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把手插入胸口,在一阵数据的流光中缓缓拔出,手里拿着一个方块状的发光体。
库铂眉头微皱:“这难道是……你身上那个变身系统?”
顾问微笑道:“对,在我的【编程】和【压缩】下,现在的它只是一个单纯的【数据块】而已。”
“可这和你说的【真相】有什么关系?”库铂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
“我在假死的时候,曾经和【顾问】在数据的世界交流过。”顾问说道,“那时候我表面上只是给【他】下了战书告诉他’老子回来了’,给【顾问】’我在【他】身体里埋了病毒之类的东西’的错觉,然而【他】之后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出来的,因为我的目的在和他见面的那一刻就已经达成了。”
库铂马上理解了顾问的意思:“重点在于’链接’这个行为本身是吗……”
顾问欣慰地点头:“我跟你们说过,世界毁灭的真相是多个顾问使徒同时存在于一条世界线所导致的崩溃。在我意识到这件事时,我马上意识到,同样知道这个真相的【顾问】,肯定已经做好了过河拆桥的准备,也就是说……他肯定一早就拥有了’能快速杀死除自己之外其他顾问’的能力。”
“这是怎么做到的?”库铂问道。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大约是凭借信任在暗中往其他顾问身体内植入隐蔽的基因炸弹一类的,而开关,就在【顾问】自己身上。”
库铂推了推眼镜:“基因炸弹……这就是【他】只能杀其他顾问的原因吗,我还在想如果【他】要对付其他使徒怎么办……我知道了,所以你之前一直重点让我们暗杀平行世界的使徒,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问邪笑道:“对,【顾问】以为我在【他】身上安装或偷走了什么,而我只是在链接的路径上留下一条看上去毫无作用且十分隐蔽的’线’,那条线控制着基因炸弹的总开关。”
“那你要我干什么?”说了这么多,库铂还是没理解顾问真正的安排。
“这个曾是【顾问】分身的数据块就是维持那条’线’存在的关键,只要有它在,【顾问】就没法剪断那条’线’。我要你带着这个数据块,去城市边缘的地铁站,等前往市中心广场的地铁到站后进入列车,等数据块到达广场下方后它就会形成一个一公里范围的光罩,在困住光罩内所有人的同时也会顺着那条线提前引爆基因炸弹。”顾问微笑道,“而到时候,我会以我的基因为炸弹链接【顾问】,以我的死亡为开关,将【顾问】一块炸死。”
库铂走入地铁站,地铁站内早已空无一人,不过“神”的降临只对地面上方造成了影响,地铁站内倒是完好无损。
“我要你不计代价地去守卫这个数据块。”顾问的话还环绕在他耳边。
“对不起。”顾问最后又补了一句。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库铂摘下眼镜用手掌揉了揉眼睛,抱着发光的数据块走到了候车室。
“话说这种时候还会有列车行驶吗……而且大庭广众之下拿着这个数据块也太……”他还在暗自想着,一辆列车就已经到站了。车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库铂微微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想到疫医在外地的父亲好像就是个列车驾驶员,疫医可能知道怎么开启无人驾驶系统。
“这就是疫医的任务吗,还真是……算无遗策呢。”库铂苦笑了一下,走进车厢。
“你不怕【顾问】直接把你杀死吗?在没有魔法少女能力支撑的情况下,你很有可能撑不到列车到达。”临走前,库铂转头问了一下。
“哦,你担心那个啊。”顾问坐在废墟上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如果是你发现我没有用魔法少女系统挣扎了一会儿后故意等死,你会怎么想?”
库铂回想了一下顾问以前的行为,虚起眼说道:“我会觉得你这狗贼有诈,而且我连靠近都不会靠近你,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这种疯子完全有可能做出在身上绑着炸药等着极限一换一的举动。”
“bingo!”顾问打了个响指,“人的固有认知也是很好利用的一点,而且就算【他】真打算下杀手,我也另有计策……”
“你有准备就好。”库铂走了两步突然听了下来。“……永别了。”
顾问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别说那么晦气的话嘛,运气好的话’有烟无伤定律’说不定能发挥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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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了基因炸弹这件事你我应该是心照不宣的,如果你想利用这一点的话……”【顾问】拍了拍手,“果然,就在和你说话的同时,我终于找到了你链接路径上留下的那条毫无危害的’线’。不过没法删除呢……呵,所以你才把【我】的分身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它就是维持线的载体吧。”
“那你想怎么做,直接杀了我吗?”顾问勉强翻过身坐起,脸上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笑容。
“哈!”【顾问】大笑道,“我知道你想让我怀疑你身上有没有能和我同归于尽的东西……但我不需要去犯这个险。【我】的分身看上去在高速移动的样子,在地面设施大多被摧毁的情况下,应该是搭乘在地铁上吧。”
顾问恶狠狠地喃喃道:“可恶……想的真快啊……”
“那就简单多了,我只要派人把它抢过来就好了。只要没了那条与【我】链接的’线’,你再整什么幺蛾子都没用了。”【顾问】快意地吐了口气,“你的布局能否就此被我破坏,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使徒一瘸一拐地走着,他的身后是一地和自己相貌一致的尸体。
“咳!”使徒猛地跪下,捂着身上的伤口颤抖着身子。
“我已经不会再陷入绝望了……我不会再使用你的力量了!也好……无名之兽也好……我不会再使用你们的力量,我要证明我存在的意义!”使徒咬着牙喊道,他强撑着身体再次站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