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这是第二次吃到灵肉,那种能量从身体里炸开的感觉,让刚吃了猿神丹修炼了猿神诀的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如果说灵米提供的只是微量的灵气的话,灵肉提供的灵气就很庞大了。
田林只吃了几口,整个人就有了饱腹感。
而秦淑呢,也只吃了一口不到。
“这样修行速度快,但恐怕很难吃几顿。”
秦淑打了个饱嗝,看着桌上还剩下的灵米和灵肉。
“药铺开业,灵米和灵肉还是能供得起的。”田林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只谋划现在,还得谋划将来。”
“金丹境界咱们现在不敢想,说出来怕人笑掉大牙……但筑基境界,咱们可以展望一下吧?”
“我们没有测过灵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筑基。保守估计,攒灵石买两颗筑基丹,将来也能长命三百多岁。”
秦淑笑了:“那咱们就真成老祖了……不过筑基丹可不便宜。”
筑基丹当然不便宜,一般非世家子弟出身的炼气士,一辈子连灵肉都舍不得买来吃,为的就是攒钱置一两亩属于自己的灵田,买一颗能让自己成功筑基的筑基丹。
更有志向的,知道自己灵根是什么的,那自然不需要筑基丹也能筑基。
但其耗费的灵石,却比买筑基丹更甚。
譬如身怀水灵根的,自然会选择水系心法,最终还要购买水精炼化筑基。
人说一湖水才诞生一滴水精,可见水精有多么难得,用它来突破筑基境界,所需的灵石绝对比买一颗筑基丹花费更高。
普通的练气士,没有身份背景,就算身怀水灵根,能买得起水精吗?
而且,如果身怀的是异灵根呢?
如果是雷灵根,则要吸收成片的雷竹。
但雷竹比水精更难找,价格也更昂贵。
即使是修真世家,也未必供养的起一个这样的异灵根突破筑基。
又或者,干脆是比雷灵根更加冷僻的,不见于经传的灵根呢?
按照《修真五百年》里的说法,每个人都有灵根,只是灵根各不相同。
早期修真者只测的出五行灵根,所以把其他测不出灵根的修士判定为没有灵根的修行者。
待有异灵根成功找到自我的筑基之法后,又找到了许多测出异灵根的办法。
于是,常见的五行灵根之外,又有了异灵根的分类。
但比起天地生成的时间,人类包括修士的生命都太过短暂。
还有更多的灵根人们无法测出,于是这些身怀着未知灵根的人没有现行的可供筑基修炼的方法。
最终,这些人都只能停留在练气境界,尤是都说他们没有灵根。
那么,真的没有灵根吗?
田林打算有机会去测一测自己同秦淑的灵根,如果是五行灵根还好,他还能搏一搏不靠筑基丹来筑基。
但如果是异灵根或者测不出灵根的话,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买筑基丹为好。
异灵根的筑基方法太耗费灵石,他很难供应的起。
而如果测不出灵根,那就更无法可想,有灵石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来帮助自己筑基。
虽然服用筑基丹达到筑基境界就注定往后不能结丹,但这也是他目前能够展望得到且唯一可走的路了。
……
饭后,百草堂开业,也没请人吃饭庆贺,只有两个头疼脑热的跑过来买了几味药。
直到第二天,才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人来。
田林负责开方,王修真则负责抓药。
整个早上,虽不算忙碌却也并不清闲。
看着账上多出来的一两多银子,王修真只觉得寒碜的牙疼。
忙碌了一个早上,就只这点收入,他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搞头。
对于田林昨天教训他的话,虽然言犹在耳但他也不以为然。
有这给普通人瞧病的功夫,用来修炼不好吗?
中午,田林回后院继续吃昨天没吃完的灵米和灵肉,王修真则被赶出去跑到街上买了几个饼对付了一阵。
他心理腹诽不止,可巧又遇到了他二叔王元。
王元衣服越穿越少越穿越薄,一句满脸抓胸凑到王修真跟前:“你在这里干啥,怎么没同你师父一起吃饭?”
王修真认为王元在嘲讽他,气的反唇相讥:“你是谁,哎呀,原来是二叔。这才多会儿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好像个猴子似的,我险些没认出来。”
王元大怒:“小崽子你浑说什么?小心老子揍你。”
王修真冷笑,干脆凑到王元面前直视他的目光:“你动我试试,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王元先怯了,嘴上却嚷嚷道:“我不同你计较,我去找你师父。”
说着话,王元一边挠着胸一边挠着大腿往百草堂跑。
王修真两口吃了饼,擦擦嘴紧追了上去。
后院里的田林正在打拳消食,如今的他再次找到了丹阳山上修炼的感觉。
嗑药修炼,让他感觉每天的修为都有所精进。
一见王元,他也明显愣了愣:“小舅,你这两天没往矿上跑吧?怎么这副模样。”
王元浑身上下都长着长长的毛发,浑身上下全是他自己的抓伤,好些地方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他说话都打着哭腔,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来:“外甥女婿,丹方我给你找来了,你可尽快把解源丸练出来,我现在真的扛不住了。”
田林接过丹方却并不着急观看,反而好奇的问他:“我上次去姥爷家时不是给过姥爷一颗解源丸吗?”
按他的猜想,那颗解源丸老头儿多半会留给儿子。
“呵,这有什么难猜的。那颗解源丸多半不是给了其他女人,就是进了赌坊做了赌资。”
王修真赶了回来,禁不住的嘲笑出声。
田林拦住了要发怒的王元,同王修真道:“带你二叔擦些血石粉,别等他抓伤感染再化了脓。”
王修真不情不愿的带着王元离开,田林这才拿着丹方看了起来。
“药材和解源散部分重叠,无非是药龄有差异。还有杀虫草和天南星是解源散里没有的……”
一品的宝丹不可能如一品真丹那样出现百年生的灵草,因为一颗宝丹的价值还买不起一颗百年灵草的。
“除了天蝎草和佛莲花十年生的比较罕见外,其他的药材都并不珍贵,所幸这些药材一年生的都常见,我这铺子里也有。”
下午,田林依旧营业,只是跟王修真道:“店里会招两个坐堂的医师,到时候普通的病会让他们瞧。你这半个月必须把丹方背熟,再半个月后你也要开方抓药了。”
王修真大惊道:“我以前也没有行医的基础,怎么好马上给人瞧病?”
田林道:“你开的方子都会有大师傅过目,能用的则用,不能用的则改进。”
王修真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黑着脸默认了田林的安排。
果然,不到傍晚田林就遵守诺言的挂上了招坐堂医师的牌子。
当晚前来应聘的有两个,第二天一大早又有十来个人。
田林大手一挥,一招就招了三个老郎中,每人月银三两可以轮休。
这酬劳很好了,而且还依附在田林这种修真者的羽翼下,轻易没人敢找麻烦。
王修真是没有月银的,而且也没有休假。
所幸他没有反抗田林的资本,老老实实的每天抓药打杂背书。
接下来的十几天,田林整个人都泡在了后院的二楼。
谁都知道田林在炼制解源丸,谁都想去看上一眼,这其中当然属王修真最甚。
他跑百草堂来忙前忙后,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学会炼丹吗?
但田林却不给他看,他只能每天的猫在药铺里,有病人时负责抓药,没病人时还要一边制药一边背药方。
又是近一周过去了,抓心挠肝的王元真的受不了了。
他现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痒,成天吃着解源散,泡着田林给他的药水。
即使如此,他仍压不住的难受。
他已经上吊自杀了好几次,但偏偏亲戚就是田林,恰巧田林医术还很不错,每次又把他从死亡里救了回来。
“你师父呢?”
王元一进药铺就问王修真。
其实问归问,但他猜测田林在后院,所以闷头就要往里闯。
王修真哪里会放他进去?直接用扫帚挡住他:“那是内宅,平白无故的你往里跑干嘛?”
王元大怒:“住里面的妇人是我亲侄女,那有什么可避讳的?”
“我说不成就不成。”
王修真说完话,值班的坐堂师傅劝王修真道:“让他进去吧,在铺子上闹须不好看。”
这时候,铺子通向后院的门却被从里面打开。
一见来人,王元如同见了亲爹一样跪在了地上:“外甥女婿,务必救我一救。”
王修真在一旁冷笑,他现在倒是不那么恨王元了,也不想杀王元。
王元如今的下场,可比死了更让他痛快。
“怎么,是修真欺负小舅你了吗?”
田林问完一句,就对王修真道:“快同你二叔道歉。”
王修真眼睛一红,道:“你在里面炼丹,他闷头就往里面闯,我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打扰你有什么错?”
田林也不跟他争,只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做我徒弟,也觉得我待你不好,更不服气我只教你背药方却不肯教你炼丹。也好,你如果不肯听我的,那就走吧。”
坐堂大师傅劝田林说:“这孩子虽然不理解你的苦心,但背书一向刻苦,平时抓药看病也很认真,不好就这么把他赶走。”
田林冷笑道:“光用力去做,不用心去想,不用情去专,他一辈子也只是个看方抓药的。”
他又说:“更不能容忍的是,他对长辈毫不尊重,对自己的亲二叔视如仇寇……这种人做学徒,当师父的能不防他暗算吗?我怎么敢把真本事教给他?”
王修真彻底怒了,他指着王元道:“要我尊重他?我爹娘刚死,他就偷了我爹娘的灵石出去高乐。我婶婶新丧,他就拿着我婶婶拿命换来的灵石去了青楼。”
“非但如此,他也偷光了爷爷奶奶一辈子攒下的积蓄,我弟弟妹妹成天想吃点肉都不能。”
王修真咬牙切齿道:“一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我就替死去的双亲还有婶婶不值,替活着受他牵累的人难过。要我尊敬他?”
他反问田林道:“你说,他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呢?”
田林没说话,似乎也无话可说了,他只摆了摆手道:“你走吧,回你家里去,不要再来百草堂了,我也不想再教你。”
王修真嘿的一声把身上的围裙一丢,推开拦路的众人去了。
所有的人都劝田林道:“也不怪孩子不懂事,实在是摊上这样的叔叔,让人心里敬重不起来。”
田林摆了摆手道:“他叔叔纵有万二分的不对,也不该由他来说。”
说完这句,田林又同坐堂大师傅道:“铺子里不能没有人打下手,云老您再帮我招一个帮忙抓药的还有一个能洒扫的。”
众人一听,这是铁了心不给王修真留位置了啊。
坐堂老师傅忍不住叹了口气,替王修真感到不值。
可以说,平常看到王修真那样对待他二叔,都暗暗腹诽王修真的品行的人,此次却都鄙夷起王元,而同情起王修真来。
这不光是因为弱者更容易引起人同情的缘故,还因为师徒俩的这一通争辩,让人知道了王修真如此对待王元的内因。
但给王修真拉同情分和好感并不是田林的目的。
他同仍瘫在地上的王元道:“小舅,你也别跪着了。那孽障我已经把他赶走了,绝不让他回来。”
王元道:“外甥女婿,我不在乎那孽障走不走,我只想要你给我解源丸。你今天要么给我解源丸,要么把我杀死了账吧。”
田林笑了笑,道:“幸不辱命,我也总算炼出了一枚解源丸。”
说完这句,他又同堂上的大师傅说:“云老,挂个招牌,即日起百草堂除了看病外还对外销售解源丸,一两灵石一粒。”
铺里看病的客人忍不住道:“田仙师能炼制解源丸了,百草堂终于也算在胥阳城里站稳脚跟了。”
田林拱手笑道:“托诸位的福,也祝诸位药到病除,财源广进。”
说完话,他才看着瘫在地生的王元问:“小舅,这解源丸效果怎么样?”
王元从地上爬起身,舒展了下拳脚道:“总算是不痒了,要再晚上一两天,我非自杀不可。”
田林便劝他说:“既是如此,还是赶快回去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别没因为中矿毒而死,最后因为睡眠不足猝死了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