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成玻璃渣,雪花般刺入大脑,神经性的痛感让他打了个寒战,男人张开眼,阳光渗入窗帘,枫梓也睁开惺忪睡眼,试图从床上爬起,但还是失败了,良久,她举起手,有气无力道:“吴聊~我够不到衣服~”
吴聊此刻保持着坐在摇椅上的姿势,连坐一夜也让他有些麻木,他没有拒绝枫梓的要求,起身帮她将衣服拿了过来,哪怕这些衣服就在被子上盖着,只要伸手就能拿到。
“啊啊啊,好无聊哇~”枫梓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如果能玩点什么就好了。”
“过会儿去仓库里看看吧,”吴聊一边将外套披到她身上一边道,仓库就是一个被改造成储物间,里面储存着团队搜刮来的各种物资、武器,以及人头鬼面币。
“好耶~”枫梓一下子来了精神,穿好衣服便跳下床,先敲了敲柜子上放着的鱼缸,道了声早,鱼缸里的大脑随着震动稍稍位移,荡起一串小小的水珠。
“啦啦啦,又是愉快的一天~”枫梓哼着歌就要跑去储物间,被吴聊一把拽住后颈,“先去洗漱。”
“啊啊,好麻烦......”枫梓抗议道:“明明是游戏吧,为什么要设计刷牙洗脸这种东西呀。”
“为了体验真实感,”吴聊一本正经地扯淡道:“只有在细节上尽可能还原现实,才能给玩家最大的代入感。”
一起洗漱的过程中,也有队友经过卫生间,枫梓见谁都热情得打一声招呼,但除了那几位精神病之外,没人理她。
“啊啊,好多东西......”打开储存室的门,里面的地板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像是地摊一样摆放整齐,入口处有登记表,拿了什么,放入什么都由后勤人员记录,旁边还有手写的存取规则,吴聊简单扫视一眼便看完了——除了食物和武器以外都可以碰。
对于这种制度设计,吴聊不大认可,这依赖于成员的自觉性,如果吸纳了道德感太差或者有浪费习惯的人员,这种制度的弊端就会急速放大。
不过,吴聊还是不太在意,毕竟对于他这种频繁下副本的人,能不能活着回来才是需要考虑的事。
“这里有好多手机诶!”枫梓随便乱翻,翻出五六个手机,而且电量都不低,但因为锁屏密码的缘故,只有拍摄功能可以用。
“上次翻死者挎包时的战利品吧。”吴聊道。
“哼哼~我突然有个好点子哦,”枫梓摸索着下巴,装模作样道。
“是么。”吴聊接话道,虽然语气平淡,但他从来不让对方的话掉到地上。
“没错,我打算,用这些手机,拍,电,影!”枫梓像是宣布了一件大事,激动地跳了起来,用灼灼目光盯着吴聊,后者沉默一秒,默默颔首。
“耶!”枫梓攥了攥拳头,随即又陷入沉思,“我想拍恐怖片,可是没有场地和演员耶。”
“场地和演员可以后期找,有点子就应该立即实现,”吴聊道:“从我写作的经验角度来谈,如果有想法却不能立刻实现,那么很快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凋零。”
“听起来好可惜,嗯......”枫梓沉默良久,翻找其他东西,找着找着,她眼睛一亮,举起什么道:“我找到演员啦!”
吴聊看了看她举着的东西:
一串香蕉
吴聊没怎么意外,她的心智状态确实没有脱离过家家的级别,想象力丰富一些香蕉也不是不行。
“接下来就是场地啦,找几个盆就行啦,然后在我们的房间里拍吧......”枫梓忙碌起来,很快手上便一大堆东西,吴聊默默帮她拿着,问道:“那你想好剧本了吗?”
“想好啦,恐怖片嘛,就是一个人突然被杀掉了,”枫梓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被坏人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残忍地杀掉啦~”
“如果演员是香蕉的话,”吴聊道:“我已经能想象那场面有多‘残忍’了。”
木屋会客厅,队友们聚在桌边,白月、关刑和齐润树三人在玩牌,有的则纯粹闲聊,还有的干脆待在房间里,
迷宫里也没什么事做,虽然是白天,但他们更愿意待在这栋木屋里。
突然,他们看见吴聊和枫梓二人开始忙进忙出,手上拿着香蕉、脸盆之类的物品,令人摸不着头脑。
“喂,香蕉是食物,不能随便拿的,”关刑皱眉道。
“我记账上了。”吴聊道:“一个人头币。”
“你知道一个人头币的意义吗?”关刑更不爽了,“你拿一串香蕉到底要干嘛?”
“我们要拍电影啦~”枫梓接话道:“我们拍的时候,你们不许看哦。”
“呵,”关刑差点气笑了,“放心,拍完我也不会看的。”
“用什么拍?上次搜刮到的手机吗?”一旁的白月疑问道。
“呵,懒得管他们。”关刑打出一对A,道:“一帮神经病。”
“额,我也不会看的。”齐润树跟着打出一对2,心有余悸道:“我真的不敢想象他们能拍出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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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晚上,也不知吴聊和枫梓二人忙活了多久,匆忙的晚饭过后,他俩又搞了一阵,枫梓推开门,满脸是汗,兴冲冲宣布道:“我的电影拍完啦!”
“啊?啊哈......恭喜恭喜......”离她最近的蔡水葭被吓了一跳,心口不一地轻轻拍手,然后小步避开,剩下的人则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这时吴聊也从门口走了出来,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疲惫,但声音还是很清晰道:“我们商量了一下电影票的价格,一个人头币一位。”
“呵呵,想钱想疯了吧,”关刑冷哼一声,“一个人头币,出生入死就一枚。”
“不能再多了,”吴聊道:“每个来看的人只能给一枚。”
“呵,你——什么?”关刑突然意识到什么,其他人也目露惊讶。
“等等,是你给我们吗?”齐润树不淡定道:“整整一枚?每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