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弟子,郑旭!
这个身份,郑旭自个说出来的时候,都有些好笑。
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譬如说他的小师妹岳灵珊,这个身份乃是郑旭胡诌的——
日后郑旭若是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头打响,恐怕会有不少江湖人,同样会这么想。
但事实上,他的身份是真的,名字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听上去,着实像是假的。
郑旭甚至有些好奇——
在他的名声传播出去之后,自家的便宜师父岳不群,真正师夫左冷禅晓得这件事之后
究竟会怎么想,怎么做。
那,一定是一个大乐子。
郑旭以前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
但是现在,他已经进化成了一个纯粹的乐子人。
生活都已经这么艰难了,逼得自己不得不放弃一些最宝贵的东西。
那么如今有了力量,有了机会,何不自己给自己找点乐趣,放松一下呢?
林平之目前只是一个心性善良的豪门大少,江湖小白,自然不明白郑旭的这一番表态,隐藏着何等的恶趣味。
他在心里加重了对嵩山派的“良好”印象之后,便唯唯诺诺的告了辞,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那慌张的样子,显然是担心郑旭突然改了主意,想要在他们的身上补上几刀。
“二师兄,接下来,怎么办?不然回师门之后,我跟爹说,是我杀了余人彦!爹爹平日里最疼我了,绝不会因为这个事而重罚我的。”
岳灵珊平日里固然心大,江湖经验也不多,但在平日里耳濡目染的情况,却也明白“华山弟子诛杀余沧海独子”,代表着怎样的罪行。
当年大师兄令狐冲只是看青城派的“青城四秀”不顺眼,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往一个“四秀”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就遭到他爹的重罚,被打了几十大棍,半个月都没能起床。
如今二师兄杀了余沧海的儿子,犯下这样的大罪,怕是非得被他爹正法,以正门规不可。
隐隐间,她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抹愧疚感。
在她看来,二师兄显然是为了自己报仇,所以才在冲动一下,行此暴虐之举。
“这位师妹,你说什么笑话!我嵩山派和华山派固然都是五岳剑派,但终究不是同门。
郑某纵然犯了措施,也自有掌门处置,却是无须华山派担忧了。这位师妹,如今福建已是不祥之地,却是不宜久留,所以还请师妹快些回到华山,避开风雨,才是上策。”
郑旭生出了看笑话的主意,也就将这事当成了好戏,也就故意做出跟岳灵珊不熟,以一种道貌岸然的语气,跟他装模做样的说道。
他也不管岳灵珊的反应,直接施展轻功,化成一道魅影,消失在了原地。
岳灵珊登时心里又急又怒,连忙追了上去。
但可惜的是,郑旭的轻功太高,身法也鬼魅,三两下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岳灵珊追之不及,只能气的在原地直跺脚,一个人慢慢思索,自己接下来应该咋办。
“福威镖局,倒也麻烦!却不知自己此番,应当是救,还是不救!”
郑旭小小的将岳灵珊戏耍了一下之后,心情更是愉悦了三份,便暗暗的想道。
在原剧情里面,林平之杀了余人彦的行为,的确是一个“青城派覆灭福威镖局事件”的导火索。但是就算这件事情没有发生,福威镖局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余沧海此番下山,可不是因为他能未卜先知,晓得自家儿子会被林平之所杀,而是他早就心怀鬼胎,想要灭掉福威镖局,抢夺“辟邪剑谱
所以不管是谁杀的余人彦,都不会改变福威镖局的现状。
……
福威镖局,大堂之内。
林震南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脸严肃。
林平之披头散发站在大厅中间,两股战战。
“说说吧,你闯了什么祸。”
林震南见自己儿子模样,就知道出了事情。好在他行镖多年,心性坚定老辣。虽然心里焦急,脸上还算镇定。
林平之本想隐瞒下去,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太大,不是他压下去的,便在休息一会,整理下思绪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林震南越听越心惊,到了最后已然站了起来:“你说那人头上缠着白布,张口就骂‘格老子’、‘龟儿子’?”
“不错!按照嵩山派的郑大侠的说法,他应当就是青城派掌门的独子,余人彦。”林平之苦涩的说道。
林震南却心里越来越不安,抽着旱烟在地上走来走去。
林夫人见丈夫焦急,也顾不上大儿子了。
“怎么回事?”
“哎!”林震南坐在椅子上,重重的一叹:
“那种打扮,分明是川蜀人士。上月我刚刚走通四川松风观的路子,余观主说要派手下弟子前来商榷走镖事宜,看样子,就是他们两个了。哎,真没想到,余观主对我福威镖局如此重视!”
林震南皱着眉头苦思。
“不过麻烦归麻烦,但是既然有嵩山派的人将此事认下,那就与我福威镖局没有太大关系了。只是嵩山三弟子郑旭,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在武林上听说过?”
林震南低声自语了两句之后,却也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嵩山派乃是五岳剑派的魁首,家大业大,自然弟子无数,而能够做到名声在外的,也就只有身为嵩山派掌门人的左冷禅外,以及就他一众师弟,被人合称为“嵩山十三太保”的十三位高手。
甚至于江湖人虽知道这十三太保,但除了名声颇大的「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等寥寥数人,一般人能够叫的出来,并不清楚其他的“太保”,究竟是何名号。
林震南思前想后,觉得既然人不是林平之不杀,自然算不得大事,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家刚让林平之放心,便听到有下人急匆匆的过来,高喊道:“总镖头,不好了!白……白二死了。”
林震南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登时勃然色变,急忙问道:
“白二死了?怎么死的?可是们赌钱打架,误伤了他,是也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刚才小李上毛厕,见到白二躺在毛厕旁的菜园里,身上没一点伤痕,全身却已冰冷,可不知是怎么死的。”
那个下人回道。
“大事不好!”
林震南闻言之后,登时在头上留下一抹冷汗,在心中暗自想道。
林震南也算是个老江湖,他自然明白——
死人,不是大事。
但是在这个时候死人,怕是要有天大的祸事发生。
一个不好,福威镖局偌大的基业,便要因此被毁,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