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立刻生效吗,为何要如此之久?”声如刀锋,透着凌厉,回荡在山间。
“哎呀,三哥,这里是露天,风又大,药效肯定大打折扣。”声音袅袅,颇带些埋怨。
只见一男一女走上阶梯,踏上天师台。
男子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无袖灰色大氅,露出结实的胸膛,丝毫不惧寒风,眼神如刀。
女子身披白色纹花外袍,红梅傲霜,风帽下一双眸子明艳动人,高高的鼻子,娇唇红润,虽没看清女子全貌,但定是个美人。
众人哀怨叫骂声掺杂。奈何全身无力,徒劳一场
“你们是何人……是你们下的毒?”张天气息虚软地问道。
男子目光扫了一眼,冷峻的脸稍有不屑,道:“我取个东西便走。”说罢缓缓走向祭台,每一步都十分沉稳坚定。
张子廉艰难抬起头,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敢和我天师道正面较量。”
男子脚步一停,目光凶狠地盯着张子廉,似乎被他说到痛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女子指着张子廉,笑道:“你别不知好歹,真要硬抢,我怕你们天师道从此在这世上消失。你就老老实实地躺着,我们拿完东西便走,不会伤了你们。”
张子廉轻笑道:“哼,你们就是胆小鼠辈,惧怕我们才使这种手段。”男子脸色铁青,似乎带着一丝羞愧,一动不动地站着。
女子狠狠瞪了张子廉一眼,玉足轻迈,嘴里小声念叨:“真是笨蛋”,身子一飘,先于男子来到祭台前,盯着剑架上的天师剑,道:“早拿早好。”
右手伸将过去,忽然斜后方剑光一凛,女子反应极快,手一缩,向后急退,退到男子身旁。
常远横剑在祭台前,道,“二位是谁,为何来此捣乱。”
当二人走上天师台时,情况不明,常远悄悄在左小右背后写“不动”,随后知道这一男一女是前来抢夺天师剑的,就在左小右背上写“你救人。”
随后提剑而上,左小右也快速上前,架起张子廉,退到祭台前。
张子廉苦笑道:“小右,又麻烦你了。”左小右扶他坐下,道:“师兄,还有解药吗?”常远无奈摇摇头。
“清风丹”虽能解百毒,但炼制不易,常远身上仅剩两粒。左小右只好右掌贴在张子廉背后,真气缓缓输入,替他解毒。
“哟,你们竟然没有中毒?”女子颇为诧异。显然对自己研制的毒有绝对信心。
岂不知常远心细如发,一察觉不对,立马服下“清风丹”,才躲过一劫。
男子冷冷道:“你们是天剑玄宗?”常远一愣,心想“他如何得知?”
女子忽然叫道:“呀,你们是天剑玄宗的?那知不知道我大哥在哪?”常远不解,对女子的话莫名其妙。
男子手一摆,让女子别说话,缓缓道:“今天我是来找天师道麻烦,与你们天剑玄宗无关,识相的快滚,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杀无赦!”男子语气强硬,不容置否。
常远毫不惧色,正色道:“我本外人,阁下若是与天师道有仇,理应袖手旁观。可阁下要抢天师道的镇派之宝,又暗地下毒,此举有违道义。天师道与我同属正道,同气连枝,在下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男子不屑道:“虚情假意,你们这些所谓正派人士,果然喜欢多管闲事。我今天不想大开杀戒,快滚!”
女子也指着常远说道:“我三哥有意饶你们,还不快走。”
此时张子廉已经恢复元气,他中的不过是让人四肢发软的毒,左小右输入真气,片刻间便可把毒素驱除干净。张子廉一把拿起天师剑,锵锵道:“无耻小人,敢来我天师道捣乱,夺我宝剑,岂能轻饶。”
男子眼中凶光大起,道:“好,既然你认为下毒是下三滥,那我就堂堂正正从你手中把天师剑夺来。”女子阻止不及,只能无奈摇摇头。
张子廉双手一开,把常远和左小右往后一拦,道:“两位,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此人如此藐视我天师道,作为新天师继承人,定要维护天师道的尊严。”
言下之意是,这战关乎天师道尊严,我自当以死护教,不容外人插手。常远心知这是他人门派之事,作为外人不好插手,便与左小右往后退了几步。
张子廉拔出天师剑,剑光粼粼,透出庄严之气。男子双眼一亮,赞道:“正气浩然,剑气冲天,好剑!”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如此神兵,岂不遭人惦记?男子欲夺之而后快,立身稳如泰山,撩开左侧袍子,拔出腰间上的长剑,此剑透着淡淡寒光,刃如秋霜,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张子廉不敢大意,在左小右相助之下,功力恢复得差不多,挺起胸膛,提剑而来,距男子尚有一丈余,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横着划出一道弧线,有破开天地之威。
男子举剑轻轻一挡,张子廉犹如狂风遇山,剑势骤停。双膝微曲,剑由下往上刺,直点男子咽喉。男子右手向下一挽,卷起剑光,把张子廉的剑势一并卷了进去。
剑随挽动,画了几个银色光圈。
张子廉大惊,手中剑被男子所牵制,如陷入旋涡,不由自己,急忙手肘一沉,用力撤剑,生生把天师剑从男子的剑光中抽出,不过余势未消,天师剑在空中颤抖不已,几乎把持不住,欲脱手而出。
“大师兄。”左小右见势不妙,张子廉哪是那神秘男子对手。
常远只能摇摇头,道:“这是他们门派之事,况且张子廉也说了,不需我们出手。”
左小右干焦急,也知这是天师道的事,自己只是前来观礼,之前出手相救是道义,而之后的事,纯属他人门派私人恩怨,不能坏了规矩。
张子廉好不容易稳住手中剑,面沉如水,心知对方不易对付。将剑立于身后,左手捏诀,使出“通灵仙符箓”,在空中画起符文来。
张子廉的“通灵仙符箓”初成,尚未达到“行云流水,一挥而就”的境界,若是敌人趁机来袭,那便是前功尽弃。
而男子却一动不动,任由张子廉凝气画符,浑然不惧。张子廉手指在空中龙凤飞舞,一张“五雷正法符”浮现,大喝一声,符文化作数道惊雷,向男子劈去。
男子嘴角一扬,满是不屑,左掌伸将一开,把雷法尽数挡下,缕缕白烟升起,而掌心竟毫发无损。
如此神通,在场之人为之一愣,张子廉也不得不佩服,仅仅以血肉之躯挡下五雷正法,修为之高,当世罕见。想来想去也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高人,肃然道:“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夺我天师剑?”
男子以为张子廉心有畏惧,淡淡道:“废话少说,快交出天师剑,我饶你们不死,不然,一个不留。”语气强横霸道。
张子廉面不改色,朗声道:“阁下修为高深,在下望尘莫及,为何不肯报上名号,要做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废话少说。”女子抢先一步说道:“赶快把天师剑交出来,至于我们是谁,你们不必知道。”
“难道阁下怕我日后寻仇,才不敢吐露身份?既然敢来天师道抢剑,又不肯留下姓名,阁下不是这般胆小之人吧。”
男子被张子廉言语一激,欲言又止,显然是不肯吐露身份,只能铁着脸不说话,踌躇不前。
女子不悦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讨厌,我拿了就拿了,为何要告诉你我名字。”
“既然两位不肯说,那一定是鼠辈之流,那你们敢不敢接我一招。”
“尽管来!”男子低声道。
张子廉立剑于身后,左手捏诀,嘴中念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镜,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金色符文腾起,环绕在身。左小右认得此咒语,当初在幽月谷,张子廉就是凭借这咒法,力克老天师张勉,消其戾气。
眼下张子廉祭出最强杀招,有望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