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清背着左小右穿云过海,如风中飞燕而过。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已瞧见蔚蓝的大海,心想已经来到北海边缘,却不知东莱在何处,只好落到地上的一座村庄,进村打探消息。
在一处山洞安顿好左小右后,江澜清只身前往村庄打探,由于她是魂魄体质,贸然出现有所不便,只好附身在一路人身上,借他的身体向村民打探去往东莱的路。
这方法果然有效,稍一问路,便有回应,再往北二十里便是东莱。江澜清脱离那肉身后,继续带着左小右向北而去。
大约一炷香功夫,二人便来到东莱上空。
东莱不亏是北海沿海城镇,海边鱼屋连绵,星罗棋布,每个屋子之间都有木板相连,在浅海上连成一个小村庄。每家每户都停有鱼船,所谓靠海吃海,渔民靠着这些渔船出海捕鱼为生,眼下有补网的,有晒鱼的,一副忙碌的景象。
虽到了东莱,可该如何寻找玄水琅阁呢?这地方传说是海外仙境,里面住有仙人,他们有长生不老的仙丹,不少人趋之若鹜,就想得长生不死,就连皇帝也是如此。
相传历代有不少皇帝派遣方士道人去海外寻药,而东莱便是他们始发地。数百年来,去寻药的人数不胜数,但无一人生还,估计都葬身在这茫茫大海上了,又或许是寻不到怕惹来杀身之祸,偷偷潜逃也说不定。
江澜清想起郝流给的布袋,急忙拆开,只见里面有张字条,写着“北海玄冰凝碧天”几个字,江澜清顿时火冒三丈,绕是她生前是大家闺秀,心里还是忍不住把郝流全家问候了一遍。
“这是什么?谁看得懂啊!”
“扶我起来……看看……”左小右孱弱的声音传来。
江澜清大喜,道:“你醒了?”
左小右点点头,只觉得身体重如铅水,无力道:“嗯,我觉得体内有股温和的真气,似乎跟我体内真气一样,发生了什么事?”
江澜清把他晕倒后的事情说了,道:“你说你那个师叔,让我带你找玄水琅阁治病,却又出个迷题给我猜,这不是存心为难吗?这大海无边无际,该怎么找啊?”
左小右道:“给我看看。”江澜清把字条递了过去,左小右看完,沉默半响,道:“找条船出海吧!”
江澜清扮成厉鬼的样子,抢了一条渔船,威胁船夫带他们出海。那船夫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点头,把左小右轻放在船舱后,升帆摇橹,就这样出海了。
待渔船驶出,海面茫茫,又去哪里寻找玄水琅阁踪迹?那渔夫约三十岁,身强力壮,但是在现原形的江澜清面前,不禁瑟瑟发抖。
“大仙,这是要去哪?”渔夫声音颤抖,很是害怕,但这不影响他询问,出了海,方向是一大问题,若没有航向,迟早葬身大海。
江澜清也不清楚该往哪里,只好吩咐渔夫下了矛,拖着他进了船舱。
船舱里,左小右侧躺在铺满干草的垫子上,双手捧一个龟甲,在轻轻摇晃。他本来已经昏迷不醒,但得郝流真气相助,恢复一些气力。
“喂,这大海一望无际,我们去哪里找玄水琅阁?”江澜清不耐烦道:“我以为你早就成竹在胸,谁知道在这里占卜算卦,原来你也不知道。”
左小右不理会她,自顾摇着龟甲,不一会,从龟甲中吐出三枚铜钱,他小心从船舱拾起,摆在掌心,然后若有所思。
“大仙,您这是去仙境?”渔夫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江澜清怒道:“怎么?你知道。”
那渔夫急忙道:“那仙境去不得,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渔夫说道:“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说的,每年我们这里有好多外地来的人,都出海寻找仙境,但是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而那些出海的人,很多都是下落不明,即是能回来的也没几个人,都是发了疯,神志不清,嘴里念念着,飞鱼,冰山,海浪……”
江澜清听了嗤之以鼻,这玄水琅阁乃修仙门派,自然不会轻易让外人寻得,有些屏障也是正常。
左小右缓缓道:“这位大哥,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想害你。我们只想寻找仙境治病,你只要好好摇船,我保你一路没事。”
“得了吧!”江澜清讥讽道:“别说大话,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自身都难保,况且你都不知道路,凭什么打包票。”左小右苦笑,埋头继续占卜。
六卦已成,左小右一边沉思,右手掐算,江澜清催促道:“好了没有?”
半响,左小右道:“大哥,开船吧。”渔夫疑惑道:“往哪里走?”左小右道:“随波而去。”
渔夫愣了愣,天底下哪有这般航船的,但见左小右信心满满,又看了一眼江澜清,她也默不作声,自己又不敢多言,只好灰溜溜出了船舱,开船去了。
待渔夫走后,江澜清道:“能行吗?”左小右道:“目前只能如此。”江澜清道:“那字条上写的东西你都懂。”左小右摇头道:“不懂,因为这根本不是去往玄水琅阁的地图。”
“什么?”江澜清叫道:“那胖子敢骗我?”
左小右安慰道:“别急,这虽不是去往玄水琅阁的地图,但却别有妙用。”
“什么妙用?”
左小右卖关子道:“到了你自然知道。”
江澜清不屑道:“哼,我才不稀罕。我去把那人叫回来,不然他跑了,谁给我们掌船。”左小右笑道:“这里是茫茫大海,他一个普通人,就算他三头六臂,也不游不回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