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妤,长孙未平,皓冉同时护向肃玉。
肃玉伤得重,根本无法自保。
她身侧几位素衣园的弟子,被楚白内力击倒在地。
肃玉握着独行剑的一截断剑,对准楚白喉心。
剑在削到楚白前,楚白的掌先击到了肃玉膻中穴上。
他出掌很重,全身力道去搏击的。
肃玉内力并未跟着震荡,她的心在刹那间,如入枯荣境地,万物是枯的,亦是荣的。朦朦胧胧,橙黄红绿间,只有长孙未平一温笑意。
“囡囡,爹爹在。”
是长孙未平再次钳制住了楚白。楚白击到肃玉时,劲道都被长孙未平抹去了。
“长孙未平多谢晚妤前辈,多谢皓冉仗义相助。”他掌心间发出一丝一丝轻微的吱吱声,慢慢化去楚白内功。
楚白缓缓躺在地上。
楚靖还被围在那件旧长袍里。
天很青,水很柔。
“爹,爹,您怎么了。”肃玉握着长孙未平的手,她触到一丝一丝凉,很凉。
爹爹从没有这么凉,凉得像陷在寒冰之中。
爹爹没有再说话。
他的遗憾,他的不舍,他的惋惜,都藏在他最后一滴泪里。
落在肃玉手心,也是冰的。
皓冉去按他手腕,没有丝毫回应。
长孙未平缓缓依坐在肃玉怀里。
肃玉很痛,眼泪流不出来。她伸手去摸长孙未平的脸庞,几缕白发被风吹起,打在脸上。
生和死,这样咫尺天涯,这样留不住,抛不开。
“爹爹,是怎么死的?”肃玉将长孙未平衣衫上的尘泥一点一点擦拭去。
晚妤先去按楚白脉搏,楚白醒着,神色疲乏,血向上涌,手心苍白,脸色潮红,人一动不动,心口剧烈得起伏着。
他在强压乱涌的内力,他自己的内力会杀死自己。
他没有恐惧,也许从他修习这门武学开始,便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恐惧久了,也就习惯了。
“凤凰经反噬给了长孙未平。原来这门武学,内功根基未达一流高手境界,是会伤害自身的。”晚妤踢开楚白,他像一缕轻烟,半个身子沉到了水中。
晚妤所发劲道,延缓了他内力乱涌的速度,不过,这不是在救他。是让他深陷新的恐惧。必竟他内力乱涌的速度放慢,跳转,融汇内力的方式不变,只会更乱。他若是知道如何运转,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多了少了,少了多了。
难了易了,易了难了。
“不对,长孙先生比楚白内力强很多,凤凰经招式上有可取之处。他不可能反噬向长孙未平。”皓冉想到此,朝楚靖望去。他像个山水间的闲人,没有任何忧虑之处。
是楚靖暗中襄助了楚白!他们两人离得远,旧长袍围攻他,他反而将此作为传递内力的工具。楚白在他心中,也只是一颗棋子,一个父亲容忍儿子修习别派武学,暗藏的权谋,阴谋,是什么,是他心里的名和利吞噬了真和善。连可为,不可为都不要了。
肃玉手中是空的。
今日的她,与昨日彻彻底底不一样了。
她走向楚白,有仇有恨。
肃玉没有攻向楚白,长魂赋在肃玉手上,没有山岳无色的姿态,依旧激起无数水花,水流很急,打在楚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