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鞋晚虹,天老云枯 第178章 囚我2

作者:陈熙言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08 18: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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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骤至。苏央问道:“你是猜你爹何时能来。”

“对付你,其实也用不着我爹。”宸和回应得大方。

一个身影,在雨幕中似一抹星光。他落在连廊上,一柄伞落在他身侧。

“爹爹。”宸和早看出是爹爹,她欣喜而自在。

苏央松开宸和,身影柔得像纱,莲步轻移,点了几盏灯。

“言阙,你女儿在这,你要带她走,请便。”苏央并不阻拦。

言阙在苏央前,宸和在苏央身后。宸和穿过灯下,走向爹爹。

“宸和,你还算勇敢。”言阙并不担忧,赞许女儿败了依旧不折气节。

“这个女子叫苏央,她杀了允睦师弟。”宸和指着苏央,夜色天寒,宸和内力折损,悲痛与咳嗽俱来。

言阙伸手探宸和脉搏,微微点头:“并无大碍。”他眷顾四周,苏央埋伏的人可不少。

灯火在雨中晃晃,似乎慌张忙乱的人,熄灭了几盏,长廊朦朦胧胧。

“苏央,你无故杀允睦,我是他师父,你是该如何谢罪?”

“言阙,我就在这,你要杀,你尽管杀。”苏央露出雪白脖颈,“你带兵刃没?”

言阙掌风已出,却并不直击苏央,而是落向雨幕中。苏央玉臂枕在竹帘下,以竹帘东风破招。竹丝折断,声似琴音破空,掌风叠起一处一处山峰深谷,竹丝乱雨,扬向苏央。苏央笑靥似酒,并不闪避,掌心虚握,弹中一缕竹丝,随意划了几下。

无形雨比有形剑更难破。这缕竹丝啄雨生锋,言阙掌风从高落低,退潮一般,向雨廊外消逝。

言阙并不惊慌有人如此不费力得破掌,他也并不急于出第二掌,他宽慰女儿“宸和,你娘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儿风大雨大,你可不要着凉了。”

一点一点似鹤栖沙州时的扬沙之音,言阙明明已减弱的掌劲,退而不散,在黑瓦,风铃上刻下一道一道互不相交,长短有异的划痕。

划痕极浅,远远看去,似乎苍林枯云。言阙拍高避低,“楼外有松”连点几下,楼之高危,松之寒韧坚固,掠过这些划痕,淌向苏央。

苏央白皙手背上现出一道一道浅浅紫纹。言阙以退为进,掌发柔和,劲无力无,轻发而厚至,是武学上一种境界。

“我从来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苏央的霸道是花色倾城的霸道。“言阙,你让你的徒弟,允睦来我这试我虚实还是什么?”

“允睦被你杀了,容不得你污蔑他。”言阙力已收,掌未消,余势绕着划痕,再次散落在苏央手背上。浅浅紫纹成了淤血,苏央手腕在衣袖中颤了颤,只剩下守势。

数位手持长剑之人从雨廊两侧围了上来。

剑光交错,阵势似荷花破雨而立。

“残心阵”宸和在一本书上看过此阵,这个心不仅仅是心掌,也指敌之根本。他们的厉害之处,也不仅仅在剑上,人转而阵发,即便不出剑,也可搅乱敌人掌风内力。

言阙揽手隔空一点,他身后一位持剑女子摔落在地,剑笔直刺入泥中。她右手离开了剑柄,可依旧点了下剑身。

持剑女子身侧之人,伸手扶她。刺入泥中的剑颤了几下,柔如藤蔓,左摇右晃间,又有十余柄长剑从佩剑之人手中脱落,或刺向院外,或击破黑瓦,折毁在雨中。

刹那间,剑吟之音,此起彼落。无一人能接住剑。

“谁让你出剑暗算?”苏央怒中藏威,桃花眼角却是在讥笑。她是个美人,也是个对谁都能狠着笑的美人。苏央的手现在落在那位持剑女子的脖颈上,端着她的脸:“我让你出剑暗算了吗?”

方才扶着她的年长女子道:“先生,忆黎年岁尚小,看到言阙这般前辈,一时心中激动,不知所措,并非有意。”

苏央皱了皱眉,转瞬又舒展开。忆黎眼泪不敢滴落下来,她呆呆的捏紧了剑身,可她一时之间忘记自己的手正好是在剑身上,血痕飞溅,一片模糊。

雨飘洒在忆黎血痕上,她并未哭,缓缓站起身。她的剑是横着刺入她身体的,从左腰下刺入,从右腰下刺出。原来,她并非自己站起,是被剑刺入时的疼痛激起的。

这剑是如何从笔直打横的?宸和并未看清苏央此招,她猜是苏央步摇刻意在剑上摇晃几下所致。

忆黎的尸体仰面卧在地上,双目微闭。“她暗中听命的是谁?”苏央环顾四周,有惋惜的,有嫉恶如仇的,有惊惧的。言阙淡然摇头:“她死了,她刺剑之时应该想到成败只有一次,犹豫又小心翼翼。”他也是惋惜的,忆黎不知什么原因,下定了决心。其实,她就算真的刺来,也不见得能伤得了言阙。

一记光,是斜着翻上来的。

但这不是剑光,是一片碎瓷的光,对准了言阙颈上动脉。

“爹爹。”宸和数颗荼蘼珠串朝各个方位齐发,围猎住碎瓷。粗糙而模糊的碎裂之音,碎瓷跌落在地。

这碎瓷是一位男子所发,四十来岁,立在廊柱后。

“你倒是发得漂亮。”苏央并未动手惩戒他,问道:“悟真,你为何要发?”

“我本来就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能错过。”悟真对答如流,毫不掩饰。

“你们都下去吧,悟真你留下。”苏央指着那位男子。

他们退出时,很快却没有一点声响,忆黎的尸身不知被谁带走了。

“你是受了他指使吧。”苏央说到他时,手指着言阙。宸和怒道:“苏央,你这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央拨弄着宸和发簪:“小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你爹爹没有点能耐,这么多年,如何镇守住神木经?”

“那是我们家数代人的职责,爹爹守业又创业。”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看不清的小姑娘,你这么说,我倒是佩服了你几分。”苏央望着雨幕:“你爹爹伤了我,若是单打,我肯定不是他对手。我今日不如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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