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間,明渠路上的一座豪宅發生暴力集團入屋竊盜的案件,而屋主屬於人康集團董事長康德充的女兒康詠琳所有。據警方調查,暴力集團系屬國外黑幫,之所以入豪宅行搶,起因似是生意往來糾紛。警方到場時,著名民間集團──任俠協會亦相助警方壓制歹徒。警方表示,在搜查的過程中,查出疑似日前食安事件的相關線索。目前人康集團並未做出相關回應……」
「唉……我們任俠拚死拚活,還是被當成警方的助手而已……」冶牛排館的電視才剛關起,小寶便忍不住哀怨。
身旁的常郁沖說道:「真正在做事的人,通常都是不顯著的。但一定會有人看到。」
小寶仍抱怨唱吟道:「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望。」
站在吧檯內擦拭杯碗的冷清楓聽了,微微一笑道:「也許今生今世都看不到我們想要的結果,但不代表這就不值得去做啊……」對此切身同感的玄侍,露出了緬懷的表情。因為在他心中,愛這個世界、愛自己的理念,跟愛「人」是一樣的。
真正的愛,也很難被人看見、很難被人接受,雖說一定有人會看到,但大多不是心中想的那個人。
兩位任俠見他如此,方想開口安慰,這時門鈴響處,康詠琳從門外走進店裡來,身後還跟著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
冷清楓一點也不感到奇怪,經過昨晚的事,想必這段感情早已變質。仍是一句歡迎光臨迎之。
果不其然,康詠琳上前給了他一巴掌,嚇得店裡的客人忘記了手邊的動作,呆愣愣的坐在原位。
「你居然利用我來害我爸爸,你真厲害啊!」康詠琳怨恨道
冷清楓無言以對,他那指點她睡穴時便已料到眼下情況,更遑論之後康詠琳又聽到他說的那句:「你們不是有證據要找嗎?」
小寶見她先行苟且偷情還敢動手打人,正欲怒然而起,常郁沖一把將他按回座位上,冷道:「這次……我們只能看戲!」小寶怒氣未消,仍緊緊握著腰後短刀。
康詠琳回復千金驕女的姿態,道:「從今天起,這間冶牛排店的店長只有一位,就是我,冷經理,我現在正式解除你的職務,請你馬上離開!」
一語方出,眾人暗暗搖頭,哪有一家店在營業期間當眾解除店長職務!不禁暗嘆此女處事太過情緒。
冷清楓淡然一笑,解下胸口的名牌,拿下批在臂彎上的白巾,突然一抖,捲住康詠琳的纖腰,拉了過來。康詠琳驚呼一聲,直倒入玄侍懷裡,正待出聲恫嚇,卻被玄侍的深情一吻,堵住了小口。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全餐館的人看傻了眼,尤其以小斯和眾服務生為最,沒想到那看起來沉穩木訥的店長竟是這般自由開放。
康詠琳只覺一股熱流由口而入,直下胸腔,包覆了整個心房,舒泰自適。隨後逐漸融合一體,取而代之。
康詠琳一驚非小,只感自己辛辛苦苦練的紫剎功正一點一點的化消於無。這著嚇得她花容失色,奮力想將玄侍推開,奈何被他抱了緊實,絲毫掙扎不脫,只能悶哼求救。
那西裝男子見他舉止放肆,大聲呼喝,上前制止,突然呼的一聲,一根鐵棍橫在身前,就見常郁沖挺著鐵棍,冷道:「那是我朋友在處理事情,你最好少管!」氣得那男子牙癢癢的,卻無可奈何。
小寶看著常郁沖笑道:「我們不是只能看戲嗎?」
「你不是正在看一齣愛情劇嗎?」
小寶哈哈一笑:「他……」言至此處,卻發現不對,冷清楓的臉頰怎麼突然略微凹陷下去?臉色一變,便即了然,大驚起身,又被常郁沖按了回去。
「他……他……他……,這不值得啊!」
「這是他的心願,你我只能成全!」
原來見多識廣的鐵棍早已察覺康詠琳身上的魅異氣息,料知她身懷邪功,終至陰盛陽衰,走火入魔。若想挽救其命,便須以冷清楓身上的玄陽正氣渡之,只是面對濁氣充溢,想要一舉滌盡邪氛,必遭反撲,輕則折壽,重則死亡。
當下看玄侍深情吻落,便知他已下定決心,藉此最後機會滌氣除魔,只嘆情字弄人,既是他心中所願,做兄弟的又如何不成全其意。暗暗凝神提氣,若見他行氣走岔,便即施救。
冷清楓深知時間無多,趕緊以玄氣灌口,開始時凝氣成圓,如圍如網,將邪胎包裹,進而一點一滴化去周遭濁氣,使得邪胎再無法生存,最終壞死,遭玄清之氣取代。
其中凶險,只在剎那,稍有不慎,便是邪胎爆破、濁氣反撲,玄魔同亡的局面。所幸玄侍經多次渡氣,掌握要領,這才功成。但猛渡玄氣之下,體內道心亦消逝殆盡,一度顯現蒼老神色。
交唇分離,玄侍折壽,盡了最後一點溫柔的冷清楓淡淡一笑,溫柔道:「好好照顧自己……」說完,慎重的掛好白巾,踏著心安理得的腳步,飄然離去。
康詠琳頹然坐倒,臉上媚色已然消失無蹤,神采亦回歸尋常,再沒有以前那般光彩耀人的氣場,從此失去了美艷動人的氣質與外表。適才凶險,她自也感受得到,看著冷清楓默默離去的背影,她不知道心中這份感覺是愛還是恨?點點珠淚已然滑落她的臉龐……
這時餐館裡的服務生見店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不免起了一同離去的念頭,連廚房裡的人都被這幕吸引出來觀望,一時之間,眾人各懷心思。
就聽小斯當先把手上的餐點送到位,向客人說道:「感謝兩位今天的蒞臨,很榮幸我在離職前還能為二位送餐,還祝用餐愉快!」說完,把領結侍服一丟,向裡頭喊了一聲:「陳主廚,我先走囉!掰啦!」邁步向外頭瀟灑而去。
陳主廚哈哈一笑,亦脫下廚帽,丟在一旁,喊道:「等等我!」亦跑步跟了出去。兩位帶頭人物都行離去,眾服務生實感多留無益,便也放下動作,跟出門去了。霎時之間,走得整間餐館沒有半個服務生,只剩下一票客人乾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