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很静
吹来一片绿
吹落在肃玉心上
她想起十里琅嬅的风,吹过那一串一串风铃。风铃是娘留下的,在未园的屋檐下,织了长孙未平的名字,镂空雕了樱桃与樱花。
春夏秋冬,就像一曲有形有色的琴曲,绕着屋子,绕着人世间,晃啊晃。
冷,刺骨的冷。
是那股莫名的真气。
肃玉心口颤了几下,这寒冷沿着血脉,递到左右手指。她的手指,似被无形琴弦缠住,轻轻打,摘,劈了几次。
“肃玉。”行舟猜到是肃玉为淅儿化去真气的时候,被灼伤了。他伸手按脉,肃玉向旁避开,“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心中想着,这位“高人”是谁,熟悉我们所有人的底细。
庄栩昏睡中醒来,箫错身子一斜,似一只灵活的燕,停落在庄栩身前。
“你醒来?”带了些邪气的询问。
庄栩知道是箫错,问道“阿错,这两位是?”
“这是你家,你问我?”箫错几乎是不耐烦的样子,对这位新郎不甚喜欢。
寻雪倒是闲淡,缓缓报出肃玉与行舟名号:“这位是长孙山长,那位是行舟兄。”
长孙山长,十里琅嬅,听雨听风听夏虫织梦。
行舟是谁?
“在下行舟,是十里琅嬅一个撑筏子的。”行舟的书卷气中不失端和,隐隐有剑意与星意。可他根本不像筏子客。
“先生,倒不像撑筏子的。”庄栩起身施礼,箫错拍了拍他的手臂:“这倒不用,棠蜜给你的伤,还没好。”
箫错拍棠蜜手臂的时候,故意将庄栩按回几上。庄栩也不发力顶撞,任凭自己陷在这张软几上。“淅儿。”
庄栩看淅儿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庄栩,你老婆这几日的真气是从何处而来?”箫错开门见山,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庄栩的诧异之色不亚于箫错知道淅儿带了一股天赋异禀的真气。
“我实在不知。淅儿,你这几天见过什么人没?”
淅儿摇头。
“你不要怕,我来看看你的真气是如何的,你是觉得热,还是冷。”
淅儿道“像有温水在血液里,慢慢流动,流向全身,很麻。”
这是何门何派的?
“少陵君,当下之计策是寻白央老先生襄助。”
江湖上的人都说,肃玉是女子中的君玉之度。她丝毫没有惧怕这真气给她的伤。
“可是我妻子,她不知运转之道,这些真气无异于将她置在一片深水中。”庄栩被箫错故意拦着,他只要一抬手,箫错即刻就会反手拨回。
“我比你大几岁,你这么几个招式,我拆招还是可以的。”箫错在庄栩额心戳了一下:“你怎么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
“我惭愧。”庄栩看着淅儿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还是她丈夫,该当照顾她。”
淅儿浅笑:“我至少现在死不了。”她一笑之间,脸颊两侧梨涡如花,花中幻出一层一层蜜意,滴向左右手。
“手心向下。”
箫错、庄栩几乎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