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要听哭了:“外甥女婿莫顽皮,我同你无冤无仇的,怎好拿毒药害我?”
田林笑了:“小舅这话有些不讲理了。我起先就跟你说,这药是给灵猴准备的,你自己要吃,我还能拦你不成?”
王元听了急道:“那你起先怎么不说它是毒药?”
田林狡辩道:“只怕我说了,小舅也未必信。只会以为我吝啬,不舍得给你吃,所以拿毒药作幌子。”
“我岂是那等人?外甥女婿,现在拿解药给我吧。”
田林却道:“这解药非得毒发时服用才有效果,现在就算给你解药,你一样也得等到月底才能服用。既然如此,解药还是我替小舅收着吧。”
到了这个时候,王元怎会猜不到被田林给算计了?
他心里暗恨,但现在小命撰在田林手机,他又打不过田林,只能问:“外甥女婿有什么事吩咐,我保管帮你办妥帖了。”
田林拿出第二颗阳丹来,道:“我要小舅你把这颗药给灵猴吃,等它毒发时再让姓赵的来找我。”
说完,他又拿出猿神丹来:“这颗也喂给它吃,它吃了一定同小舅亲近。”
王元不那么相信田林的话了,但现在指望田林每月给他解药和解源丸,他也只能依言办事。
两天后王元传来了好消息,他通过他的道友见到了灵猴,把猿神丹同阳丹一起喂给了灵猴吃。
接下来的一个月,田林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炼制锻体丹。
按照约定,他欠朋来阁的一千多两灵石用锻体丹或者解源丸抵数。
田林不急着开店,正好安心炼丹。
到了现在,他手头已经攒了五百多枚丹药,所欠的灵石也偿还了一半。
终于这天晚上,王元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外甥女婿,那猴儿的丹毒比我先发作。赵大爷遍访胥阳城的炼丹师,到现在也没人能解毒的,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田林不慌不忙的问他:“他都找过哪些炼丹师?”
“能找的都找过了,如果不是我推荐了你,他说不定还要去请周家或纪家的两个筑基炼丹师呢。”
王元催促田林:“快走吧,赵大爷现在带着灵猴在飘香楼等你去看病,不好耽搁了。”
田林见状,换了衣服提了药箱出客栈。
两人叫了辆马车直抵东市的飘香楼。
田林还好,他穿着道袍也就表明了修真者的身份。那些上下进出的修真者并不轻视他……
王元则不同,到了这里他就不敢再大声说话,唯恐冲撞了哪个修真者。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做那二两肉,于是紧跟着田林进了飘香楼。
“二位这是?”
看着背着药箱的田林和畏畏缩缩的王元,有飘香楼的龟奴凑了过来。
不用田林开口,王元从田林背后探出头道:“我们是赵大爷请来治病的贵客。”
龟奴上了二楼包厢找来一个姐们儿问了,这才让田林两人上了二楼。
王元整个人脸色胀红,既不敢乱瞅又禁不住的打望。
他不是头一次来飘香楼,但上次只在楼下喝了杯酒,就被骗走了所有的家底。
他跟家里人说睡了飘香楼的姑娘,实则连手都没摸到。
如今跟着田林,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
等田林带着王元进了包厢时,正听见一帮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一帮人里,众星捧月的是个束发的胖子。
胖子油光满面,身旁有只被铁链锁住四肢的猴子。
猴子龇牙咧嘴在笼子里不断折腾,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田林的到来让包厢里一静,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赵大爷,这就是我外甥女婿。”
王元凑了过去,混进了一堆人里,留着田林同胖子道:“鄙人是百草堂的医师,听说赵公子相召要给仙猴看病?”
胖子不急着回答,只问田林说:“你是练气几层的修士,能炼什么丹,又治得了什么病?”
田林道:“田某修为不高,如今还差几个穴位才能突破练气二层。至于炼丹,也不过是锻体丹同解源丸罢了。”
解源丸不算什么,但胖子的同伴们听说田林会炼锻体丹,纷纷开口:“你既是王元的外甥女婿,今日来见,怎么不拿几瓶锻体丹来给我们做礼?”
田林听了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发现说话的人不过是个没穿道袍的凡人,因此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问我要好处?”
那人大怒,田林却不理他,而是看着胖子道:“赵公子,不知你是找我来瞧病的,还是要来敲诈我的?”
胖子笑了:“论修为,本公子是练气十二层。论钱财,本公子灵石无数。你一个还没到练气二层的人,有什么值当我敲诈的?”
田林便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公子既然不缺钱财又是练气十二层的高手,身边怎么还留这种贪得无厌的小人造次?实在给公子丢份。”
胖子皱眉,先前向田林索要锻体丹的人也跟着大怒。
就在那人张嘴要骂田林时,也不见胖子是怎么出手的,那人已经整个头贴在了桌子上,嘴巴被一根筷子死死的钉住,只能痛苦的在桌上呜咽。
“我已经教训过我的人了。”
胖子看着田林:“现在轮到田先生你出手治病,如果治得好,我自然舍得重谢。若治不好……”
“若治不好,我也凭公子处置。”
田林说完话,大步走到了铁笼跟前。
他掀开铁笼,按住灵猴的右手就开始把脉。
所有的人都盯着田林,看着田林一会儿翻猴子的眼皮一会儿摸猴子的肚子。
如此过了半刻钟,就在众人不耐烦时,田林终于松开手道:“这是火毒入体,非得用阴毒调理才好。”
田林凝重的看着胖子道:“赵公子近日可曾得罪了什么人?我瞧这仙猴好像是被人下了毒。”
胖子皱眉,道:“本公子平时得罪的人不知凡几,想下毒害我的人自然不少。可是既然是害我,为什么却给我家大圣下毒?”
田林摇头:“这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这毒十分凶险,只能调理而无法根治。凭我的手段,也只能暂缓毒势发作。”
说话间,田林掏出银针给灵猴各扎了几针,又掏出一颗丹药给猴子灌下。
如此半刻钟后,猴子渐渐睡了过去。
“如何?”
胖子希冀的问。
田林收拾好药箱道:“恕田某本事低微,只能压制仙猴体内的毒火一个月。但一个月后,恐怕毒火会再次攻心,彼时只能重新针灸压制。”
胖子道:“这毒竟这么难解?”
田林惭愧道:“我没能根治火毒,现在只能任凭公子处置了。”
胖子听了却不恼,大笑道:“能让我的猴儿继续活命,不必受病痛折磨,足见田先生的本事强过胥阳城太多的炼丹师了。”
他道:“更难得的是,田先生不畏权贵,比起我这帮见风使舵的朋友强出不知多少,正好可为挚友。”
这话其实就是个笑话。
无非是田林前倨后恭,让胖子大有面子。
这比直接跪下磕头,更让他有成就感。
毕竟,他身边给他下跪的人太多了。
“公子果然好胸襟,令田某佩服。田某回去,一定研究药书,早日找到根治火毒的方法。”
胖子见田林就要走,道:“田先生何必着急?我还没给你酬劳啊。”
“田某没能根治仙猴的火毒,哪里还有脸谈什么酬劳?”
田林执意推辞,竟然不由分说的离开了。
这时王元适时的开口道:“大爷不用劝他,我这侄儿就这个性子。他不肯无功受禄,大爷何必勉强?”
说完这句,王元又道:“如果大爷实在要赏,与其给他灵石,不如帮他保住他的药铺。这样一来,他既有了谋生之处,又能安心给大圣爷爷治病。”
于是,王元把田林关店和遭到各家庶出子弟刁难的事情说了。
胖子勃然大怒,他本来就瞧不上世家子弟,况且这又关乎到自己猴儿的安危。
“这有何难?”胖子道:“你只管同田先生说,以后谁找他药铺的麻烦,就只管报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