默无言,与刚才的心情早已不一样。
城外的城隍庙,早就已经破旧不堪,沦为了过路之人歇脚的地方。
新的城隍庙盖在了县城之中,每日倒是香火不断。
不多时,
远远的便看见了矗立在山脚下的城隍庙。
城隍庙没有烛光,只有在雷影之下才显现出一部分模样。
令人不敢注视。
陈逆没有放松警惕,也不知道此行要面对多少阴阳家弟子。
只要对方没有七品。
此行或许没有危险!
二人来到城隍庙门口,向里面看去。
破旧的屋顶洒落雨水,
雷光闪烁,
一身穿白衣,面戴梨木面具之人矗立在原地,一旁干燥的地方升起篝火。
火堆旁是晕过去的大嫂。
看见大嫂无事,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那身穿白衣之人看向他们二人,面具之下露着一双浑浊的眼睛。
他嘴角轻挑,声音嘶哑:
“两个九品。”
“放心。”
“我不会动手,东西到手,我自会放人。”
“之前那些人,都在你们两兄弟手中栽了跟头。”
“你们能耐还真是挺大的。”
陈逆心中暗道,
果然,
这人是知晓前两波来的阴阳师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现在才动手。
那人嘶哑的声音继续道:
“我很好奇,之前的那位八品是如何陨落在你二人手中的。”
“那人虽然实力比我只弱上一些。”
“但也不是你们两个九品可以轻松斩杀的!”
“哪怕是雨夜战力下滑,他实力依旧是八品!”
陈逆只想呵呵,想提醒这人,他难道不知道反派总是死于话多吗?
不过这人近乎八品后期的实力,也让他一时间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