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做了仙草堂的二掌柜,不好不对店里的情况多了解。不知道东家打算卖哪些丹药呢?”
田林道:“除去我原本卖的猿神丹、解源丸等七种一品宝丹外,还有四五种原本是朋来阁卖的一品宝丹。”
田林看着纪晟道:“实不相瞒,如今我仙草堂宝丹的药材不缺,只缺能炼宝丹的炼丹师。”
纪晟听言想了想,很快便道:“如今县衙里关了不知多少纪家的炼丹师,这些炼丹师不少是纪家子弟。如果东家肯使灵石,未必不能从里面收拢些人才。”
田林听了有些犹豫,想了好久后才惋惜道:“只可惜我仙草堂没有多余的灵石,这些炼丹师终究与我无缘了。”
纪晟也替田林惋惜,他想了想又献了一计:“别人也就罢了,狱里有个叫纪鑫豪的是个能炼制一品真丹的大师。东家若能把他拉出来,其他人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他道:“要知道丹药铺,想要挣灵石还是得卖真丹。而只有卖真丹,仙草堂才当得起‘仙草’二字。”
田林听言一时没有说话,他沉思良久后才问道:“这纪鑫豪对纪家的感情如何?”
纪晟说:“此人练气十二层,能炼制真丹所以素来傲气。别人会投靠周家,他却不会。”
田林道:“他不投周家,打他主意的人怕也不少。”
纪晟道:“想此人效力,非金银财宝所能打动。我有一计,东家若肯遵循,便能让他不计报酬的替东家效劳。”
田林困惑的看着纪晟,纪晟凑上来同他耳语道:“这纪鑫豪已经到了八十多岁了,他夫人妻妾从无‘产出’,而今他膝下只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私生子。东家只要把他私生子控制住,要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田林惊住了,看着纪晟道:“他儿子在何处?”
纪晟面露得色:“胥阳城飘香楼的老鸨张二娘有一子,正是这位纪鑫豪的私生子。”
怕田林不信,纪晟同田林解释:“纪鑫豪这人沉迷丹道,本不是好色之徒。但他一次炼出真丹后一时兴起,被人带到了飘香楼。那时接待他的正是张二娘——未想两人一发入魂……”
听了这话田林一阵沉默,心想张二娘的孩子真是纪鑫豪的吗?
别是纪鑫豪想孩子想疯了。
“飘香楼的张二娘自己就有练气十二层的修为吧?况且就算她只是凡人,我们又如何从飘香楼劫人?”
“此事不难,这纪鑫豪的儿子年纪虽轻,但早早的迷上了升仙丹。他多次来我这里买丹,同我混的很熟。”
田林看纪晟胜券在握的样子,便同他道:“此事容我思考两天。”
纪晟点头,临了仍劝他说:“自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东家不要错失良机。须知道,一个丹药铺有没有真丹,其中区别极大。”
田林点头去了百草堂的后院,打发人把王修真和钟成都叫了过来。
王修真衣着朴素,因为王元的葬礼刚办没有太久。
钟成先请王修真落座后,才问田林道:“师父找我们所为何事?”
田林便把纪晟和纪鑫豪以及张二娘的名字隐去,用某某某代替信息中的人名。
钟成听了皱了皱眉道:“这样一来,私生子倒是容易绑架控制,不过想把那位炼丹师从牢里赎出,非得找赵公子的关系。”
“赵公子的关系也不难找,他家每个月还要从我这里买猿神丹呢。”
除了猿神丹,还有阴丹,这是赵大公子离不开田林的地方,
“如果赵大公子那里没有问题,那这事情倒简单了。只要有钱,再让纪文书帮手,倒也能把人从牢里提出来。”
钟成所谓的纪文书就是纪昀,他在县衙里担任文书的职位。
也算他运气,因为他不是纪家的嫡系,况且又在县衙里与人为善。
否则,这次纪家遭灾他说不定也得倒大霉。
“这事不好麻烦纪昀,他现在处境不妙,正是低调做人的时候。”
田林话刚说完,王修真终于开口道:“我认为救人出来容易,但绑架人却不容易。”
田林‘哦’了一声,看向了王修真。
王修真道:“咱们绑架了这位炼丹师的儿子,纵然能让他一时屈服,说到底也和咱们貌合神离。况且,咱们能控制他父子一年,能控制他父子十年、百年吗?”
钟成听言道:“大师兄不好有这妇人之仁,咱们如果不控制他儿子,别说十年百年,就是这一年两年也不会有。”
王修真听言瞪着钟成:“如果都靠这种手段来控制人,那以后交朋友先不喝酒,只请对方吃个蛊毒最好。以后收徒弟也不用奉茶,只喝师父一颗阴阳丹岂不妙哉?”
钟成听了脸色胀红,把目光看向了田林。
田林听言笑了,道:“修真的话有道理,做人要堂堂正正,阴谋诡计有失王道。”
听了田林的肯定,王修真松了口气。
王元死后,他很听田林的吩咐,买了本孝经仔细翻看了一遍,觉得里面多能让他感悟。
说到底,只要王元死了,他对长辈还是很恭敬的。
“这事儿我先想想,你们两个人都回去吧。”
田林冲着钟成点了点头,目送两个人恭敬的离开。
不多时,田林刚捧起茶时,钟成又去而复返躬身道:“师父叫我留下来有什么事?”
田林道:“以后商量事情,那种阴毒的话就不要在你大师兄面前提了。”
钟成点头,复又坐回了位置道:“弟子认为,事情宜早不宜迟,趁着现在牢里纪家子弟极多,县衙忙乱的时候及早把那位丹师赎出来为妙。”
田林点头:“我叫你来,就是要你这两天多练些丹,避免赎人时凑不出灵石。”
钟成又献计说:“绑架人也需要趁早,此时纪家的风波过去没多久,这时候县衙的胥吏人手不足。咱们可以趁这机会行事……”
田林道:“我叫你来也是要你去飘香楼观察一下那个私生子。”
他把张二娘的身份说了,然后道:“你多打听一下她母子俩的喜好和品性,但切忌擅作主张行绑架之事。而到底绑不绑人,等我牢里走一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