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岳悬镜司总衙。
两个旗官,还有诸多小旗。
旗官一个是左炼的熟人,第八旗的旗官,兆静宗。另外一个是第七旗的旗官,名为崔若鸯。
听到这个名字,左炼脑海里便是浮现出了龙虎祠见到的,那名颇为倨傲的女人,崔若鸳。
看起来便是连岳府的膏粱子弟。
话说回来,整个悬镜司好想出身寒门的都少,连寒门都没有的下九流,唯有左炼一人。
崔若鸯比起那个应该是她姐姐的女人,相貌颇为相似,但是眉宇间更加英武。
裙甲下露出裹着大腿的玄裤,丰腴且结实。动作之间,裤子上绷出肉感,一望可知,何等绵软。
众人见到左炼来时,见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二楞靴嘴鹳,都是一怔。
“这家伙就是那个伙夫厨子,后面跟着这只傻鸟,两人气质很搭呀。”一个小旗对着自己的席官漱子悠说道。
漱子悠重重用后肘顶了他一下,低语道:“闭嘴!”
那小旗揉着胸口,纳闷平日里最喜说笑的席官,今日怎得如此郑重。
兆静宗全程望着房梁,不与左炼对视,似乎不认识他一样。
“这次的妖魔是在含辛县的北罗山,暂时的任务等级是丁中级,已经是有多位悬镜使失踪在了北罗山。
这次是随机任务,因此从各个小旗随机抽选成员。”
丁下级,比之前的平安县的灾害等级要低。左炼微微颔首。这次他们第十旗除了,左炼外,还有光头大汉薛太山也被抽中,一起执行。
“这次几名悬镜使连信使都没有逃出来,显然是非同小可。”
“本次由两名旗官,我崔若鸯以及兆静宗为首脑,还有两名席官外事,漱子悠以及这位左炼。”崔若鸯说着瞥了眼左炼以及他后面的那头靴嘴鹳。
那只靴嘴鹳正歪着个脑袋,似乎把椅子脚相连的横木当成鱼了。
崔若鸯对左炼说道:“你是新人,第一次便接收丁中级任务,确实有些吃力。但是只要服从指挥,问题不大。”
左炼点了点头,当然这限于左炼判断没什么问题。
……
悬镜司乃是上官,他们亲临含辛县里办理妖魔事宜时,含辛县也派了些佐官过来。
这些人,听说悬镜司诸位大人要去北罗山,都是大献辛勤。
尤其是对崔若鸯,更是体贴无限。
倒不是因为崔若鸯是美人儿,而是因为连岳崔家的字头。
崔卢王郑严,五大姓子弟,担任了连岳府中大量官职。主脉旁支,盘根错节,联姻呼应,政治家族。
这些县里的佐官,又不是没见过美女。
更不敢奢望,得到崔氏女的青睐,哪怕是留下一个好印象,能走崔家的门路,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左炼对他们的钻营奉承,并不如何鄙夷厌恶。毕竟这就是现实,两世为人,左炼看到了太多这种蝇营狗苟。
“北罗山,我熟的。”
“小人,便是出生于北罗山。我给您带路。”这些县里面的子弟,一个个巴结地道。
他们在含辛县的手腕极大,竟然在北罗山山脚下,准备了几十名挑竿的挑夫。准备抬着悬镜司的人马进山。
崔若鸯蹙眉道:“我们是来斩妖的,不是来玩乐的。”
这些子弟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县尉。他是本县县令的独子,县中呼为“官哥儿。”
官哥儿笑道:“是是,崔小姐,不喜欢,让他们都走。”
“你们也都回去吧。”崔若鸯是武人,不喜欢这些迎来送往的礼节。
崔若鸯打发这许多人离开,但是官哥儿以熟悉当地风土为由,一定要亲身跟随护送。
……
骑着黑马萝卜的左炼,二楞立于其马臀之上。
其他悬镜使的灵禽,都已经是各自散开,飞往了空中。这样眺望瞭高,如同无人机一般,可以察看着周围情形,有警戒的作用。
二楞则是傻乎乎一会飞起来,一会落下,一会在地上走一走,一会到河边望一望……
崔若鸯的灵禽是一只林雕,通体黑褐色,很是凶猛。在山林间翱翔也是颇为娴熟。
“左席官,你应该让你的灵禽飞上空中警戒。”崔若鸯说道。
左脸说道:“这家伙刚到我手中,还不是特别听话。”话虽如此说,他很怀疑这二楞时间长了是否就真能开窍。
官哥儿牵着马,恭敬说道:“这位大人?听您的口音,好像是邻县平安县的口音。不知上官贵姓。”
“是的,我出身平安县。姓左。”
官哥儿脑中飞快掠过平安县的前一段时间信息,前一段时间平安县的县令死于妖魔作乱之中。有一位衙役,被破格升入了悬镜司。
莫不就是他。一名衙役出身。官哥儿心中一动,表面仍然是热情不改,心中却是在结交名单上,将左炼划去。
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他的未来上限。
“果然如此,我娘亲便是平安县人。大人,算是我同乡娘家人。还望大人照拂!”官哥儿以玩笑口吻说道。
说完,一拉马缰绳,便是跟在了崔若鸯马后。
“我们此行去斩妖除魔,你不怕么?”崔若鸯淡淡道。
“妖魔乱我含辛县治下,我身为县尉,负有责任。若是因此身死,也是应该的。况且,有悬镜司诸位上差在此,断不容此事发生。”
左炼听了也是明白了。这人也是油滑胆大。
妖魔出现在了含辛县,对县令考评有影响。但是县尉亲赴凶险,也算是将功折过一二。
这次悬镜司派的人多,斩妖那是必定之事。蹭个功劳,也是好的。
“官哥儿,关于这北罗山你知道多少?”崔若鸯问道。她从书册中,查到了不少情报。也想从官哥儿这本地人口中,打听打听,相互对应。
“这北罗山中有一座浮罗观,里面的道士也没甚特别。家祖母故去之时,就是请浮罗观的道士们,念经超度。”官哥儿恭敬说道。
“如此妖魔肆虐,一座道观能安然存于深山,这本身就很特别。”兆静宗说道。
“大人考虑周全,下官倒是未料到此节。”官哥儿一脸钦佩道,
此山中终年被云雾笼罩,进山的山路铺着石子
浮罗观依山而建,观前百十级台阶,白石造成。红墙黑瓦,整座道观造的也是气势不凡。
一路之上,竟然有许多香客,络绎不绝。
“没想到,这浮罗观虽在远山,香火依然不断。”兆静宗有些意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