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旅遊?不是前幾個禮拜才去過嗎?」
「那是幾個月前吧……」
「還不是一樣!你很有錢喔!每天跑出去玩!」
「這次是認識個企業分析師,他老闆想來我們東北這裡發展,關係搞好準沒錯嘛!說不定妳之後就是大飯店的主廚咧!有什麼不好!」
「讓我當主廚,你繼續當老闆啊!哪能讓你這麼快活!」
「老公快活妳就這麼不開心喔!」
「你快活我就不快活了啊!店你都不用顧啊!你又要出去混幾天?」
「三天兩夜啊!其中兩天是周末,大姊二姊也會來幫忙,我都安排好了,不會讓妳太累的啦!」
這說法之順溜,彷彿早已準備好,偷情有染的流言蜚語猶然在耳,女人的直覺有疑,杏眼微瞇,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劉國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妳如果懷疑,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還要去看你醉啊!我才懶得理你!況且你好意思把生意通通推給大姊二姊喔!」
「所以啊!由我出去拓展生意,家裡交給妳。去一趟讓家裡的經濟變好,何樂而不為咧!時間不早啦!我先去辦貨啦!」說著拎起菜籃頭也不回的望外走。
一下嘻皮笑臉,一下蠻不在乎,丁雨蘭疑心更甚,把食材一放,巧施輕功,尾隨其後。
數個閃身,藉桃林掩蔭,遠遠眺著老車噴出的煙塵,丁雨蘭身上那襲杏色短衫與桃花櫻紅融為一體,勢要看看這小築都關不住的春苔,到底會延伸至何處。
鳳羽隨風,落地無聲,躍樹伏影,迅如鵬鷹,一路跟在丈夫後方百步開外,但見丈夫不疾不徐,似是沒發現自己被跟蹤。
沿路來到桃林渡的露天市場,但見丈夫把車停在市場外的路邊,自己卻往市場反方向走去,暗藏後方巷弄的丁雨蘭眼神一瞬,市場在眼前不進去買貨,這是要去哪裡?
玉步正移,卻見停車處兩名男子待劉國昶走過之後,彼此一個眼神示意,雙雙尾隨過去。
丁雨蘭見狀,不免想起那上門搗亂的道上分子,肯定是在自己手下討不到便宜,便把注意動到丈夫身上,只礙於眼下不能現身,讓丈夫起了防備,要抓姦掠媾勢必更加困難。
眼看丈夫走遠,兩名男子跟得甚近,難以搶先下手,四下一望,腳施提蹤,在旁邊樓牆兩個點踏,縱身上了透天厝頂,確定四周樓頂沒有其他追跡者,便於樓頂潛行跟了下去。
就見丈夫轉進臨河渡口的一處小巷,兩名男子從巷子兩頭分別尾隨,丁雨蘭加緊腳步,繞過小巷,潛身鄰房頂樓,制高俯視。
卻見丈夫走到巷中一戶人家門前,神色緊張的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四下無人,從懷中拿出一條紙條,偷偷塞入門縫之下。
丁雨蘭見那戶宅第雖位處偏遠,但天井寬敞,前院雅潔,甚有品味,料想並非娼寮之地,可能是哪個秘密的老相好。
回想過去二十年,自己從早到晚,一人兼兩三份差,撐持家中生計,所有青春歲月都在憂柴憂米中度過,如今居然變成遭丈夫拋棄的女人,只嘆上天為何如此不公,這些年的付出究竟為了什麼?
本以為若是抓到丈夫偷腥,自己肯定將這對姦夫淫婦暴打一頓,以解心頭之恨,但此時親臨其境,卻突然對那宅第門扉興起一陣不敢面對現實的恐懼,甚至暗暗祈禱裡面沒住人。
丈夫塞下紙條便已走遠,兩名男子亦尾隨離去,此時丁雨蘭心中所想的只有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麼?這家到底住了什麼人?
就算丈夫行跡古怪,明顯有所隱瞞,但沒看到實質證據前,都不願相信數十年夫妻情誼如此脆弱不堪。
待人走遠,心知時間不多,若沒趕在丈夫之前到家,可能引他疑心,確認四周無人,縱身下樓,隨即輕腳一踏,翻入宅第天井。
卻見那宅前院草皮整潔,一覽無遺,丁雨蘭四下搜索,別說紙條,連片紙屑敗葉都沒有。
明明親眼看見丈夫將紙條塞入門縫,怎可能找不到,必然是被人拿走了,但凝神感應之下,卻感覺不到此宅有人。
直覺此間必有蹊蹺,小心翼翼的四下查看,找到一處落地玻璃窗往內望,但見室內陳設簡單,似是一人居住,兩個大廳內擺著牆型書櫃,桌椅整齊,廳後似有臥房,要說是供人居所,不如說是有錢人設置的秘密巢穴。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此時強行闖入,恐觸動防盜裝置,無助於事,正進退為難之際,忽聽簌簌腳步聲響起。
即使自己來此目的合情合理,但擅闖他人住宅仍使她心虛不定,只能認清方位,改日再探,單腳往地上一跺,飄身躍出宅第。
鳳步方走,一道纖細的人影自內室轉出,瞪著一雙戒備的眼睛,喃喃道:「看來這裡不安全了……」
卻說丁雨蘭離了巷內宅第,立即施起輕功,兼程趕回家中,中途遠遠便見丈夫買了今日海產,駕車赴回,腳下加勁,繞到丈夫前面,先行到家,快速處理捕獵的食材,恢復與往常一般的模樣。
待劉國昶回到家中,看妻子仍在處理獵捕食材,還道是今天妻子早餐店的工作繁忙,較為疲累,便關心道:「我出去三天,妳這樣確定可以嗎……」
丁雨蘭一邊刷洗食材,一邊道:「你要去就去啦!說這麼多有用嗎!」口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有別的打算……
趁著丈夫不注意,偷偷拿出通訊器:「喂!是我……我有事要麻煩你,就當是委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