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侯大帅利用这个休整时期回到京都,向皇上和中枢大臣汇报襄阳战败情况,并且请求朝廷派大军收复襄阳,但遭到贾臣相的极力反对,双方在朝廷上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贾臣相是个无能之辈,长期专权,被皇帝称为“师臣”,要求百官称其为“周公”,喜欢斗蟋蟀,被人私底下称为“蟋蟀宰相”。贾臣相把持朝政,气焰熏天,凡事独断专行,一意孤行,排斥异己,根本无法接受其它建议。他自以为朝廷还有好几十万军力,足可稳定天下,对于战场上的失败毫不在意,乱用胜败是兵家常事观念。在国难当头时期,他不思御敌,反而大兴土木,日夜饮酒淫乱。所以他对侯大帅的意见,深度反感。
“侯大帅,你成功招安流寇为我所用,成为勤王义军,这是一大功劳。但你失去冷静,危言耸听,难道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道理吗?一个襄樊战场的失败就让你惊慌失措,太不像话。”贾臣相严斥侯大帅。
“臣相差矣。今襄樊丢失,全局震动,朝廷岂可坐视不管,不想方设法夺回襄樊地区,巩固全局,反而坐等亡国啊!”侯大帅着急回答。
“何为全局震动?何为朝廷坐视不管?何为坐等亡国?侯大帅太惊慌失措了吧?”贾臣相反唇相讥道。
“襄樊地区扼守长江咽喉,蒙军占领襄樊地区后,就可以顺水而下,经汉水直入长江,直取金陵,威胁我京都临安。危局如此,还不是全局震动啊?”侯大帅急忙答道。
“襄樊虽失,但我仍有雄兵几十万,足以扼守长江天险及金陵重镇,长江防线固若金汤。我等在京都可高枕无忧了。”贾臣相信地道。
“臣相高见,侯大帅确实是太悲观了。有臣相在京都运筹帷幄,我等确实可以高枕无忧了。”一位大臣拍贾臣相的马屁道。
“此言差矣。我虽有雄兵几十万,但要防守的地方很多。如果我军不快速集中兵力夺回襄樊地区,蒙军可很快顺水而下,快速调兵。我军以前具有的固守长江优势将不复存在。如蒙军水陆并进,夹击我长江守军,我军将两面受敌,陷入绝境。”侯大帅告诉那位拍贾臣相马屁的官员。
“侯大帅此言差矣。如蒙水军顺流而下,我军还可以用大铁链拦截江面,阻挡蒙水师前进。”另外一位大臣高声道。
“如蒙水师火烧我拦江铁索,铁索会断,此方法实在无用。”侯大帅大声回答。
“以你之见,难道我们应该放弃现在的防线,集中兵力去收复襄樊地区?如此一来,我军其它防线岂不是要废弃?”贾臣相问。
“以我之见,朝廷应该立即停止大兴土木,停止奢靡生活,将所有银两用于招募新兵,充实各条防线。然后大举出击,派大军一举收复襄樊地区。”侯大帅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大家都知道,要求停止大兴土木将触及贾臣相的心病,比遭报复。有识之士虽然没有出声,但都为侯大帅担忧。
听了侯大帅的计策,贾臣相一脸阴沉,直直盯着侯大帅很长一段时间,一言不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贾臣相一言不发离开了。
回到家后没有多久,侯大帅就发现自己大院前后门都突然有了士兵检查来往人员,知道贾臣相开始找自己的麻烦了。
“官人,我们出去买菜的人也都被检查了,是不是有人想危害我家啊?”吃完晚餐后,侯夫人进入书房问道。
“夫人不用紧张,我与贾臣相在朝廷上有了一些争论。”侯大帅就将白天在朝廷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侯夫人。
“我早就听说了,贾臣相是一个“蟋蟀臣相”,一个小人,你可要小心啊!”侯夫人提醒道。
第二天,侯大帅正常去朝廷议事,没人敢检查。但进出侯府的人都被检查。侯大帅非常生气,但也没有办法。
在进入大殿前,一位大臣走近侯大帅,低声告诉:“请大帅小心被人暗算。”侯大帅心领神会地点一下头,但没有看那位大臣,以免给他带来麻烦。
如同上一次一样,皇帝没有出来,还是由权臣贾臣相主持朝政。现在的皇帝已经被贾臣相大兴土木建宫殿的举动所迷惑,认为天下无大事,自己成天沉迷于享乐之中,让“蟋蟀臣相”处理一切国事。
在所有大臣按班就位后,贾臣相才漫步进来。所有大臣对于贾臣相的无理傲慢已经习以为常,但侯大帅深感不满。
“各位大臣,今天朝政,我们就议一议宫殿的建设进度吧。皇上已经在催促我等了。”贾臣相坐下后说道。
见此情况,侯大帅知道一开始议论宫殿一事,就会没完没了,就会无法商讨前线战事了,所以他一步向前,高声喊道:“臣有一紧急要事汇报。”
“什么事?说罢。”贾臣相一脸不高兴地说。
“前方吃紧,我等需要紧急增援。”侯大帅道。
“知道了,又是昨天一套吧。”贾臣相冷冷地说。
“是,昨天议论毫无结果,希望今天议论后紧急增援前线。”侯大帅高声道。
“你说一事以后再议。今天首先要议的事就是当今皇上最关心的事:宫殿建设进度。”贾臣相说。
“臣相,这样不妥吧。现在前方吃紧,关系天下安危,还是先决定增援前线一事为上吧。”侯大帅实在是忍无可忍,反驳贾臣相。很多大臣都为侯大帅的自身安全担忧。
“我身为臣相,主持朝政,难道我还不知道应该先议论什么吗?”贾臣相恶狠狠地盯着侯大帅。
“身为臣相,当然知道轻重缓急了。还望臣相顾全大局,以天下安危为重,以天下安危为先。”侯大帅慷慨激昂地说。
“你昨天的建议就是停止一切宫殿建设,将银两用来招募新军。但现在我朝还有大军几十万,还有固若金汤的金陵防线,足以抵抗蒙军进攻。如停止一切宫殿建设,你将当今皇上的大事至于何处?”贾臣相大声说。
“不敢!不敢!当今皇上的急事应该是天下安危吧?我为天下安危而急,也是在为当今皇上的急事作想啊!”侯大帅急忙分辨道。
“当今皇上急什么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难道你还比我知道得多吗?我身为臣相,就是尽心为皇上办事,首先办好皇上最着急的事。”贾臣相反唇相讥道。
“臣相息怒。臣相没错,当然应该首先办好皇上最着急的事。当今天下,朝廷安危不正是皇上最着急的事情吗?”侯大帅回答道。
“侯官员的意思,是指责我故意欺骗当今圣上,让圣上不知道什么事最着急的事?”贾臣相恶狠狠地问。
“臣相息怒,臣相言重了。我们大家都支持臣相首先为皇上办好最着急的事情!”一位大臣见朝廷上的唇枪舌战充满了凶险,急忙出来打圆场。
“真是岂有此理!”贾臣相一甩袖子,走了。大臣们也悄悄议论纷纷,散朝走出大殿。
侯大帅静静地站在原处,等大家都走出大殿后,才慢慢向着大殿门口走去。在门口,那位出来打圆场的大臣就等在那里。看见侯大帅后,他就急忙走过来。
“大帅,你在朝上如此顶撞贾臣相,激怒了他。贾臣相是不会放过你的。京城危险,你必须尽快回到勤王义军大寨,否则性命难保。”那位大臣低声说。
“我这一走,家里人会惨遭毒手啊!”侯大帅焦急地说。
“情况还不至于满门抄斩,但你自己的性命难保。可速速赶回义军大寨,掌握住兵权。只要你在外紧握兵权,贾臣相有所顾忌,就不敢对你家人下手。老夫在京城也会出力尽量为你家人周旋,解除危难。”那位大臣低声道。
“老夫在此多谢了!老夫的家人全仗你了。我会今天晚上就不辞而别,在午夜关闭城门前出城。”侯大帅感谢道。
“大帅尽管放心去,老夫会在京城周旋维持你家人的了。”那位大臣低声说后,急忙抢步离开,单独离去,以免被贾臣相怀疑是侯大帅一党。
侯大帅回到家,一脸惆帐地坐在书房。侯夫人见状,立即进来。
“夫人,有件大事与你商议。”侯大帅说。
“我见官人回来后一言不发,一脸惆帐,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侯夫人坐下回答。
侯大帅就将今天上朝与贾臣相的争论以及后来那位打圆场的大臣都忠告都告诉侯夫人。侯夫人听后也大吃一惊。
“如此说来,官人是完全得罪了贾臣相。”侯夫人叹息道。
“是的。贾臣相不愧是“蟋蟀臣相”,成天只知道投皇上所好,博皇上欢心,引诱皇上沉迷于声色犬马,虚度时光,完全不顾天下安危,社稷安危。我朝大势已去矣。”侯大帅叹息道。
“官人也无需过分忧虑。或许,大局还不至于到达如此地步。就如同那位大臣告诉你的,只要你在外掌握兵权,我等在京城就会无事。贾臣相会派人刁难我们,但还不至于大开杀戒。他还是怕你率领大军回来,清君侧,杀奸臣。”侯夫人安慰道。
“多谢夫人深明大义,我今晚就走。”侯大帅下定决心。
“大院前后都有贾臣相人员监视,如何混出去?”侯夫人担心地问。
“这个不用夫人担心,老夫从军多年,还知道什么是“金蝉脱壳”之计的。今晚我们就演一出“金蝉脱壳”之计,助我逃出京城。”侯大帅笑着说。
“好!我深知官人精通兵法,今晚的“金蝉脱壳”之计一定很精彩,也会成功。”侯夫人满怀信心地回答。
天黑后,侯家大院前面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侯大帅让一位酷似他的家人穿上他的服装,站在大门的台阶上,指挥一些家人在灯笼的光线中将一些东西搬进搬出。监视侯家大院的人见侯大帅在前面指挥搬运东西,就立即将周围的人都调到前门来,准备在那些人将东西运出去的时候,加以拦截。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化妆后的真正侯大帅带领几位心腹卫士,从后门悄悄溜出去,步行到远处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心腹汇合,跨上战马加鞭飞驰,在城门关闭之前成功出城,最后长途飞奔回到勤王义军大营。
在前面大门指挥家人搬东西的假扮侯大帅,后来又指挥大家将所有东西搬了回去,也只是留下几个非常坚固而且上锁的大箱子在正门的台阶旁边。监视人员见无人出去,也就将多余的人派会原处继续监视整个大院。
第二天早朝,没有侯大帅上朝。贾臣相以为侯大帅还在生气,称病不愿上朝,就没有理会他。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也如此,贾臣相产生了怀疑,就派人去探视,得到的答复是侯大帅卧病在床,无法见人。贾臣相乐于见此,他在朝廷上议事也不会再受到侯大帅打扰。十多天后,贾臣相突然接到侯大帅从义军大寨送来的急信,向他汇报军情。这个时候,贾臣相才知道侯大帅已经潜逃出京城,回到义军大寨。贾臣相见信大怒。但事到如今,他知道侯大帅在外掌握大军,也不好对其在京城的家人采取过分报复,也就只好将此事按下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