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话间其他人也赶到了,三位姑娘均上前一步对着夏山行了一个大礼,其中最小的那位女子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能开口,自个儿把小脸都憋红了。而后面的四位黑甲士兵也走了过来。
“你可是夏山道友?能否跟我等细说当日在通天涧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位士兵起了过来看着夏山问道。
“几位找我何事?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夏山见这几人中似乎有人认识自己,便如实答道,他也知道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我叫小絮,十日前我们在通天涧打了一架,后来你说那里危险叫我们先逃的。我们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却一直没有等到你,所以决定去找你。”最小的那位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小絮?那其这几位是?”夏山记不得她便问到其他的人的名字。
“我叫慕惜华,是天野州雁书门的弟子,我有一位姐姐叫慕惜裳,那里在千云镇我姐姐曾向你求药。”慕惜华道。
“抱歉各位,我正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要去北方找一个人。”夏山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
众人听得夏山的回答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了主意。为首的士兵见状道:“如果是突然间失忆有可能是识海受创,或部受到打击,既然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去了北边只怕也找不到要找之人,不如先随我回天擎皇朝,我找人为你医治。眼下通天涧之事或跟魔宗有关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请几位随我来。”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便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言一行散出一种不容质疑的气势。
夏山听得对方说自己受了伤,连想起几日以来自己的遭遇,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说道:“那便有劳将军了。”说完便率先走了过去。
一旁的小姑娘有些急了说道:“他肯定是被人打伤了脑子,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怎么办?要不传书给大师姐吧?”
慕惜华现在也是手足无措,听得小絮提到姐姐便有了决定,他掏出纸笔写下几句话,将其插入马背上笼子中穿云雁腿上的竹筒中,将其放飞也跟着夏山走了过去。
三天后,海口镇中一顶金色的帐篷前摆放了一排架子,三名身穿统一制式军服的士兵正在忙着收发穿云雁带过来的书信,另外有三名士兵来回奔忙递送抄好的书信,帐篷内一位身着深淡绿色衣服的女子正在朝着整理书信。她已经连续半个月不停的抄录整理书信,脸色有些惨白,头发凌乱了也没有时间去打理。
一旁的诵读书信人员接过一封刚到的书信念到:“夏山遇袭失忆,正在天擎皇朝医治,如何打算?”连日来书信无数,像这种回报个人的信极少,他没有细想准备将信放到最不起眼的一个格子中。
抄录书信的正是当日在千云镇和夏山有一面之缘的慕惜裳,她和往常一样只是抄录书信然后将其分类,听得这则短信之后她抬起笔开始抄写,待她抄完之后正准备将其分到宗门内务的夹子中。突然她停止了动作,然后将纸凑到眼前重新仔细的看着这则信息。
“夏山!夏山!夏山!”慕惜裳接连念了三遍,然后猛的抬头问道,“刚才那封信在何处?”
负责诵读的官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名女子自己从开始抄录书信后便没有抬起过头来,除了休息的时候,此时被对方这想看着他有些不自然。
“那封淡绿色纸张的书信。”慕惜裳重新确认了一下说道。因为雁书门内部传信用的便是绿色的纸张。
诵读官面有窘色,然后转过身立马翻箱寻找。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张绿色的纸,和前面的女子衣服是一个颜色,他很习惯这个颜色,而且慢慢的喜欢上了,在这片白色冰雪世界绿色总是让人身心愉悦的。他将书信递了过去,想说些什么还没有开口手中之信便被对方一把夺了过去。
慕惜裳撑开微卷的信笺极为认真的看着,同时脸上的原本极淡的红晕又淡了几分。她回收书信对前面同样的紧张的官员说道:“宗门有急事要处理,此外请将军另行安排吧。”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就已经出了帐外。
一路回到雁书门的驻扎之处她掀帐直入对着帐中一位闭目入定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说道:“惜华来书,夏山遇袭,应该和人口失踪的案子有关,此刻正在朝都。”
中年男子正是雁书门宗门慕羡道,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慕惜裳问道:“可是赐药的夏山?”
“正是。”
“哦,前些日子来信说是还在追踪人口失踪一案,华儿如何?”
“未提,眼下夏山受伤必定和此事有关,只是后方空虚,怕是无人应对。”慕惜裳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慕羡道长叹一声,看着眼前的慕惜裳说道:“千年之劫最怕的就是后方异动,世间总有愚昧之人想坐收渔人之利,却不知道唇亡齿寒之理。眼下大陆各宗门精英尽出,兽潮在即,怕是无法顾及了,你能回去也好,此事我与神皇去说。你只须知道世间便是道的根源,世人便是道的种子,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办法改变。”
慕惜裳神情微凛,今日父亲虽然讲的是道,却又像是在嘱托,她去意动摇了,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男人的目光给制止了。
“你天赋虽然不及华儿,但胜在心性自然,假如机缘足够的话雁书门说不得会在你手里强盛,既然那个名叫夏山的和你有缘,你不妨和他走近些。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有时候决定一个人境界的并不是天赋。”慕羡道的话已经很清楚了。
慕羡道此中话里有话,只是慕惜山心乱如麻,并不了解其中的深意。
北边战事将起,雁书门替天擎皇朝收集传递天下书信,网罗的情报是最全面的,其中夏山的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那些千里急传的书信上。
慕惜裳此时乱了阵脚,心意更是难明,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却不知为何看到那封信后会如此决绝的来向父亲提出告别。
“眼下各方严阵以待,各宗门全力以赴,你留下来也起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不如去后方帮忙,以你的能力留在此处并不合适,快去吧。”慕羡道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确实不希望她留在此处,眼下她终于有一个回去的理由了,于他来讲是好事。
慕惜裳还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一面之缘,一药之恩,一言之戏,有些东西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经深种了,如何能不去?她跪地行了三叩之礼,起身便牵了一匹军马向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