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感谢那几位,你们都知道的。真正在看这本书的,有十个人吗?应该没有吧,大概点开两章就都被劝退了吧,不能迎合大众,我很羞愧。
作家应该独自创作。在作品完成之前,他们最好不要见面,即使在作品完成之后,也不要经常见面。否则他们就和纽约那些作家没什么两样了。那些人像一只瓶子里的许多蚯蚓,拼命从彼此的接触及所共处的瓶子里汲取知识和营养。海明威。
萧平安身陷绝境,心下却隐隐似是明白了什么。
对方怀疑自己另有功法,要用此法把自己身上的内家手段都逼出来。可自己修的就是仙霞劲,哪里还有别的法门。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紫阳所授的那神秘功法!难道对方是冲着那个来的,可那功法只有暖凉二气,并不能育出内息啊!
他三处气府已到极限,体内冲胀欲裂,说不出的难过。萧平安已是走投无路,把心一横,运起紫阳所授功法。
他助大荒落疗伤之时,这神秘功法曾自主激发,那久违的一团暖气也重新出现。可他此际运功,那团暖气仍是不见踪影,只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息流动。
他试着将那气息缠上外来内息,他相助大荒落之时,这气息一出,大荒落的内息立刻俯首称臣,只望此际也有此效。
可两股气息一交,却叫他大失所望,自己那股气息仍是毫无一丝力道,根本动不了对手内息分毫。
那人内息毫无变化,也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这股气息。
萧平安若有所悟,当时大荒落神志不清,内息如同无主之物,自己的内息才能接管。此际有人操控,自己这气息就变的毫无用处。说来说去,自己这气息倒真是只能偷偷摸摸。
他心中万分不甘,忽然念起,将那股气息尽数导向右手,朝手心“劳宫穴”涌去。
他先前试过无数次,那股气息既不能化为内息,真气,更不能透体而出,但那日却分明进了大荒落体内。他想不通为什么,但还要最后一搏。
那股气息涌到“劳宫穴”,并未能如他所想,攻入对方“劳宫”,但忽然之间,对方连绵不绝涌入的内息戛然而止。
那气息虽未能攻击对手,却将对方来源掐断。
萧平安大喜过望,手臂一缩,已经收回手来。
这一下死里逃生,实是自己前所未有之险,适才险险便是万劫不复。眼下对手内息虽然还在,但断了来源,自己就可慢慢消磨。
但他危机未解,那股内息失了操控,立刻变的狂暴,撕扯他气府更是难过。
萧平安就地盘膝坐倒,立刻引紫阳所授功法气息入气府,果然那团狂暴内息立刻安稳下来。萧平安牵动那股内息,自“劳宫穴”排出体外。
他心急如焚,隔壁那人若是破墙而入,自己仍是毫无抵抗之力。但四下静谧无声,丝毫不闻有什么响动。
萧平安无暇他顾,只能尽快将体内异种内息逼出,好在他有神秘气息相助,三团异种内息都不反抗。即便如此,也用了半个时辰方才将三股内息逼出。
这半个时辰他是度日如年,生怕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踢碎,那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直到他收功而起,仍是丝毫不见有什么变故。
萧平安长身而起,抓起枕边长歌剑,一把推开房门,闪身到了隔壁门前,那门紧闭。
萧平安深吸口气,轻轻一推,那门应手而开,屋内空无一人。
萧平安却是如释重负,双腿一软,险险坐倒在地。心中暗道,果然好人定有好报,若不是前日自己好心,助了大荒落,对那神秘内功又获新知,今日只怕就是完了。
萧平安坐了片刻,终究心绪难定,叫了宋源宝和秋白羽两人。将大概说了,其中细节自然隐去,就说自己侥幸得脱。
宋源宝两人也是惊讶,三人一起去寻那客栈小二,问隔壁住的何人。小二跟来,皱眉道:“客官住乙字七号房,你隔壁没人啊。”进屋看了一眼,忽然杀猪似的尖叫一声,道:“客官,你干嘛在墙上掏了个洞!”
次日,萧平安仍是余怒未消。险险被人害了不说,自己加宋源宝、秋白羽三个也没说过那牙尖嘴利的小二,一个破洞还赔了五百大钱。
他不高兴,宋源宝打输嘴仗,更是生气,跟着又把那小二痛骂一顿。
秋白羽颇是有些幸灾乐祸之意,笑道:“你看了这么多银字儿,那些大侠打完架,就没说怎么善后么,你怎么没跟着学上几招。”
宋源宝一拍脑袋,如梦方醒,道:“是啊,你不说我真想不到。书里写杀了好多人,打碎东西无数,可下面就没了啊。莫不是大侠们拍拍屁股,都跑了不成!”
朝东海听萧平安说了昨晚之事,也是吓了一跳,道:“你莫非还有什么仇家?”
萧平安摇了摇头,他确实怀疑一人,但自己也不确定,更不愿这是真的。
朝东海见他神色,知他不想说,也不追问,道:“不管如何,此人武功既然高过于你,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众人并未急着离开真定府,朝东海带着三人在城中闲逛。朝东海兴趣盎然,看见什么都想问个明白,见人就要上前说上几句,一连逛了三日,几人方才离城北上。
一路之上,有时遇到田间耕作的农户,朝东海也要下车聊上几句。
宋源宝也是奇怪,道:“朝先生,你怎么什么都感兴趣?”
朝东海不答反问,道:“你们几个觉得开封府、大名府、还有真定府,比大宋的州府如何?”
宋源宝想了一想,道:“那自是不能相比,我以前去趟泰安,赶一回集,就觉得热闹的不得了,可今年去了临安,天哪!眼睛都给我看花了。”他伸手比划,显是对临安繁华记忆犹新。
秋白羽也道:“不错,就不说临安,扬州府、平江府这些地方,也是热闹非凡。”
朝东海道:“你们可知为何?”
宋源宝道:“大宋更有钱呗。”
朝东海摇头道:“不完全是,这里面的道道可多了。”
秋白羽若有所悟,道:“朝先生是来刺探金国虚实的么?”
朝东海笑道:“也可以这么说,眼下宋金必有一战,自然要知己知彼。”
宋源宝道:“究竟哪家能赢,朝先生你懂的多,给咱们讲讲呗。”
萧平安虽未发问,也竖起耳朵倾听。
朝东海笑道:“好,那便讲讲。”他此次入金,一路边走边看,也算是颇有所得,萧平安三人虽还年幼,见识浅薄,但心地都佳,他也乐意传授,道:“两国交锋,孰存孰亡,决胜不在攻伐之地,而在庙堂。国之强弱,非仅靠兵甲,更非一时一日之功。国之兴衰强弱,根本在于‘经济’二字,‘经’乃经邦、经国,‘济’乃济世、济民,此语出自东晋,合在一处便是治国济民。”
“今北大南小,金人所辖之地,几超大宋两倍。但若论人口,我大宋眼下百姓有七千三百万之数,金国堪堪五千六百万,并且十之八九还都是咱们汉人。若论富足,金人更是远远不及。
“眼下大师农商两利,虽失却北方半壁江山,但兴修水利,圩田开垦,推广良种,精耕细作,这粮食反比之前还多。如今除福建、两广之外,长江淮河也都种棉花,纺织大兴。此外盐铁、茶丝、制瓷、造纸,百花齐放。商业之兴旺,前所未有。北方沦陷,丝路断绝,却是开了海禁,两广、泉州、临安、明州、密州等地皆有市舶司。贸易远渡重洋,盈盈不绝。眼下大宋商业税赋所得,已超农耕。
“金人却是重农抑商,又以猛安谋克屯田农耕为主,轻视汉人。除了耕种粮食,放牧牛羊马匹,冶金炼铁,开拓盐田,其余几乎不懂商贸。丝绸茶叶、瓷器木器、衣帽鞋袜、这些物品都依靠与大宋贸易。”
宋源宝一拍大腿,道:“朝先生这么一说,我便懂了,难怪咱们觉得大名府、真定府不如平江府、扬州府热闹。这大街上做买卖的人少,自然逛街的也少,哪里还有热闹好看。”
朝东海道:“不错,若问兴利,商贾自然远远超过农耕。大宋一年税入六千万到一亿贯不等,金不过三千万贯。大宋富足应是金朝两倍之上。”
萧平安皱眉思索,欲言又止。
朝东海见他模样,道:“萧兄弟,你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萧平安犹豫道:“可为什么我一路看来,也不觉金人日子不如宋人?”
朝东海面露喜色,拍拍萧平安肩膀,以示鼓励,道:“你这小子心地宽厚,知道关心百姓生活,殊是不易。你说的不错,宋金国政迥然不同,宋富金贫。但有一样,金地寻常百姓,一日赚百十文,宋地百姓,一样如此。可两边物价,却是天差地别,你在大宋吃碗面,最少也要五文钱,到了金国这边,三、四文钱足矣。还有一样,大宋税赋繁多,远超金人,这赚来的钱大半要被朝廷拿去。这一来一去,百姓日子过的反不如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