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慷慨激昂的古典乐曲声中,墓志铭跟在札伊身后进行绕圈。
短暂且单调的假期过去了,正式踏上经典赛战场之前,墓志铭需要恢重新复一下对于竞赛的感觉。
作为经典三冠的前哨战之一,这场级别为G2的比赛毋庸置疑是牠练手的绝佳场合。
前二名的赛马将拥有直走第一场G1经典赛的资格,与另外两场前哨一起,六匹马率先占据参赛资格。
后面的赛马想要再补位,就得看累计赏金多少,根据所获金额按照顺序替补。
场地绕圈的时候,墓志铭特意看了其他赛马。
很好,放眼望去没有一头熟马。墓志铭走着,拍摄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牠的视线向来是很不错的,能看到有人特意去拍赛马打哈欠的样子。
或是马匹龇牙咧嘴吐舌头的照片,还有精神的螃蟹步,赛前发癫环节之类的东西。
有些时候,这些照片或者视频会火出圈,为小众的圈子带来一波热度,催化更多的爱好者加入其中。
但更多时候,这些资料会变成现有爱好者们的收藏,在各大视频网站里面留下可供搜索的考证。
一匹深色的栗毛马,毛发发红而略带棕色,额上长有菱形的白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栗毛马身披一号号码布,红黑的头套表明牠是某家俱乐部的赛马。
牠是这场比赛中的第二人气,支持牠的人多是俱乐部的会员。
而第一人气则是墓志铭,披着十二号号码布,在围场进行展示。
前几场比赛中所获得的胜利,使看好墓志铭的人有底气持续支持牠。
解说员正在讲解每匹参赛的赛马,那是比赛的惯例。
为观众介绍选手的近况,还有之前的走向如何,赛马是否有过休息,前走成绩怎样……
除此外,更有经验的解说员会说说自己的看法,这通常比较官方,看不出很明显的倾向。
也方便新来的观众了解基本情况,标记自己所看好的马匹。
解说员说:“一号看上去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前走表列赛,以四马身的优势优胜完赛。”
“会是很令人感到头疼的性格呢,据说有过想把骑手踹下去的经历。”
“希望牠能够好好完赛。”
画面转到一号,栗毛马正抖起脖子,鬃毛绽开,横跨大半个展示区靠近了墓志铭。
“看来场上稍微有点不受控制的因素在内。”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二号赛马的表现如何吧。”
摄像头没有继续跟着一号的行动转下去了,而是随着解说员的话语挪到了二号身上。
如此,依靠远程设备诸如手机、平板等工具观看比赛的人,自然看不见一号那边的情况。
剩下场内的观众,要是感兴趣的,就继续专注去看那边的情况,偶尔有人举起手机录像,打算之后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场馆内,一号马凑近了墓志铭,有神的双目盯着牠看。
很快,一号马发出咴咴咴的动静。
“兄弟兄弟,你们是不是等下要我一起跑?”
“啊是的,事实上还有十三匹马要一起比赛。”
“兄弟兄弟,你看上去好强壮,肌肉形状好漂亮啊。”
“哈哈,你也是,练的很好。”
“兄弟兄弟,你好香啊,是不是两脚兽天天给你吃香香苹果?”
这下墓志铭不搭话了,思考两秒钟后尾巴一甩挪开了距离。
“兄弟兄弟,不要不理我嘛。”
栗毛马没有放弃,拽着牵马的士大夫持续靠近。
旁边的札伊抽了抽眉毛:“你家的赛马看上去很躁动啊。”
被拽着走的苦命士大夫:“抱歉抱歉,我再努力控制一下!”
说着士大夫人还有些懵。
“这性早熟未免也太早了,才刚三岁啊?”
这么早就躁动,实在是太影响竞赛水平了!
“那接下来的经典赛可够呛。”札伊随口说道。
“悸动的这么厉害,小心赛前马儿跳。”
马儿跳还是小事,没有发生事故就还算好。
只是正式开跑时上头的牡马容易浪费精力,或者更进一步消耗体力,影响比赛结果。
经典赛出于筛选优秀马匹的考虑,比赛范围限定了三岁牡马或者牝马,禁止阉马参赛。
不然啊,某些脾气差的马都等不到三岁年看运气的时候,早早的就去做公公了。
这样还能让马的柔韧性更高,竞走寿命更长。
闲聊的声音小了,解说员也推进到了十三号赛马。
骑手陆陆续续进场。
依旧是赛前离开场所,大家对着四周鞠躬一番,接着拿好马鞭,根据号码布寻找自己这场比赛所要乘骑的赛马。
埃尔希一眼就看见马群里不胜其烦的墓志铭。
戴上墨镜,埃尔希小跑着到了墓志铭跟前。
黑色的赛马顿时支愣起来,突然抬起前肢“啪”一声踩在地上:“咴儿—咴儿——”
旁边话唠的栗毛马立马被吓到了,扭头发出尖锐嘶鸣,四蹄迈开各管各的,连退数步才慢慢停下。
“你吓到我了!”栗毛马发出不满的嘶鸣声。
墓志铭:“走开走开,我没空理你。”
埃尔希来了,要比赛了。
冲刺!冲刺!
杀杀杀!大杀特杀!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超过其他所有赛马,独行跑到最前面了。
经典赛的前哨冠军,就由我墓志铭收下吧!
埃尔希很高兴自己的搭档能有这么好的状态,她拍拍墓志铭的肩膀:
“看来我们的小马过了个寒假,斗心反而变高了呀。”
“加油,我们一起拿下这场的比赛的胜利。”
“咴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之后,绕圈绕完了,埃尔希踩着一侧马蹬上马。
马背坐感奇佳,微微下塌但不至于凹陷下去,马匹背部反弓,为骑手提供撑力。
墓志铭昂首,顶上了埃尔希的下巴,溜圆的眼珠子仿佛是在叫她不要分心似的。
“比赛开始!”
随着解说员的声音响起,十五匹赛马近乎同时出闸。
大家激烈地争抢有利位置,墓志铭先一步钻出了马群。
“最前方的是墓志铭,紧随其后,八号鸢尾花从内侧追赶。”
“墓志铭领放!后面是鸢尾花,一号马科莫多巨蜥上前,赛马们进入第一弯道。”
两千米的比赛,比墓志铭最开始比赛的长度要长了很多,属于中距离赛事。
有了上一次梦想杯中途赛的经验,这次墓志铭分配体力有了更豁余的操作空间。
埃尔希照例控马跑过第一个弯道,趁鸢尾花上来逼位的时候轻拉墓志铭的缰绳。
墓志铭心领神会,往外侧跑动,假意被过弯时的离心力甩出,实则让位给鸢尾花,自己落于第三马位蹭风。
见有逃马冲锋在前,墓志铭稍微靠内侧行走,进一步节省脚程。
同行的还有七号八号两匹赛马,在骑手的控制下谨慎落在后方不远处。
更远的地方,差追马们稍微和先行马拉开距离。
有马和骑手在拔河,控制缰绳的人青筋暴起,拉的马舌头挤在一块儿,头和前躯往后仰。
马匹原本豪迈的步伐受到阻碍,竟变得淑女般走起了小碎步。
赛场上可不需要悠闲的小碎步。
更后面的马超过了这匹中途开始和骑手较劲的赛马,那马努力了半天见没什么用处,最后还是乖乖听了骑手的话,放慢了脚步。
只是速度就再也起不来了,等着最后两百米冲刺的末尾,屁股上接连挨了好几鞭子也跑不了太快。
只领个倒数第一的名次,病恹恹跟在马夫身后走回了运马车。
墓志铭暂且没有心思去关注后面的情况,牠眼里只有前面的赛马,还有旁边同样搭顺风车的家伙们。
渐渐的,马群冲过第二个,第三个弯道。
最后一个弯道就在眼前了!
赛事过了大半,临近尾关,骑手纷纷扬鞭催马,更近一步奔跑冲刺。
墓志铭看见埃尔希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似乎是歉意微笑,又似乎是临时起了恶作剧的兴头,总之这个笑容看的墓志铭心里发毛。
她一笑准没好事。墓志铭肯定的想。
果然,只见埃尔希低声说了句对不住啦,然后左手持鞭,空出来的手稳稳收住缰绳。
一根黝黑的马鞭,显然经过鞭子主人的细心养护,马鞭上涂了蜡,又保养的很好,太阳底下一晒,就发出刺眼的光。
当这根马鞭出现在墓志铭视角里的时候,墓志铭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牠所不能控制的了。
啪——!
第一鞭在外面吃了个空响。
埃尔希屈起腿,右手抵着马肩膀向前推,身子随马体运动保持一起一伏的规律。
临到用鞭的时候,埃尔希操着左手故意用马鞭打了空。
先给墓志铭提个醒,好让牠知道自己很快要做什么。
聪明的马儿总能立刻理解人的意思。
墓志铭浑身颤抖了一下,肌肉硬邦邦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从身上狠狠摔下去。
墓志铭忍了忍,没有把埃尔希从背上甩出去。
骑手摔下去的话,赛马的成绩就自动作废了。
墓志铭选择加快速度,趁埃尔希第二鞭没落在自己身上前。
牠很快便超过先前与自己搭话的栗毛马,接着是领放的鸢尾花,还有一路跟在身边摸鱼的八号赛马……
到了最后一百五十米处时,墓志铭超过了所有赛马。
“墓志铭还在冲刺!会有赛马从后面追赶上来吗?”
“还剩最后一百米,现在可以看见,领先的是墓志铭!”
“只有最后五十米了!”
“胜利的终点线就在眼前!”
“冲线!”
“墓志铭,独走!”
大差压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