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秦朗整个人忽的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急忙从怀里取出福袋,拿出里面染血的剪刀。
“没错了!”
“应该没错了!”
秦朗嘴里喃喃。
这剪刀之上的沾染有邪气的鲜血,和今天在江底看到的那怪物的鲜血气息,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
这剪刀上的血迹,是那怪物的。
而却落到了四名死士手中。
更为关键的是,这四名死士,还在追杀前三次翻船事件之中唯一的幸存者。
这事情,变得愈发的清晰了。
不过,秦朗可以肯定的是。
翻船事件并非偶然。
而且,也并非完全是那水底的怪物所造成的。
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有一些人,也被卷入其中了。
那四名死士背后的人,必定也双手沾染了翻船遇难者的鲜血……
他们到底是谁?
秦朗不知道。
他关掉电视,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
张南芷家的别墅很大。
从落地窗,秦朗可以看到前面的院子。
张南芷正在浇花。
那些花,是张成山生前亲手种下的。
秦朗摇了摇头,一转身,刚准备下楼去找张南芷。
可蓦地。
秦朗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在前面的墙上,正挂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对俊男靓女,正在笑。
秦朗知道,这是张南芷的父母的照片。
可让秦朗愣住的原因,却并非如此。
而是……
在看到照片的瞬间,他一下子想到了西江水底。
自己用三昧真火将那大怪物打伤之后,后者继续速度不减的朝着自己逼近。
眼见绝望,无逃生机会之际。
水底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时候,水底泥沙被搅动起来,秦朗根本就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猜测那两道人影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因为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随后,自己离开西江,也没有再看到那两道人影爬上来。
秦朗还正疑惑着呢。
眼下,看到那张挂在墙上的照片的时候,秦朗忽然明白了。
那两道阻止大怪物,给自己争取机会的人影……
不正是眼前相框里面的两位吗?
秦朗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的怔住了。
是张南芷的父母救了自己。
好半晌,他才躬身,对着那相片,道了声谢。
……
“洗好了?”
看到秦朗换好衣服出来,张南芷也放下了正在浇花的水管,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秦朗点了点头,看着那院子里面茁壮而灿烂的花,忽然心头微微发酸。
“南芷,那……”
“不用说了!”
张南芷摆了摆手,朝着屋内走去,刚走了两步,忽然一顿,她转过身来,对着秦朗一笑。
“其实……我对父母的死,早就有所怀疑,在猫魄控制我的那段时间内,我让裘猛调查了,他找到了我母亲生前的主治医生!”
“大概的事情,我也调查了,也能猜到一些,今天你给我了我诊断书和遗书,算是圆了我一个心愿了,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再说了!”
“就让我最后保留一份对周家的好感吧!”
“谢谢你!”
秦朗怔住了。
诚然。
当真相一切明了的时候,也是最伤人的时候。
尽管,这件事当中错的人不在周家。
但难免会心存芥蒂。
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挺好。
……
离开张南芷的别墅。
秦朗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了邱轻水的信息。
“有空吗?见一面,给你一个大礼物!”
秦朗正在想着怎么对付西江底下的那个大怪物,以及,挖出那怪物背后的人。
“今天晚上吧!”
秦朗回了一句。
“行,不见不散!”
邱轻水道。
在回去的车上,秦朗来到了天宫。
按照记忆他将那怪物的脑袋大概模样画了出来。
才刚画完,底下就有学生举起手来。
“老师,你这画的老鼋,也太丑了点吧?”
是哪吒。
秦朗顿时一头黑线。
“怎么?我才画了一个脑袋,你就认出是老鼋了?”
“那可不!”
哪吒一脸得意的道,“想当年,我扒了东海三太子的龙筋的时候,他的手底下,就有着一只活了九千年的老鼋!”
“可惜,那家伙,除了年岁大,乌龟壳硬了点,战斗力还不如一个虾兵蟹将,那么长的岁月,都活到乌龟壳上去了!”
哪吒一边说着,一边直摇头,“不经打!”
秦朗听得倒是眼睛一亮起来。
如此说来,那西江底下的那只怪物,是一个活了无数年岁的老鼋?
秦朗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那好,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一个脑袋足足有着一幢房屋大小的老鼋,应该活了多少年岁?”
他原本想说卡车的。
但自己给他们上课,还没讲到卡车,怕他们一时理解不了,这才换了一个说法。
“房子……”
哪吒歪着脑袋想了想,“唔,应该至少在一千年以上了!”
一边说着,哪吒还一下子跳到了桌面上,用手比划道,“当初那九千岁的老鼍,一个脑袋,堪比一座山,移动起来,山崩地裂,海水倒灌,我嘛,踩着风火轮,手持火尖枪,乾坤圈开路,直接砸碎了他的乌龟壳,然后……”
看着哪吒唾沫横飞的样子,秦朗忽然觉得,这小子,有说书人的潜质啊。
“那我再问你,像这种千年的老鼋,该怎么收拾?”
秦朗盯着哪吒。
哪吒下巴微微一抬,得意道,“那简单,这种杂碎要是遇到了,直接一火尖枪穿过去,做成烤乌龟,那滋味,贼香……”
“我是说,我去对付那千年老鼋!”秦朗纠正道。
哪吒道,“唔,那也是滋味贼香,只是,说这话的就变成那千年老鼋了!”
敢情自己对上那老鼋,只有送烧烤的份?
看到秦朗似乎有些不服气,哪吒毫不客气的道,“老师,不是我说,比学识的话,一百个千年老鼋都比不过你,但要是打架,一万个你,都不够千年老鼋塞牙缝的!”
秦朗更尴尬了。
原本还想在这次课上,能不能找出办法去对付那老鼋,也好去报仇雪恨。
结果没曾想迎来的却是如此现实的绝望。
秦朗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台下诸位学生,憋了半天,才说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