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侬掌门,你关着行舟与容若,只会让真的凶手,逍遥法外。”皓冉说得淡然。
“当日,除了行舟,并无其他人与我门中师兄动手。”郁侬有理有据。
郁侬碧蓝色双眸灵动,盈盈笑靥一凝,想到师兄的死,又坠入低谷之中。
她眼神中藏了其他他东西。皓冉听到郁侬肯定的推断,更加坚定她在撒谎或者遮掩。凶手一定不是行舟。是一个与郁侬极为亲密的人。
皓冉执笔,在一方宣纸上添了几笔:“行舟没有理由杀你们的人,他们都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行舟,不知他为人如何。不如,我带你去见见他,兴许你就能明辨是非了。”郁侬说话做事,没有道理,又有自己的道理。
这出乎皓冉所料,“你不怕我们两个联手对付你一个。”
“你们两个若是联手对付我一个,你们中原任何门派的掌门都会愿意与我联手,一起对付你们。”郁侬说的轻巧,什么人会做什么事,她自有分寸。
皓冉笑得开心,他许久没有听到这样不掺假的言语。
“好,我随你去。”
下了山,走过几条街,就是雁门。
几位雁门前辈在廊下远远迎侯“这仓促间,来不及按照迎接掌门的礼制,就请了几位师伯祖,师叔祖,还有师伯,师叔。”
他们年岁都比皓冉年长,各自在廊下做各自的事,编毯子的,织箩筐的,剪纸的,串珠成簪的。
皓冉按长幼之序,远远向他们行礼。他们也不客套,奉了茶,便又各自散去。
“这个皓冉掌门,武功倒是厉害的,人糊涂不糊涂,不知道。”
“他们那,狗屁道理很多的,这个掌门,看样子,受狗屁的伤害不浅。”
皓冉懂些简单的公白话,隐隐听到几句,生气倒是不生气,暗自道“对,我们那狗屁道理多的比你这这些人见过的狗屁还多。”
穿过连廊,葡萄架,皓冉远远就看见行舟。他这么多年,只习惯撑船,现在没有竹篙和筏子,他倒是想起了以前那些武学典籍。
“行舟。”皓冉知道郁侬断不会真的放他们走,他站在葡萄架下,问道:“郁侬,其实你已有明断,谁是凶手。”
郁侬折回身,慢悠悠摘下葡萄,放在泉水中洗净:“就是行舟。”
“他不是。”
“我答应让你看他,并未答应放走他们。您是知道的。”
“那么,我便带走他们了。”皓冉抬手间,掌风直拍郁侬后背。他并未存杀人之意,出掌时重,慢慢变轻。
郁侬弹出一颗葡萄,掌风与葡萄相触,随着葡萄转动的方位,牵移到了另一侧,葡萄碎了,掌风也散了,葡萄藤下,碧绿黄紫。
“多谢。”皓冉已荡向院中,他方才的掌是虚招,自然是知道郁侬会以葡萄避开。所以,他第二招同时撩拨开了前一招和郁侬的掌风。
郁侬在葡萄藤上连拍,密密麻麻的葡萄,飞向行舟与皓冉两人。
行舟折下一根花枝,拦开葡萄,与行舟并肩而立。
容若,箫错,曦姮已闻声而至,“行舟伯伯没有杀人,皓冉叔叔,郁侬就是逼着你向她出手。”容若心思机敏,其中的厉害关系,剖析得井井有条。
曦姮坐在石几上,将容若做的葡萄糕慢慢吃了,“郁侬掌门不是普通女子,不能用普通女子的法子与她讲理,她用怎样的方法陷害行舟伯伯,就能用怎样的方法,陷害你。”
“你在瞎说什么?”郁侬长剑刺向曦姮。她的剑叫做冷雪剑,剑光比雪冷。
曦姮不慌不忙,高阳剑吟声如风入松。
“还要打吗?”两人异口同声。
“自然要的。”
高阳剑的剑气,流水一样。冷雪剑招招都是猛攻之势,犹如山壁横穿过溪流。
“是剑法上的两种境界。”容若说道。
高阳剑的剑尖破开剑气,抵到了冷雪剑的剑尖上。冷雪剑比高阳剑更厚重些,剑重上,高阳剑并不占优势。
冷雪剑向上扬,意在带动高阳剑也向上破空。郁侬居高临下击杀,可比高阳剑以高制低更在优势。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可刹那间,冷雪剑上所受的剑气竟然无影无踪,是曦姮一招“无兰无露”避开了剑锋。
“追着我剑尖的是她,躲开我剑尖的也是她。这个曦姮,肯定要以柔绕刚。”郁侬猜测高阳剑下一步。“你要以柔绕刚,我偏偏要以剑尖抵剑尖,你说不能用普通女子的方法,我就不用普通方法。”
冷雪剑上上下下挥动,剑气剑影剑形,漫漫成一张巨大的网。高阳剑所能及范围,不断缩小,成了寒雪间一叶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