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大人,不好了。”
吴老三穿着蓑衣,慌慌张张的冲进庙里,对李大海说道。
“孙老别急,慢慢说。”
李大海扶住孙老三说道。
“神使大人,我儿子和蒋家村的人打架,把人打死了,马上就要被官府抓走了,求神使大人一定要救救他。”
孙老三皱着脸,带着哭腔说道。
说完他就要给李大海跪下,李大海忙将他扶起。
“人在哪,我们先过去,边走边说。”
李大海也穿上蓑衣,拉着孙老三直接就往前走。
程刀和周武在他身后跟着。
一路往清远村走去,李大海从孙老三那也弄清了原委。
原来是李大海这两天,让孙老三一家主持分田的事。
本来李大海都安排好了,按人头、按村子,就近分田。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但都快分完了,就剩下最后十几亩地时,蒋家村的人却突然跳出来。
他们说吴修死之前,把十多亩地都抵押给蒋员外了。
蒋霍拿着抵押书,带着蒋员外的家丁,和蒋家村的村民。
拿着家伙过来,就要强行把那些田给占了。
蒋家庄的人和清远镇的人,素来不和。
两边还没说几句话,场面就控制不住,直接打了起来。
像这种村与村之间的械斗,一向是没什么分寸的。
就算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这次也是,孙老三的大儿子,孙金牛,一不小心,就把蒋家村一个病秧子给打死了。
以前发生这种事,官府从来也不管,只是两个镇子将死人拖走,然后继续各打各的。
但这次不一样,孙金牛刚把人打死,人群里就跑出两个官差,直接就把孙金牛给扣了。
现在他之所以还没被抓走,是因为有老黑带着一群人,将官府的人团团围住,不让他们抓人。
知道原委,李大海带着程刀,直接撇下孙老三和周武,快步赶到现场。
来到现场,是两村交界的一处田埂。
以田埂为界,两边围满了人。
两边的人,有穿蓑衣的,也有没穿的。
泰和县下了很久的雨,出门穿蓑衣几乎成了标配。
“两位官爷,不知何故扣拿孙金牛,他可是犯了什么事。”
两个官差被老黑带人围住,而蒋家村的人,又把老黑他们围住。
两边人马就像画同心圆一样,围了一圈又一圈,水泄不通。
本来这个圆圈,不让进出,大家各不相让。
但李大海一来,清远村的人自觉让开一条小道。
蒋家村的人,畏惧的避开李大海,也让出一条小道。
李大海人未到,声先至,揣着明白装糊涂,朝两位官差问道。
“你是何人,此人当众故意杀人,按大康国律法,自当收监问审。”
看着人群自觉给李大海让路,知道来者不善,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官差,铿锵有力的说道。
“敢问官爷,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杀人,而不是地上躺着的这人,故意找死。”
李大海再次发挥他的诡辩技能,开始颠倒黑白。
他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还明显加重语气。
“呵,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怎么说出话如此荒唐。
从来只有故意杀人,哪有人故意找死的。”
那个官差气的发笑。
“怎么没有,官爷你看,地上躺着的这位,不就是吗。”
李大海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你这家伙,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
小心治你个妨碍公务,一并抓起来。”
那个官差目露厉光,并微微拔出腰间牛尾刀,朝李大海呵斥道。
“哈哈,我是不是无理取闹,官爷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李大海大笑道,手指着那具尸体,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
“呵,可笑,莫不是得了失心疯,难不成你还能让死人开口不成。”
那个官差质问道,言语中充斥着讥笑。
“这有何难。”
李大海风轻云淡道,然后半躬蹲着身子,将手放到尸体的胸口。
“天灵灵,地灵灵,本神使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找死。”
李大海口中念念有词,闭眼严肃道。
“哼,装神弄鬼。”
那个官差见李大海故弄玄虚,撇了撇鼻子,十分不屑道。
不过。
“是啊,是我故意找死的。”
很快他就被打脸,他没想到,那具尸体,居然真的说话了。
“怎么可能。”
那个官差脸色巨变,不敢置信的说道。
而周围人见此,也神色各异。
清远镇的人,看见尸体说话,对李大海的神技感到十分惊奇,都面露狂热的崇拜之色。
而蒋家庄的人,看见此景,都畏惧的退后三步,看李大海如同看妖怪一般。
“官爷,如何?”
李大海抬头看向那个官差,无悲无喜的眼神透过斗笠,让人感觉神秘莫测。
“你使的什么妖法。”
那个官差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对李大海的话已是信了九分。
而且,他本来就是收了蒋员外的钱,知道前因后果,心里不由有些发虚。
“事实胜于雄辩,官爷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人放了。”
李大海起身,挺直了腰杆,说道。
“此事太过荒唐,我不能做主,还是要把他带到县衙,审问一番才行。”
那个官差虽然心虚,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蒋员外还承诺有后续的报酬,利益熏心之下,他还是硬撑着说道。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官爷如此行事,就不怕乡民无知,做出冲动野蛮之事。
到时候,就不是我能管得住的了。”
李大海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而为了印证他这句话。
清远镇的村民,都悄悄将放下的锄头镰刀,又重新拿了起来。
程刀手中的大刀,也出鞘过半。
“你……”
那个官差气极,一直都是他威胁别人,还从来没有人敢来威胁他。
虽然很想一刀将李大海砍了,但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村民,他又没那个胆。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不可为,却仍要为之。
总是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反复跳跃。
其实认清事实,放下所谓的尊严面子,才是最实际的。
可能所谓的意气之争,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好了,不好了,丁大哥,林五,县城出事了,捕头急召,快点回去。”
就在丁捕快拿捏不定之时,远方传来一声急唤,召他们速回。
“什么,县城出事了。”
丁捕头脸色巨变,然后不顾围着的人群,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本来围着的人群,也不敢拦他,都迅速让开一条小道,任他离去。
“丁大哥,等等我。”
而丁捕快一走,林五也跟着离开。
他们走的匆忙,却是没有带走孙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