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两个世界相拥吧 第36章 杀死恶魔

作者:keepaceZ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4-10 03:5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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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厅只有寥寥几盏灯亮着,悬挂在中心的旋转灯熄灭着,整个厅内只留下淡橘色的柔和灯光。

在酒吧这样的地方看到这种光景只会感觉荒凉昏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整个大厅里除了柜台后站着的服务生空无一人。这名服务生梳着干净精神的背头,打着笔挺的领带,穿着熨得整洁的制服,却哼着跑调的小曲,神色悠闲地擦拭手中的高脚杯,看起来他似乎对店内的冷清并不是特别在意。

门没有被打开,也没有听见脚步声,一个男人如同鬼魅一般神秘而突然地坐在了柜台前,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又或者是他根本一直就在这里,从没离开,也从未来过。他浑身都穿着黑色,从帽子到风衣到西装裤再到皮鞋无一不是漆墨般的黑色,他还带着墨镜,特意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是他鼻梁旁的两撇皱纹没有办法被遮掩,这足以推断这个男人的年龄已经四十以上。

“要我给你调一杯吗?我上周才学会的,学会我就把那个调酒师辞了。你一直不喝他调的,这次可不一样,我亲自动手,你一定要试一试。”服务生把鸡尾酒摇器往男人面前一丢,神色里洋溢着夸耀,“我天才般的手艺绝对可以撼动你这个老顽固。”

“说真的你应该辞了你自己把这间酒吧让给那个可怜的家伙,这地给你折腾真是浪费了。”男人摘下了帽子,扫视了一下服务生身后庞大的酒柜,各式威士忌白兰地松子酒朗姆酒龙舌兰伏特加一应俱全,“你花大价钱买的这些瓶瓶罐罐,你的脑子里记下了几个名字,你的舌头尝得出几种味道?”

“瞧你这话说得,说得我好像成了什么大恶人一样。”服务生耸耸肩,砸吧着嘴继续擦着杯子,“干一行爱一行,既然我要决定要表面上开一间酒吧那我就得敬业,虽然我不喝酒,这些个酒我也认不得几个,但是既然要开,那我就得开个顶级的,开个寒酸的含糊什么的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你要真上心这里怎么除了你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顶级的酒吧这么凄凉?”男人回身环顾四周,那些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高级的沙发和桌椅,这里远比一眼望上去还要宽敞的多,只可惜因为没人来开着灯又太晃眼,所以干脆把大厅的大部分地方的灯都关掉了,所以这里看上去才如此昏暗。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是你要大清早地跑过来,这早上能来几个人啊,我都是晚上营业的,要不是你来现在这会我可不会开门。再说当初选地址的时候也是你说要隐蔽,所以才选了个旧停车场改建的,这地底下开个酒吧,开店也没啥宣传,能有人进来看看就不错了。”服务生嘴上抱怨着,但表情上去仍然轻松和悦,分析起生意冷清的原因时甚至眉飞色舞。

“反正你开什么店不到三个月都会腻掉。”男人淡淡地说。

“这次可不一样,我发现这酒啊,是真的能看出一个男人的品味,你说一个男人拿着酒杯一边品一边评价,多有范啊。”服务生从身后的柜子上拿了一瓶酒下来,正面反面看,“G......GALL......”

“GALLIANO。”男人听不下去他蹩脚的发音,皱眉纠正,“你都学会了啥?牌子认不全还买原装。去年你卖手表也是这么说的,说着多有多有品味,到最后也就认得一个劳力士,你老老实实做你的暴富土豪吧。”

“你一定要把我的悲伤往事拉出来提吗?”

“你要真当那是悲伤往事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得得得,打住,你就真不想喝点啥?”服务生认输了,“好歹这里也算个酒吧。”

男人愣了愣,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开口:“随便来杯朗姆吧。”

服务生笑嘻嘻地回身去柜子上取酒了,嘴里念叨着“朗姆朗姆”,在一个个英文字母中搜寻着。

“也就在你面前我还能这样轻松地说话轻松地笑了,等我从这里出去,我又要变回别人眼中的恶魔了。”男人把帽子搁在柜台上,缓缓地褪去皮手套,露出了他长着老茧和皱纹的宽厚手掌,“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这个大老爷们跟你个孩子较起劲呢?”

“较劲好啊,较劲说明你心还没死,等你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不想过问的时候,你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服务生似乎找到了他正在搜寻的酒,从柜子上取下一瓶,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三年的MULATA?你那柜子上明明有更陈的。”男人再次皱眉。

“是你说随便来杯的,反正你也不打算付钱,我拿更精贵的我这不白亏吗?”服务生一边开瓶一边耸拉着眉头。

“我也很久没喝过了,估计现在的我也品不出什么区别,三年的就三年的吧。”男人摆摆手。

“再说你过来又不是特地喝酒的。”服务生补充,一边说他还一边随便找了只杯子就哐哐铛铛往里倒,完全没有一点讲究。

“你......”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算了,说正事吧。”

“我送你那去的俩小崽子状态如何?少主的四肢和内脏器官修复的怎么样了?”服务生抓起他刚才一直擦着的杯子,继续擦了起来。

男人晃了晃杯子,看着杯子里的琼浆沉默了一阵。

“跟你的能力相性不好?”服务生对男人的态度不解,“那他岂不是残废了?”

“不,不是,是相性太好了,好得令我害怕。”男人把杯子放了下来,低头看着桌子。

男人带着墨镜,服务生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不是个傻子,他明白你的能力不是单纯的治疗和复原,而是一种契约,他不会做出傻事。”服务生不再嬉皮笑脸,他的目光锋利了起来,此时的他眉宇犹如一把利剑,“你当时接纳了少主,是你亲自认可了他。”

“他当然不傻,他的缺点从来就不在理性地分析上,他唯一的缺点是年轻。”男人淡淡地说。

“年轻?”

“年轻意味着计较得失,年轻意味着冲动。”男人缓缓地举杯仰头灌了一口杯中的酒,“我年轻的时候干过太多会让自己后悔的傻事了,事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当时那么做有多荒唐,可是当事时的自己可并不觉得那样是错的,这才是年轻最可怕的地方。”

“我也没有办法评价咯,我也算是个年轻人,这种事情只有您老有资格说。”服务生耸肩。

“总之他没有大碍,你送过来还算及时,再晚几分钟估计就没救了。”男人望向服务生,“我一直不愿意让他染上我的印记,可是这次为了救他的性命,不得不这么做,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一切只能看造化了。”

“那丫头呢?”服务生问。

“本来就没啥伤,不过她为了陪还在那个昏迷的小子熬了一夜,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好管。”男人说着说着又轻轻抿了一口。

“这小子可真行,让人家姑娘死心塌地,羡慕羡慕。”服务生一边口中“啧啧啧”,一边摇摇头。

“[order]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男人又晃了晃杯子。

“何止是有消息,底下的流言明面的公文,稀里哗啦多得快把我淹死了。”服务生手中擦杯子的手加了几分力气,似乎在这件事上充满怨气,“你这次可是真的把事情捅大了,在人家地盘人家少爷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公务探员,你交给少主的那批人一个个也全是榜上有名的大通缉犯,要不是我跟冰棒妹妹有点交情,这俩小崽子差点都带不回来了。”

“这个林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五年前那场暴乱中名声鹊起,[order]跟疯了一样地全球通缉,[world]又似乎在想着法子拉拢她。为什么在沉寂了两三年后,这个女孩突然就站在了林奕的身边,[order]也取消了所有对她的通缉,甚至敬她为宾?”

“可惜的是我也非常想知道,不过她从来对此闭口不谈,[order]的董事会口风无比严密,你总不可能去当面问人家的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吧?”服务生把手中的杯子换了个方向,继续擦起底部,“从我的角度看,她和[order]的关系看起来像是一场交易。”

“交易?”男人疑惑。

“就像是把自己卖给了[order]?”服务生想了想,然后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不过这其中的价码绝非平凡之物。”

男人沉默,只是仰头喝尽了杯中剩下的酒。

“伊米莉亚还活着,这次事件后她被编入了林奕的亲卫队,再对她下手几乎不可能了。”服务生仔细端详着杯子的里外,“林凌说伊米莉亚并不知道我们搜寻的目标是什么,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人员变动?与其说让她加入亲卫队倒不如说是让她进入林奕的保护范围内,如果她知道哪怕一点我们的动向,都是无穷的祸患。”

“这是一个你碰不得的鱼钩,你甚至都不知道钩上到底有没有饵。”男人淡淡地说。

“我们没有必要去和[order]去起冲突,我们和他们从某种方面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利益一致,[order]不是我们的敌人。”服务生把一直擦着的杯子放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男人,“一旦[order]把我们视作了必须清理的对象,你当然可以独善其身,但是因为你的诺言才躲到你的庇护下的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是无辜的。”

“不用你说,我分得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男人没有抬头看服务生的眼睛,而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空空的酒杯,“甚至可以说,如果我们找这个东西需要帮忙,最合适的就是已经承办了将近[order]一半江山的林奕,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与毗奈耶完全无关的干净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林奕,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好这个年轻的继承人。”服务生又重新拿起了高脚杯继续之前的擦拭,“大家都在传这位大少爷绝非等闲之辈,你觉得呢?”

“他能从董事会的那群老底柱手中抠下这么大的实权,这样的人你不敬重不行。”男人把自己的空杯往前推了推,“可是这次凯里恩太操之过急了,林凌会防范我,她知道凯里恩背后的我发现了[凝冻]和[月宴]在某种条件下会产生反应,她会开始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林奕也会在她的影响下疏远甚至敌视我们。”

“可是这个秘密都是你从[南之云湖]的石碑里解读出来的,林凌也只能是怀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息模式还有这种奇怪的机制。”服务生放下正在擦的杯子,替男人倒上第二杯,“现在石碑也在我们这里,就算还有人能读懂那种文字,也没法再看到上面的内容了。”

“重点并不是那个。”男人摇摇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当然不会再去过问伊米莉亚的事情,但是你却不能保证林奕不会来主动找你,等他找到你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与他,与这个有唯一可能性的盟友站在对立面了。”服务生把满上的杯子推回给男人。

“我不把[order]当作敌人,并不代表[order]不把我当作敌人。”男人低声说。

“我们说到底就只是处在灰色地带的势力,从来没有可以跑到阳光底下的机会,所以还是尽量低调行事吧。这次的事情算是个教训。”服务生叹了口气。

“[order]那里还有什么别的消息?”男人问。

“莫尔亚没有被找到,他消失在了现场。”服务生仍在锲而不舍地磨着手中的杯子,“不仅是对[order]而言,对我们来说也是,哪都找不到这个疯子。你当初就不该接纳他,这家伙精神不正常迟早会闯祸。”

“可是他够厉害,我们缺战斗力。”男人似乎不太在意这件事,只是一点一点地把第二杯酒灌进自己的嘴里。

“得了吧,现在这个疯子丢了,跟丢了个炸弹似的,等这炸弹炸了你脱离不了干系。”服务生撇了撇嘴。

“我敢肯定是[world]救走了他,众目睽睽下闯进那个空间把人劫走还不被人发现,就只有在[world]的那女人能做到。”男人明明是在猜测,可是他的语气却如此笃定,让人不得不信服。

“极息模式是[极影]的那个日本女人?”服务生皱眉,“是你之前让我调查的可疑家伙吧?为什么是她?既然[world]已经出手了,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谋划什么东西了吗?”

“这还不能随便确定,至少在那种危险的境况下只是把毫不知情的莫尔亚带走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world]的行事风格越来越低调了,但我们都清楚他们并不是在害怕[order],而是跟我们一样在暗地里筹划大玩意儿。”男人淡淡地说,“真麻烦啊,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我都能嗅出迎面吹来的海风里浓重的腥味。”

“[order]在拼命地封锁一条消息的事情,看样子你也知道了吧。”服务生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白色手套。

“这件事情太大了,比天还大。只要抬头看看天空,就知道传闻的真假了,即使[order]的力量再大,这件事一旦传开了就再也没办法压下去了,毕竟是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生命都有关的事情。”男人放下了杯子,他已经喝尽了第二杯,但是也没有再喝第三杯的想法了,他握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北之晶森]的守护者失踪,封印正在崩塌,能量已经溢出,极息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边界正在模糊,从那一边的元素流动已经影响到这里了,全世界都被阴云所笼罩,海平面在以惊人的速度上升,一个接一个岛屿在暴雨和海啸中消失在地图上。”服务生已经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他松开了系得笔挺的领带,扯开原本整洁的衣领,敞开了带着漂亮肌肉轮廓的胸膛,坐在了男人的身边。

“你是想说,这个世界要迎来末日了,对吗?”男人扭头看向服务生。

“大量的元素在涌向这个世界,守护者的力量还残留在封印中,这些元素在这些力量的影响下转换为了无尽的暴雨和海啸,它们在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毁掉这两个世界根本用不上解开全部的封印,任何一个封印被解开对这微妙的平衡来说都是灾难。”服务生表情平淡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朗姆,他已经彻底丢掉了之前的笑面,冷峻的脸庞在阴影中轮廓分明,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order]先是隐瞒守护者的失踪,现在又要隐瞒末日已经近在眼前,实在是螳臂当车。”

“他们是当权者,这是他们的义务。”男人不再看服务生,只是看着自己空空的杯子,“对于极息社会来说,封印的解开就代表着末日将临,到那个时候就会是无法者的狂欢,平日里的约束和道德都会被视为粪土,在末日将生命摧毁之前,人类会先把自己建立起来的秩序摧毁得干干净净。”

“你说,爱会喜欢那样的时代吗?”服务生轻声问。

“爱?她当然不会介意这样的时代到来,那恰恰是最适合她的舞台。”男人冷笑起来,“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和其他生命不过是虫豸,虫豸是生是死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她只会在意着她所要创造的王朝,她会是那人骨和鲜血铸成的王座上悲哀的女王。她那些疯狂的幻想和信仰在没有生存希望的世界里最不会缺少信徒,每一个相信了她的鬼话的人都会是她的棋子。”

“你是我见过想要向她复仇的人中最冷静的最理智的,你也是我见过的最痛恨她的人,真是不可思议。”服务生说。

“我已经没有东西想要得到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我这余下的生命就是用来去恨她的,既然我还活着,那我还有什么可以着急的,我还在继续准备,等到我真正出手的时候就是那个恶魔的末路。”男人淡淡地说。

“听起来像是活够了的人说出来的话,被你这样的人记恨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服务生仰头自己喝了起来。

“比起那女人对我做的,这一切都太微不足道了。”男人说。

“比如凯里恩这次想要顺带着杀了的那个孩子?”服务生放下了酒杯,转过椅子正对向男人,语气缓慢但吐字清晰。

男人浑身一颤,就像触电了一般。

“怎么了?难道问了这么多,你最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不就是那个孩子的消息吗?”服务生盯着愣住的男人。

男人沉默了,他不敢抬头去看服务生的眼睛。

服务生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男人。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静到能听到秒针走动的声音。

“他......是爱完全苏醒力量的钥匙......”

过了很久,男人声音颤抖地缓缓这样说。

“他,也是你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服务生低声说。

男人摘下了他的墨镜,露出了他的双眼和年迈的面庞,他的左眼瞳孔染着鲜明的亮褐色,但是他的右眼却没有瞳孔,代替的是两道交叉起来的银色刻痕,血丝和红色的肿块密布四周,眼白被灰色和血红充斥侵染。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每次看到你的眼睛,仍让人不寒而栗。”服务生并不惊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看见过这只眼睛的人都会把我当作恶魔,我没有反驳,这确实是我从地狱里逃出来的证明。”男人仰着头,让他的右眼尽量沐浴在微弱的灯光中,“因为这只眼睛我能感受到那个女人现在身在何处,每次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这只眼睛都会溢出血来,每次那个女人使用她的能力这只眼睛就会剧烈的疼痛,她所看到的的一切都转变为模糊的残影照映在这只眼睛里。”

“我痛恨那个女人夺走了我活下去的意义,我痛恨我身上与她还残留有联系,但是我还不能挖下这只眼睛,我还没有完成我的计划,这只眼睛是我打败她最后的资本,是我打败她的唯一方法。”男人的声音逐渐浑厚坚定起来,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他那只完好的左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

“可你和那女人的联系并不只是这只眼睛。”服务生一边听着男人说话,一边把两人的杯子都轻轻地倒满了。

“是啊,可我该怎么看待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灵魂还是他自己的吗?我还能把他看作我的儿子吗?”男人厉声反问,“爱终究会得到他的,到那个时候没有人可以成为爱的对手,她将如愿以偿。”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服务生淡淡地问。现在的他冷漠得宛如一块坚冰,只是把一个个如刀般扎人的问题提出来抛给男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他。”男人不再逃避服务生的视线了,而是与他直直地对视着,“他原本的灵魂早已被吞噬干净,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儿子,而是那个女人希望复生的心冥。”

“真是果断的想法,适合你,适合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我讨厌那个说法。”男人瞥了服务生一眼。

“要杀死恶魔,我们需要另一个恶魔,这可不是什么坏事,你知道我们需要你。”服务生举起杯子,“不来一杯吗?我总感觉现在该庆祝些什么。”

“是该庆祝,为了我们终将来临的胜利。”男人也举起杯子。

“哦,不错,为了我们的胜利。”服务生淡淡地微笑,和男人撞了撞杯子。

清脆的碰撞声。

可是下一秒那个杯子就出现在了桌面上,就像时间出现了断层一般突兀,在服务生身边的男人已经消失了,风衣墨镜都消失不见,连气息都没有残留下来,就像他从没有来过一样,也像他来时的那样。

服务生看着桌上一滴未动的杯子,自顾自地喝着自己杯中的酒,轻轻地笑起来。

“真是个无趣的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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