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的陈玄风不知道沙通天及其弟子黄河四鬼是何许人也,因为彼此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这个世界里,与陈梅二人身份对等的人物,至少也得是全真七子、白驼山少主欧阳克、丐帮的几位九袋长老以及一众八袋弟子。
与这个层面上的人物相比,沙通天又算得了什么?等而下之罢了。除非狭路相逢,否则陈玄风真没必要知道沙通天是谁。
不过如今的陈玄风却是对这些武林人物如数家珍,因为他是穿越来的,而且曾经熟读武侠小说。
“沙通天嘛,小毛贼而已。”
不论是从前的陈玄风,还是现在的陈玄风,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在沈青铜手下两个小弟听来,这话未免太过能吹了。
沙通天那样的武林大豪,你居然说他是小毛贼?这个牛皮吹得有点大。
不过两个汉子自然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反而点头如同鸡啄米,“对对对,沙通天就是个小毛贼。”
陈玄风知道这两人口不对心,却也不当回事,说道:“行了,你二人走吧,今后小心点,不要再犯在我们手上,否则定要取了你们两条狗命!”
两条汉子如获大赦,当即连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下了船,一路狂奔去了。
陈玄风没有立即下船,返身进入舱中,在船舱角落的一口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来,泼在了床上美妇的脸上,美妇悠悠醒转,睁眼看清陈玄风时,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陈玄风狞笑一声道:“我是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在普陀山上被人下了药,又被一个叫做沈青铜的家伙装进了麻袋里,带到了这艘船上。若不是正好我们夫妇征用了这艘船,现在你是什么样子可就难说了。”
妇人根本不信,但是回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在普济禅寺的一间禅房里失去了知觉,当时那个僧人告诉她,说明慧禅师见她与佛门有缘,要给她单独讲经,把她带进了禅房,又给她斟了一杯茶,让她稍候。
陈玄风才不管这妇人信不信,只当义务做了件好事,如果这女人是那种三贞九烈的,自己在沈青铜玷污她之前救了她,就等于是救了她一条命,可如果这妇人是潘金莲那一类的,说不定还会恨自己多管闲事。
当下不再理睬那妇人,转身看向梅超风道:“老婆咱们下船。”
陈梅两人从舱中出来,还没下船,就听见岸边有人争吵,连忙凝目看去。
此时东方天际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岸边的景物已经清晰了许多。
只见岸边停泊的另一艘渔船跟前,跳板上正有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男子、抓着一名船夫不放,吵嚷道:“你放心,只要你送我去桃花岛,我保证你少不了一根汗毛,你半点伤损都不会有,还能赚到一笔船资,你怎么就不想不开呢?”
那船夫冷笑一声:“如你这般说话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是你也把这沈家门的船家都问遍了,谁敢送你去?你愿意送命不打紧,别拉上别人!”
看见这一幕,陈玄风只觉心脏突地一跳,瞬间血液涌向头部。莫不是……那人来了?
此时岸边又有一个老汉走近了那艘船,看向中年富态男子说道:“这位爷,不是我们不愿意赚这笔钱,实在是那桃花岛属于禁区,擅闯者从未活着回来过,也不要说我们沈家门,你就是问遍舟山所有岛屿,都没人敢把船只往那开!除非是普济禅寺……”
中年男人顿时眼睛一亮,“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普济禅寺的船就可以前往桃花岛?那普济禅寺在哪里?我怎么才能去?”
那老汉摇头叹息道:“都怪小老儿多嘴,没错,是有人见过普济禅寺的船往桃花岛方向行驶,于是人们就传言说普济禅寺的船可以去桃花岛,这事儿是真是假原也难定,只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人所共知,那就是普济禅寺的船却从来不肯借给外人使用,所以就算你去了普济禅寺也是白跑一趟。”
老汉刚刚说完,那中年男人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继而捶胸顿足,显得很是伤心,一边哭一边说道:“难不成这桃花岛竟是人间鬼域?除了桃花岛的人之外,别人就无法前往吗?”
陈玄风看到此处,心中已是雪亮,在遇到难题解决不了的时候,这天底下的成年男子,恐怕只有他一个才会嚎啕大哭。
这种事情若是换做别人,要么用钱往死里砸,要么用刀往死里杀,哭鼻子有毛用啊?可这人却是心肠好,明明有一身上乘武功,却从来都不会逼迫他人,宁可哭得满地打滚。
这个人就是周伯通!老顽童周伯通!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陈玄风激动的险些不能自抑,暗暗祷告:感谢主,感谢佛祖,感谢太上老君,感谢玉皇大帝,感谢CCTV,感谢起点中文,让周伯通把九阴真经的上卷给我送来了!
船家们自然不会因为来人哭天抢地就满足他的要求,反而纷纷散去,就连刚刚被来人抓着手的人也躲回了船舱,开始拾掇舱门外面的一只炉子,开始做早饭。
周伯通倒也不是想用哭泣来换取同情,只是习惯使然,哭了一会儿也就停了,四处张望,发现人们早已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正自失望,却看见了一抹晨曦中多了一艘船出来,顿时一喜,快步往这艘船走去。
周伯通看见的这艘船,自然是陈梅二人所乘之船。
梅超风有些奇怪地看着陈玄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不下船了?要看热闹下船看不行么?”
陈玄风正在紧张地思考如何才能把老顽童身上的经书上卷搞到手,闻言不由得一惊,眼见老顽童已经快到船前了,连忙伸出手臂,将梅超风抱在了怀中。
老顽童此生最是见不得男女搂搂抱抱,连忙停步,伸手捂住了眼睛。
一看见这个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大理皇妃刘瑛的那一夜,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南帝……
梅超风也被陈玄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闹了个大红脸,刚想挣扎问一句,却感觉陈玄风的嘴唇贴在自己耳垂上,顿时浑身一颤,腿都软了几分。
忽听耳边传来丈夫的轻语:“来人是个绝顶高手!待会你不要说话,更不要暴露我们的来历,一切只由我来应付,不然咱俩性命难保!”
梅超风一向是除了师父之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同时她眼里的陈玄风和她一样,也是除了师父之外不怕任何人,可是此刻她却发现陈玄风的身体竟然在颤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很显然,陈玄风在害怕,害怕眼前这个“绝顶高手”。
可是这人有这么可怕么?你怎么知道他是绝顶高手?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来?难道这人就是师父常说的西毒欧阳锋?
梅超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陈玄风,但是陈玄风却要求她一句话都不能说,她只能听从,这就叫出嫁从夫!
或许只有二十年后、被黄药师惯坏了的黄蓉,才会把丈夫郭靖调教成一个妻管严,才会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一再失策又失败。
俺梅超风可不那样,梅超风跟这个时代里绝大多数的女子一样,是个懂得顺从、懂得夫唱妇随的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