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每星期居然有一个收藏,上80了哎,我好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要不要开瓶82年的雪碧压压惊。推荐首刘珂矣的新歌提诗侧畔。一窗夕山满不留雨卷染,人到灯火晚不问世事难不难,丁香入酒任他春衫透饮清风几斗,折扇却落在了旧扬州,一痴一念从何处添,吹皱眉心间......
那人吓了一跳,见花轻语容貌出挑,才勉强忍住未发脾气,却也不愿回她,只道:“外来人么?你们去北门外瞧瞧便知。”
曲阜城小,南北门相距不过三百余丈,两人不多时已到北门城下。未到近前,便听恸哭之声,闻之悲切。两人更是奇怪,只见城门洞开,城门左近围了大批百姓,城楼之上,也是人声鼎沸。
两人见城楼之前,并无异议,而嚎哭之声,却是在城外。两人穿过门洞,过护城河桥,就见城门之前,围了更多百姓,最前面跪了足有一百余人,皆是读书人打扮,最前面是十余位皓首长者,一个个须发如银,此际却是跪地嚎啕大哭。
两人回头一望,之见护城河之上,城门楼当中,斜斜挑出一根长杆,杆头竟是挂着一个人头。这百余人都是对着人头跪拜。
两人不明所以,听那一众人哭的悲切,为首的长者不断用手捶打自己胸口,泣不成声,哽咽道:“造孽,造孽啊,他是圣人后裔,身上有圣人骨血啊!”
沈放微微一怔,抬头又看一眼,心道,圣人骨血?这人头莫非是孔氏宗族?孔氏一族非比寻常,孔子死后第二年,便开始立庙祭祀,绵延千年不绝。
历朝历代皆奉之为圣,孔氏一族身份尊贵,即便有作奸犯科之徒,也是交由宗族惩治,即使杀人这般的死罪,官府也不能判死,而是上报朝廷,由皇帝特赦。
如今金人也是尊尚儒道,也册封衍圣公,致使一南一北,两位衍圣公并立。金人对汉人脾性摸的透彻,自南侵时起,就从未碰过孔府,一直是礼遇有加。
按说就是孔府之人犯了事,金人也多当不见,少有刑罚,更别说悬头示众。要知这可是圣人后裔,朝纲礼法之基石。
沈放又看几眼,只是那人头挂的高,又是披头散发,死去多日,容貌早不可辨。花轻语已忍不住寻人打听,此是何人,又何故头悬城楼。
所问那人富商打扮,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见花轻语来问,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恼,愤愤道:“此乃圣人府当今衍圣公的亲弟弟,当世大儒孔元任先生。”
沈放大吃一惊,去岁林府寿宴,彭惟简便带了孔元任前去,还与自己师兄诸葛飞卿一番双白棋大战。抬头再看,那人头披头散发,也看不真切,但既然他如此说,当是无疑。心下更是惊奇,此人分明已经投靠金人,沆瀣一气,怎地会有如此变故。
那商人道:“别提了,眼下都说宋金要打仗。金人到处抓奸细,这曲阜城也抓了不少。去岁大旱,山东一地,几是颗粒无收,这日子本就过不下去,又借搜捕奸细之名,盘剥我汉人。孔先生看不过去,为民请命,此处县令自然不管。孔先生一气之下,又去东平府上告。谁知一进城,见满城生灵涂炭,比曲阜闹的还凶。孔先生带着一群读书人,在州府前静坐。东平府府尹、同知、少尹一干官员,表面敬重,好言好语,转脸仍是依然故我,毫不手软,根本不拿我汉人当人。”
说到此,那商人也是握紧了拳头,气愤不已,又道:“孔先生眼见满大街的死人,也是恼了。一怒之下,大摆宴席,请东平府的一干官吏赴宴。”
花轻语奇道:“反请他们吃饭?”
商人道:“是啊,孔先生也是气炸了肺,自己拿了主意。席间又是苦劝,那些金官自然还是嘴上应承,心底不以为然。孔先生就在酒菜里下了毒。”
花轻语惊呼一声,道:“他怎如此冲动。”
商人摇头,面露戚容,道:“孔先生也跟着喝了毒酒,在墙上留了八个大字,‘皆是王民,一死谏之。’”连连摇头,道:“这一场酒,毒死了东平府一半官员,就连东平府尹也是不免。”
花轻语花容失色,也是摇头,问道:“那后来呢?”
商人苦笑道:“金人岂肯善罢甘休,将孔先生尸体带回曲阜,剥去衣服,栓在马后,拖着尸体在城里跑,一连跑了两日。”说到此,再忍不住,伸手抹泪,又道:“孔先生残血涂城,遗骸销磨,散落满街,金人还不满意,竟又将孔先生头颅割下,挂在城楼之上。”
沈放和花轻语两人都听的震惊,沈放面色更显苍白,整整衣冠,慢慢跪倒,对着城楼顶上人头,诚心诚意磕了三个响头。
花轻语楞了一愣,跟着跪拜。
沈放心中道:“去岁多有得罪,如今你当的这满城百姓一跪。”胸中一股无名之火慢慢升腾而起。
忽然城门口人群骚动,有人高声尖叫道:“来了,来了,玄天宗的好汉又来了!”
沈放听到“玄天宗”三字便是不喜,后面跟着“好汉”二字更是别扭。
只见城门之处,一队玄衣汉子大步行来,人人结束整齐,黑色劲装,左胸前一个白色“玄”字,更显精神十足,彪悍非常。
如今玄天宗势力越来越大,教中服装又改了样式,一色的玄色衣服,袖口红色滚边,配以白色“玄”字,甚是醒目。
一队人足有四五十人,自城门而过。城门前早等了若干百姓,人人手捧酒碗,争先上前。一众黑衣汉子接过就喝,喝完就将酒碗掷在城墙之上,“啪怕”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花轻语对玄天宗也无多少好感,此际不禁惊奇,道:“你们此处,这玄天宗如此受欢迎么?”
那商人仍站在身侧,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原来这帮人也是人见人恨,但如今情形不同。哎,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当真是一点不假。”
此时跪在城墙下的一众宿老大儒竟也都起身,与玄天宗众人敬酒。原本围在城下的百姓纷纷散开,让出好大一块空地。
沈放愈发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
那商人一声长叹,道:“孔先生人头被悬在城门之上,曲阜汉人,哪个不是痛心疾首。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去县衙请愿。此间县令斡鲁古,一肚子坏水,向来不干人事。装作为难,道,此乃上峰之意,自己也是爱莫能助。转口又道,但这曲阜城小,看守城楼的不过一百壮丁,只要不杀人造反,你是偷是抢了去,他力有不逮,对上也有交待。”
花轻语皱眉道:“他是什么意思?真要放个人情么?”
商人咬牙切齿道:“怎么会!他嘴上说的好听,约法三章,说道每日午时,只要你等从城外动手,不动刀枪,不超十人,有本事,尽管拿去。他说的好听,样样都有道理,午时光天化日,正大光明,城外劫掠,不干他县衙之事。不动刀枪弓弩,不对守卫下手,便不是贼寇。不超十人,便不算结党。可你想想,他有一百金兵把守,刀枪弓弩一样不缺,十个人去抢,不许上城墙,不许带刀枪,不许还手,岂不就是送死。”
手指城楼之上,恨声道:“他与金人在城楼之上搭了彩棚,酒色歌舞,又以汉人夺头下注,分明就是故意叫汉人难堪。”
沈放抬头去看,果然城楼之上,搭了一个大棚,中间坐了二十几个金人,有男有女,正饮酒作乐。沈放脸色更白,重重哼了一声。
此时玄天宗一群人饮罢了酒,都朝这边来,那商人连忙拉着两人闪开。场中唯余一全身披麻戴孝的老者,见玄天宗众人过来,跪倒磕头。
花轻语奇道:“那又是何人?”
商人道:“那是根叔,乃是孔府的老管家,孔先生就是他一手带大。”顿了一顿,又道:“跟他打招呼那个,便是玄天宗此地的副香主翟彪。咱们这曲阜城小,只有一个副香主,玄天宗的人都归济州那边的香堂管。”
花轻语和沈放都点点头,玄天宗领头那个翟彪三十多岁年纪,膀大腰圆,满面虬髯,看着也是威猛。
花轻语忽然想起一事,道:“为何就这管家一个,孔家其他人呢?”
商人指指城门口,道:“那边远亲还有几个,正经沾亲带故,披麻戴孝的都不敢来。”顿了一顿,又道:“委实也不方便。”
花轻语点点头,这当不是孔家无情无义,而是顾忌朝廷不喜。孔元任乃是毒杀朝廷命官,未亡人再来此露面,难免有不服忤逆之嫌。
那商人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但愿他们今日一定成功。”
花轻语道:“他们来抢几次了?”
商人又一声长叹,道:“已经四日了,已经填进去三十二条人命。”顿了一顿,摇头道:“他此地分堂,差不多一半的人已经搭进去了。”
花轻语皱眉道:“扔把飞刀上去,把绳子割断,不就结了?”
商人道:“我说了你都不仔细听,人家不叫用刀枪弓箭,什么凶器都不许带,要么怎么说是故意使坏呢!”
花轻语抬头看,见那长杆足足四五丈长,远远探出城墙,斜斜挑起,下面还有一个支架撑着,摇头道:“那便是爬了上去,又怎生弄断绳子?拿牙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