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邓宗弼等人领兵先赴丹徒遇着元帅邢政和辛从忠交锋,斗了十五六合,辛从忠一矛把邢政搠下马来,邓宗弼等人见得胜趁机攻打丹徒县,吕师囊引着六将慌忙逃了出来,往常州跑去了。
此时张叔夜引兵往丹徒县赶来,途中忽地接到一支人马,原来吕师囊的兄弟吕师中占据了天台、仙居、黄岩三县响应方腊,又有兰溪朱言吴邦、剡县仇道人、方岩山陈十四、归安陆行儿响应方腊起义,朝廷见方腊势大,故调遣了枢密院下八大总兵八都监四大将前往江南相助,那八大总兵是:
袁通、陆厚宇、贾进、莫琦、夏人英、娄芳、庄迈、苟豫
还有八位都监分别是:
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
郑州兵马都监陈翥
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
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
许州兵马都监李明
邓州兵马都监王义
汝州兵马都监马万里
嵩州兵马都监周信
四大将是
飞龙将军酆美
飞虎大将毕胜
飞狼大将王禀
猛虎将军赵谭
领十万军马前来相助,恰到扬州得知张叔夜已取下润州便渡江往丹徒与张叔夜汇兵。
张叔夜与众人商议道:“如今贼人势大,占据各处,需分两路征进,一路攻打常州、苏州,秀洲,再围剿朱言吴邦陈十四三处贼兵,一路攻打宣、湖二州,并走独松关、湖州,剿灭绍兴仇道人、湖州陆行儿二处贼人,哪位将军愿领兵走一路。”刘延庆起身称愿去。
当下两个就在城中焚香祷告,张叔夜走常州一路,折可存走宣州一路,又有夏成去寻李华、戴子尧回报二人留在焦山寺,打听得焦山下船,取茆港,好去征伐江阴、太仓沿海。使人申将文书来,索请水军头领,并要战具船只。张叔夜就拨杨腾蛟等正偏将八员引兵去南下征伐沿海各处,哪八员,乃是:
正将四员:杨腾蛟、邓齐、苟豫、娄芳
偏将四员:候辉、夏成、戴子尧、李华
张叔夜与刘延庆分兵,张叔夜部下:
军师白瓦尔罕
将佐二十三员:
正将十员:张伯奋、张仲熊、邓宗弼、陶震霆、康捷、韦扬隐、江宝、朱星、王禀、赵谭、黄一铭
偏将十二员丁义、刘福、翟明、范杰、段鹏举、陈翥、吴秉麟、韩天麟、李明、王义、马万里、周信、
刘延庆部下:
军师郁圆圆
正将十六员:折可存、辛从忠、辛兴宗、张应雷、金成英、刘廷灿、魏豹、于灵、王俊杰、袁通、陆厚宇、贾进、莫琦、夏人英、庄迈
偏将七员:徐猛、赵霸、黄恒祎、酆美、毕胜、吕永泰、钟正
两军自丹徒县分兵,往各处征讨,看官牢记话头便是。
却说张叔夜引兵自丹徒往常州,这常州守将名唤钱振鹏,原是清溪县都头,相助方腊,累得城池,升做常州制置使。听得吕枢密失利,折了润州,一路退回常州,连忙领手下两员副将相迎,这两员副将,一个是晋陵县上壕人氏,名唤金节,一个是钱振鹏的心腹许定,两个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被方腊所器重,引着一支兵马驻守常州。
钱振鹏道:“枢相放心,钱某不才,上托天子洪福,下赖枢相虎威,愿施犬马之劳,直杀的张叔夜那厮们大败过江,恢复润州,复为吾地。使张叔夜正眼儿不敢再觑江南,振鹏之愿也!”吕枢密抚慰道:“若得制置如此用心,何虑大国不安矣!杀退敌军之后,克复得润州,以为家邦,吕某当极力保奏,高迁重爵。”当日筵宴,不在话下。
不过两三日,邓宗弼引着前锋人马先到常州城下,钱振鹏引着许定、吕师囊并六个统制官出阵,金节引兵守城,邓宗弼见了,把军马暂退一步,让钱振鹏列成阵势排开,六个统制官分在两下。对阵邓宗弼当先立马横刀,厉声高叫:“反贼听着!汝等助一匹夫谋反,损害生灵,天神共怒。今日天兵临境,尚不知死,敢来与吾拒敌!我等不把你这贼徒诛尽杀绝,誓不回兵!”钱振鹏听了大怒,骂道:“量你等一般庸才蠢将,助那无道昏君,却敢来和俺大国相并!我今直杀的你片甲不回才罢!”拍动卷毛赤兔马要和邓宗弼厮并,邓宗弼大喝一声,胯下嘶风良驹已然跃上前,钱振鹏挥动大刀与邓宗弼厮杀。但见:寒光闪灼,杀气弥漫。两疋马腾踏咆哮,二员将遮拦驾隔。泼风刀起,似半空飞下流星。双剑轮,如平地奔驰闪电。马蹄撩乱,銮铃响处阵云飞。兵器相交,杀气横时神鬼惧。好似武侯擒孟获,恰如关羽破蚩尤。
两个斗过三十合,钱振鹏渐渐力怯,沈刚和赵毅见了出马相助,官军阵中李明、王义双双出马对敌沈刚与赵毅,六员将,三对儿在阵前厮杀。吕枢密急使许定、应明出城助战。两将得令,各持兵器,都上马直到阵前。见沈刚战李明,赵毅战王义,却也都是对手。斗到涧深里,两个渐折便宜。许定、应明各使一口大刀出阵。宋军阵中,翟明、范杰二将,双出来迎。五队儿在阵前厮杀。
忽地城上一阵鸣金声响,却是金节呼唤众将回城,众将正酣斗,忽地城上鸣金收兵,皆是疑惑不解,钱振鹏暗道:“金节这厮要搞甚么。”却见自家敌不过邓宗弼,亦恐官军袭城,便领兵回城,邓宗弼等人正是摸不着头脑,邓宗弼却见金节面色似有不忍之意,也约束兵马,遣人飞报张叔夜。
钱振鹏等人回到城上,金节道:“非小将鸣金不可,只是宋军中猛将颇多,智取为上。”便说了一道计策,众人闻之无不叫好,各自准备。
金节回到家中,与其妻秦玉兰说了自家计策,秦玉兰道:“夫君真要如此?”金节道:“陛下与我有知遇之恩,如此若除掉这伙人,却是大功一件。”玉兰道:“夫君你我本是良民,何必助贼为虐,不如降了张诏讨。”金节执意不听,玉兰摇头进屋去了,金节回到城上,不一时却得报玉兰自尽,摇头叹息,派人去厚葬,可叹玉兰忠节烈女,因金节那一番计策自尽。
当晚金节写了私书,拴在箭上。待夜深人静,在城上,望着西门外探路军人射将下去。那军校拾得箭矢,慌忙报入寨里来。守西寨邓宗弼、陶震霆两个见了,随即邓宗弼飞报东北门大寨里来张叔夜和白瓦尔罕点着明烛,在帐里议事。邓宗弼呈上金节的私书。宋江看了大喜。便传令教三寨中知会,却有白瓦尔罕道:“主帅不可大意,须防贼人用计。”邓宗弼道:“末将白日交锋看那人却是面色颇有尴尬,定不假。”白瓦尔罕道:“不如将那物备着,倘若贼人用计,却是好办。”张叔夜点头。
次日,金节请令出战,钱振鹏率众将断后,金节手握大刀出阵,范杰挺枪相迎,两个接过战数合,金节拨马而走,钱振鹏刚要收兵,只见翟明、范杰当先,邓宗弼、陶震霆等人金兵往西门杀入,只听得钱振鹏笑道:“贼子中计也。”邓宗弼慌忙约束住兵马,却见范杰、翟明二将已闯入城中,叫苦不迭,二将进得城中,却听得城门关闭,慌忙寻路而走时,城上乱箭下来,早把二将射成刺猬。
邓宗弼等人慌忙引兵败走,钱振鹏领兵前来追赶,吕师囊恐有失,鸣金时却已晚,只得领着人马来追。
待追过十里地,却是一处平原,只见张伯奋、张仲熊等各路将领推着数十辆车前来,那车正面刻作一巨兽头面,油漆画成五彩颜色,两只巴斗大小眼睛,直通车内的上一层,便当作两个炮眼;巨口开张,中一层军士俱在口内,那弩箭便从口内喷射出;下一层便是巨兽颏下,六枝长矛、四把挠钩当作须髯,里面钩矛壮士俱披铁甲。车的周围俱用生牛皮,蘑菇大钉钉牢,里面垫着人发,头发里层又铺绵纸,所以枪箭铳炮万不能伤。车后一辕四衡,驾着八匹马。车上又有小小一座西洋楼在兽额上,里面立得一个人,执着一面令旗,为全军耳目。白瓦尔罕又教将那车打开了,请宋江看里面的机括。下一层钩矛,中一层劲弩,是不必说。惟有那上一层的两座火铳,甚是利害。那铳名唤“落匣连珠铳”。上面一只铜戽子,容得本铳四十出火药、四十出铅子。但将铜戽内火药、铅子加足,又将下面铳门火药点着,那铜戽中的火药、铅子自能落匣,溜入铳管,向外轰打,不烦人装灌,便铳声络绎不绝,直待四十铳发完了方止。若四十铳不足用,只顾将火药、铅子加入铜戽,那怕千百声,陆续发出不断。更防铳管热炸,铳下各备大水壶一把,频频浇灌。那铳能发一千余步远近,都从巨兽眼眶中发出。车后又有四个翻山轮,激那石子飞出去。石子大小不等,小者飞得远,大者飞得近,也有数百步可发。那车每辆共用三十人:六个人在上层用铳,八个人在中层使弩,十个人在下层用钩矛,五个人在车后步行驾马,一个人在西洋楼内掌令旗。军士不须习练,一指拨便会。只要进退有序,那车发动了,分明是陆地狴犴,果有轰雷掣电之威,倒海排山之势,此正是白瓦尔罕所造奔雷车,那年白瓦尔罕归降云天彪后由刘慧娘指点,两个将奔雷车却是改造一番,威力更是惊人,只是此番南征不便携带,只带了十余辆,倒是破钱振鹏绰绰有余,邓宗弼约束兵马回身道:“贼子纳命来。”各路军马上来,南军何曾见过如此阵仗,早是溃败,金节刚要跑,早被奔雷车冲翻在地,江宝、朱星上前按住活捉了,钱振鹏挥动大刀正在厮杀,却被邓宗弼当先拦路,只是此番何来上次运气之好,与邓宗弼战过三十五六回合,被邓宗弼一剑连人带肩劈下马去,张伯奋与张仲熊双战沈抃、赵毅,斗过三十余合,张仲熊一刀砍翻赵毅,沈抃与张伯奋苦战不下,见此便回身要逃,却被奔雷车冲倒在地,被众军乱刀乱枪攒死,高可立与王禀交锋四十余合,不分胜负,却被陶震霆暼见,掏出火枪对着高可立打去,正中脖颈,王禀一刀结果了性命,张近仁遇着韦扬隐交锋,两杆铁枪神出鬼没,张近仁却是越发胆战心惊,早被周信、丁义、刘福、马万里四将赶来,刀枪并举,把张近仁搠翻马下,韦扬隐一马踏倒张近仁,许定、应明死在乱军,唯有沈刚护着吕师囊逃走,奔回无锡去了。
张叔夜收住兵马进城,众人收殓了二将尸首,厚葬了,张叔夜叫将金节斩首滴血祭享翟明、范杰二将,命众人修整一番,一面派康捷打探宣州消息。
却不知宣州一路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回内折损朝廷军将佐两员:
翟明、范杰
此回内折损方腊军将佐八员:
钱振鹏、赵毅、沈抃、高可立、张近仁、许定(应明、金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