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那边的热闹。
各单位的折腾。
对于吉春市炎城县胜利镇西郊肉联厂来说，都是小事儿。
他们自己也忙着呢。
尤其是老厂长石森，搬家这阵子最忙的就是他了。
如果说是以前的话，他忙可能是有单位里的人想要来住他的房子，看他啥时候搬完。
可是现在却都是别单位的老熟人来找的。
同时找的最多的还有和原来的肉联厂保卫科长是老战友，包海青来找的也不少。
曾经作为销售科长的包海青，在吉春市有很多的熟人。
有的是这些年都没有联系过，现在却也是过来找了。
为的就是房子的事儿！
这些人都去市局那边去找房子相关的问题，可是市局也不能马上回复可以啊！
不说别的，就是这一块的问题太多了，不是说一句行就能办的。
这些人不管！
单位里的人都快闹开了。
实在是没法开展工作了。
“老石啊，咱们是老朋友了，说什么也得帮帮忙！”
石森看着面前的这位老朋友，这个无奈啊：“我要是有那个脑子那肯定没问题，可是现在不是我的事儿啊，是我们单位的苏大厂长弄的这事儿，说实话，我这个佩服啊！”
老朋友一听马上道：“你憋说话，听我说，帮我引见苏厂长，知道苏厂长忙，这不就来找你了！”
石森一听不太乐意了：“不行，我们厂长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你我都能见，他一个小年轻还不能见了！”
“要说我没问题，你说苏辰那不行，别说老朋友不给你面子，那你走吧，我们厂长得预约！”、
石森越是这样，作为特意来找来的老朋友就越想见。
俩人扯皮了一会儿。
石森只得说了实话：“苏辰现在不在厂里，他去外地考察去了，走了好几天了，市里也知道这事儿！”
“……那，知道在哪里不，我跟着去！”
“这可不行，你去了还耽误我们厂长的工作，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让你把自己的脸皮都扯下来不要了！”
就算是老朋友，都是谁也不服谁的。
毕竟当年都是觉得自己特别能耐的人。
就算是上了年纪也是一样的不服输。
石森是退下来返聘回来的，而这些位老朋友还是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都是这样的脾气。
要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没必要再兜圈子。
“你这样说了，那我就说了哈，这还不是那些房子的事儿吗？你也知道，咱们这些老厂子哪里有能耐盖房子，就想着来请教苏厂长怎么解决！不能你们厂子解决了，不管我们厂了啊！”
石森乐的不行，指着老朋友道：“苏厂长是我们单位的人，凭什么不行啊，我说你们也真是，市局那边是打算把你们都推以我单位里来啊，要是能并过来的话，也不是不行！”
“想什么呢，就是问几个问题而已！”要是并过来那还了得，都是大单位，怎么能并入小小的肉联厂？
见老朋友这样，石森那也就是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看得出来，老朋友已经快急的火上眉了。
好话赖话都不管了，反正就是要去找苏辰了。
“说实话，咱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觉得几句话的事儿，我和苏厂长算你什么人？咱们是朋友，说了这些就罢了，那苏厂长可忙啊，时间是用秒算的，已经是占用了上班时间，那要是下班时间凭什么给你占用？”
“谁的时间不是用秒的，那……也没别人懂了啊！”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怼朋友的时候，真是急的没招了。
石森摇头：“这个我也帮不了你，市局那边能把你推过来那就得他们想办法啊！你下班后让你凭白无故的去忙别的单位的活儿你愿意啊？！”
“懂了！”
“懂个屁，你知道这房子盖起来有多费劲吗？我们全厂上下一条心用了将近三年，你们单位呢？能这么折腾你，那苏辰这个外单位的人过去帮忙了，能怎么折腾他，你们想过吗？”
“我知道了，我回去想想再说！”
“我送送你！”
“不用，你忙吧！”
“送送吧，都是好朋友！”
最终还是送了一翻。
回来之后，石森就把这事儿给苏辰说了，打一个电话的事儿。
苏辰听着这个沉默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就是想要给自己单位的人弄点好处，看这折腾的。
“苏厂长，咋滴，怕的，放心，那边有我给顶着！”
虽然是隔差点的筒，可是也知道石森这是担心自己。
这不是小事儿，如果找的人多了，有一些人情还是要给的。
苏辰想了一会儿道：“厂长，我先忙咱们的事儿，这个事儿吧，我想想……用什么理由安排再给您打电话，不用一直等着，我得现想！”
“知道知道，不用着急，我知道这事儿都是那些老家伙想要取个巧闹腾的！”
“嗯！挂了，我去忙了！”
“好！再见，有事就赶紧来电话！”
“好！”
石森挂了电话，叹息一声。
从感情上，他也是希望苏辰能帮帮各个单位的。
不怀疑的说，在这个吉春市的各个单位里，有好多老人儿都是认识的。
就算是不认识，隔六个人也能认识。
就是这么一个圈子里的。
要是能帮到的话，就是最好，可是这不是小事儿。
石森并没有说谎，也不是推拖。
就现在这样的情况，谁来顶这个班都不是好事儿，弄好了没什么功劳，弄不好就得沾一身的黄泥。
完全没必要！
市局里知道苏辰出差了，想着把人推到西郊肉联厂来松闲一下，结果却是被石森以一己之力给挡回去。
这事儿压根就不是能托拉的事儿。
为什么？
当然是西郊肉联厂的人已经住上楼房了。
每次路过或者是说起都有参照在这里了，想推托肯定是不可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
只靠苏辰一个人压根就不可能。
苏辰那边也是要知道这件事儿，石森知道苏辰的脑子瓜子好使，提前有些想法，万一市局那边有别的安排呢！
原因就是：
石森觉得苏辰在西郊肉联厂有些屈才了！
他自己在肉联厂几十年，自家人知道自己家事儿。
西郊肉联厂就这么个规模了！
如果苏辰要是在市肉联厂的话，那些个单位的高层也能和石森这样的支持苏辰，那边的发展只会更大。
可是那边没有，反而是让苏辰来到了西郊肉联厂。
石森觉得自己作为老同志就得对得起人家苏辰。
人家给单位里带来了这么多的改变，不管是定单还是房子，又或者是其他的改变，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
反正就是石森他们一伙子的脑袋加起来也不可能想到这些。
苏辰想到了。
那他就得让这小伙子有足够的价值体现出来！
人啊，还是要往前看！
苏辰这么年轻，又是硕士毕业，在一个小单位里当厂长，石森觉得屈才了！
虽然苏辰一直没有说过，还和以前一样的能干，敢干。
石森却不这样认为，单位里的其他人也不这样认为。
苏辰有能往前进一步的实力！
这就是西郊肉联厂的众人和市直肉联厂的区别。
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每个人来找的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好言好语好茶的待着。
反正不管怎么着吧，肯定会说到想要让苏辰帮忙，必须得市局拿出态度来！
人家凭白无故的帮你们，要是有问题咋办？
老朋友们也都是智商在线的。
要不也不可能在各个单位这么久的时间。
市局里可热闹了！
“那人家苏辰现在出差了！”
“等回来后我们以什么原则找人家帮忙，你们市局得给一个说法！”
“不说别的，耽误人家的工作不行，人家下班了，再请人家那不得给加班费？”
“加班费给少了也不合适吧，你们这些人都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人家帮忙解决了，怎么着也得给安排一下吧！”
“赶紧的，不行我们就去省里反映！”
“一样客两样待可不行，都是一样的吉春市的单位，为什么人家有房子住，我们没有！”
“……”
市局里负责这些单位的人的脑子要炸了！
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会了？
当然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是石森，包海青这俩老家伙的意思。
西郊肉联厂是不舍得放开苏辰离开，可是也不舍得让其他的老朋友们每天忙碌的跑这个事情。
要说这吉春里有能干出这事儿的，还真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苏辰！
其他人，石森不做他想。
听说也有人学着苏辰的样子去示范了一个单位，可是却是被单位的人给打了。
什么还没弄，就先让交钱，员工们也很好说话。
有的人真的就东借西借的把钱交上去了。
结果钱交上来了，却是没有下文了。
一打听才知道，钱被那个负责的人给用了，还说给利息什么的。
这下员工不乐意了。
这是他们借来买房子的，那要是没有房子，以后谁还相信他们！
这个时候的人的信誉是第一位的！
就闹腾到了市里，这下各单位的人就更不好去直接找人家苏辰了。
别说不认识了，就算是认识那又凭什么找人家？
一两句话能办好的就罢了，这明显就是一个长时间的活。
好几年才能盖好的，人家能一直凭白帮你？
脸大？
身子半？
市局里也实在没法了，就一起统筹，结果越弄越乱。
不是不想弄好，而是有些找不清里面的头绪。
这明明就是按照西郊肉联厂那边的用的啊，可是却是越用越乱。
西郊肉联厂的报告是报上来了，就按里面的事情往外扒。
压根就不可行！
没过半个月，省里来人了。
说是市里有人趁机捞空饷。
一查，才知道是因为房子的事儿，有单位的人实在忍不住的就给捅上去了。
意思是说这些人占着市局的职位，却是不办人事儿，这不是捞空是干啥？
众人：……这些家伙可是真敢说啊！
一点也不给大家留余地！
“说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办的？”负责这个事情的正是正巧来吉春考察的姚书记。
当一听这个事儿，姚书记是有些怒的。
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让吉春这些家伙给办成了这样，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
这是他们想说就说的吗？
都是一点招儿也没有的。
想往外推都推不了，结果现在倒好，不但没推了，还把省考察组给招来了。
“每个人都说说，实在没有的就说没有，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都有什么能耐！”从省委过来考察，姚书记就是有些发怒。
好事一件却是没有办到正地方去。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啊。
以前是能拖就拖，关键现在这事儿不是你想拖就能拖的啊。
前面的几个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什么。
实在是想不出来，要是想出来了早就去做了。
这一次会议把刚到岗的一些新人也让参加了。
坐在最末位的一个人站了起来：“老领导好，我叫周秉义，是毕业两年的大学生，我说说我的想法可以吗？”
“可以，坐下说！”姚书记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不管说对说错，这些家伙连说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周秉义也是最近每天都睡不着。
他毕业比苏辰要提前，还分到了市局的资料室。
最近这件事情闹的太大，在资料室的他就被叫出来临时补缺，因为每天来人的人太多了，需要人招待安排。
所以周秉义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说实话，他想过很多的法子，只是没有一个最完美的。
只要是真的能成的话，周秉义也就说出来了。
这个建议是他想了好久的，已经以书面的方式上报了，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回音。
这次老领导来问了，周秉义冒险就想试一试。
就算是被批评了，也知道哪里不对。
周秉义先从各个单位的实际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各个单位的情况不同，不能按普遍来走。
然后如果真的想要将这一块福利安排下去的话，那是行不通的，这需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单独的负责这些事情。
很显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做好这个部门的成立，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