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没见过基因药剂,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它们认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他通过许愿功能,从系统那里得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技能,其中“鉴定术”就是比较有用的一个。
此刻在叶晗眼中,这些药剂的信息一览无余:“【基因药剂】,混合了人类与凶兽的基因制成的药剂,使用后有一定概率改变体质,获得强大的力量。”
至于品质……区区绿色精良而已,叶晗不屑地撇撇嘴。虽然系统里并没有这东西的图纸,但以他现在掌握的职业和技能,完全可以做出更高品质的基因药剂。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药剂品质的问题,而是……
“我之前就怀疑过,安丰城里也有跟基因药剂研究所勾结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你们。”叶晗把箱子收进物品栏,转头打量着桌旁的两人,“藏得够深啊。”
看见叶晗的瞬间,齐征平就PTSD发作,浑身颤抖,牙齿“咔咔咔”响个不停,说不出话来。
倒是黄福林还沉得住气,戒备地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我明明检查过,一路都没有人跟踪……”
“呵呵,你刚才说,我对武道之外的地方一无所知?”叶晗转向黄福林,笑容中并没有刻意的轻蔑,却自有一股高不可仰的气势,“这句话我原样奉还给你——你对于武道,也是一无所知啊。”
实际上,即便黄福林对武道了若指掌,也逃不开叶晗的感知。
如今叶晗的感知范围已经覆盖半个蓝星,除非黄福林瞬间跑到蓝星背面去,或者干脆离开蓝星去往宇宙,否则无论走到哪里,叶晗都能找到他。
黄福林还想说什么,齐征平却终于鼓足了勇气,抬手拦住他:“我们并没有和基因药剂研究所勾结!这些药剂是、是从兽形门那里得到的!”
齐家是兽形门的走狗,这件事安丰城知道的人不少,叶晗自然也是清楚的:“哦?兽形门用这个给你们当报酬?”
“不、不是。”齐征平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回答:“兽形门遭、遭逢大难的时候,有不少门人弟子出逃,其中一人就来了我们齐家。他孤身一人,又老是遮遮掩掩的,看起来就一副身怀重宝的样子,于是……”
“于是你们就黑吃黑,把他干掉了?”叶晗笑着鼓掌,“真有你的啊,胆子不小!”
齐征平讪笑一声:“富贵险中求……”
“好一个富贵险中求。”叶晗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么这次你们又冒的什么险,求的什么富贵呢?”
没有片刻犹豫,齐征平油腻的肥脸挤出讨好的笑容:“齐家在安丰城的发展陷入了瓶颈,我们想借着这批基因药剂收拢一些手下,充实一下家族实力,结果只吸引到一些小混混,倒是让您笑话了。”
“只是招揽人手而已,用不着一被人发现就下杀手吧?”叶晗笑眯眯地反问,“连反器材狙击枪都用上了,那玩意儿可不是普通军火商能倒卖的。”
齐征平满头大汗,大脑全负荷运转:“毕竟涉及到基因药剂嘛,有兽形门的前车之鉴,我齐家也不得不多加小心,一面重蹈覆辙……”
“不对吧?”叶晗打断了他,“既然是怕基因药剂的事泄露,你居然还敢放任那群用了药的小混混在外面乱逛?不把他们藏起来看好了?”
“那、那是因为……”齐征平的脑子开始不够用了,说话结结巴巴。
“因为要监视安丰城里的各方人物?”
“对!对!”齐征平用力点头,“但我们绝对没有不好的想法!只是想看看大家的日常走向,分析一下他们可能在谈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点商机什么的!就连那些小混混我们也有好好约束,你没发现最近安丰城的治安都变好了吗?因为我们下了严令,禁止他们再骚扰民众!”
“原来如此。”叶晗郑重其事地点头,忽然又“噗嗤”笑了出来,“你可真能编啊……你刚才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齐征平毫无疑问是在说谎,而且在恐惧的影响下,他的谎言还很没水平,即便不用【天子望气术】,叶晗也能察觉异常。
“怎、怎么会呢?”齐征平的脸都僵硬了,却还是勉力维持着假笑,“我可不敢欺瞒您……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齐征平叫得凄惨,其实却是毫发无损,反倒是一旁的黄福林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刚刚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能察觉,忽然就有一股剧痛袭来,根本就连抵抗的念头都生不出,从肉体到思维就被痛苦支配。
“这……这就是武道高手?”黄福林痛得脑子都麻了,但更痛的却是心,“这种力量……妈的,那群人骗我!这样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人类,居然还跟我说他们不足为惧?!”
黄福林自身并没有武道天赋,一生困守安丰城的他,也没有接触真正武道高手的机会,在他看来,炼气境界就已经是不得了的高手了,但也不过是肉身凡胎,一把枪打不死,十把枪也能打死了。
虽然听说过,炼气境界之上还有化神高手、炼神宗师,但人类始终只是人类,再怎么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而人类之所以强大,靠的是智慧,是文明!所谓武者,不过是舍长用短的傻瓜,四肢发达的猩猩罢了。
几十年来,他一直是这样的想法,想见到适用基因药剂获得“力量”的小混混们之后,这想法越发顽固。
直到今天。
直到刚才。
所有的无知和偏见,全部被无法理解的暴力摧毁。
叶晗不知道这家伙心里这么多感慨,还看着齐征平问道:“怎么样,愿意说了吗?”
齐征平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要招供吗?但是你是不是搞错了用刑的对象?
“口风真紧,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叶晗挥挥手,地上的黄福林立刻像是通了电一样跳起来,四肢僵直,血管浮凸的皮肤泛着怪异的潮红,光是用看的,就知道正有数不尽的痛苦在向他体内灌注。
但具体有多痛,齐征平没有感触。
好不容易挨到痛苦退去,黄福林顿时软成一滩烂泥,但困惑的双眼还是望着叶晗:“你、你问他,为什么要折磨我?”
“你在教我做事?”叶晗瞥了黄福林一眼,打了个响指,后者顿时又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嘴角溢出白沫。
黄福林曾经听说有人把痛苦分成十个级别,其中最高的十级就是女人分娩时的痛苦。
他不知道分娩时究竟有多痛,但他能肯定,绝对不会比自己现在经受的更痛!这痛苦简直像是海啸山崩一般,似乎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实质化的痛苦。
又一次挺过了痛苦的大潮,黄福林大汗淋漓、近乎虚脱,但脑袋却忽然清醒了,嘶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我招……”
齐征平这才明白叶晗的用意,腾地站起来:“不行!你不能招!”
他倒不是想死守秘密,而是——你招了,我怎么办啊?
果然,叶晗对自己抬起了右手:“既然他愿意交代,那你就没用了……”
“我们是在为希望国办事!”齐征平没有经受折磨,说起话来流利多了,“希望国和基因药剂研究所合作了!让我们在安丰城悄悄散布基因药剂,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们会通过特殊方法诱使用药者异化成凶兽,从而人为地引发兽潮!”
齐征平倒豆子似的交代完了,却发现叶晗并没有理会自己,自始至终都看着黄福林,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他说的没错……”黄福林虚弱地答道。
“那么,合适的时机是什么?”叶晗追问。
黄福林喘息半天,没有回答,齐征平则是带着哭腔哀求道:“他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这种关键的消息,希望国根本不会告诉我们!”
“也就是说,你们没用了?”叶晗的右手开始闪烁雷光,“噼啪”的电流声听得齐征平、黄福林心惊胆战。
“不、不,我还能……”齐征平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脚软得站立不稳,一跤坐倒,手掌刚好按住遥控器,电视的音量一下被调到最大。
原本无人关注的晚间新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强行灌入众人耳中。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就在刚才,希望国在没有事先宣战的情况下,对我国发起了军事打击,先后向我国领土发射了三批共一百六十六枚洲际导弹,所幸均已被拦截,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希望国的这一野蛮行径,无异于擅自掀起战端,我国表示强烈谴责,并发出严厉警告:任何威胁、侵犯我国领土安全的行为,都将遭到最强力的反击……”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合适的时机”是什么了。
同时所有人也都知道。
世界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