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两种玩家,循规蹈矩的和不按常理出牌的。而无论是张厁还是杰哥,都属于后者。
所以,在得知张厁拿下了奥森弗特后,杰哥顿时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了。
于是他一片腿,从下瓦伦村长家的房顶上跳了下来。
与其等尼弗迦德人给自己添乱,不如自己先给黑衣佬上点眼药!
可惜,龙行虎步的杰哥还没走出村头,下瓦伦的村民们就像是听到了食堂开饭的学生,呼啦啦的围了过来,哀求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大师,您可不能走啊,俺们全村老少的性命可都指着您呐!”
“大师,是有人惹您生气了么?我替您出气!约翰,是不是你小子又惹大师生气了?”
村长骂骂咧咧的抄起火钳,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自家儿子的腿上打去。
“我不就是半个月前偷喝了大师一口酒,至于有什么事儿都冲我打么?哎呦,你倒是换个轻点儿的东西打啊!”
村长的儿子——一个十四五的男孩子,正哭丧着脸被他爹撵的满地跑,跑着跑着两个人就围着杰哥转上了磨。
面对此情此景,杰哥微微叹了口气。
自从解决了树心的麻烦后,他在下瓦伦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每次想要出去走走,这帮村民就紧张的像是马上要全村死光光一样。
当然了,这种紧张情绪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他和张厁之前,下瓦伦被树心和老巫妪两大黑恶势力轮流伺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欲仙欲死。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能镇住场子还好说话的,肯定要当神明一样供起来。
只是,你们挽留人的套路能不能换个花样啊!杰哥的内心在咆哮:
那个阿婆,每次我要走,都是你率先一个滑铲扑过来,喊得还都是同样的词儿。
我也是纳了闷了,俺堂堂一个经过双重突变的猎魔人,弩箭都抓得住,居然会躲不开你一个农村老太婆的下潜抱膝!
还有那个村长,能不能听人劝换个轻点的家伙事儿,看这火钳抡得没轻没重的,也就是你家小子躲得快,这要是挨实在了怕是得养上十天半个月的!
“嘿嘿,不瞒大师您说,俺年轻的时候蝉联了愤怒之拳泰莫利亚赛区七年的冠军,要不是第二名那小子长得实在太帅,俺还能再卫冕七年!”
老太讪讪一笑,松开了杰哥的小腿。
另一边,约翰‘嗷’的一下惨叫出声,却是村长听见杰哥的话后心中一慌,手上节奏顿时乱了。
他和自家儿子那都是套好的招,一招一式看着力道十足,其实次次落空。这下节奏一乱,火钳顿时结结实实砸在了儿子的小腿肚子上。
“诶,我这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到村民们不自然的反应,杰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的那通咆哮根本不是内心戏。
村民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村长,似乎在提醒他该说台词儿了。但村长只顾着心疼儿子,完全忘了自己还有演出任务。
最后,还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头吞吞吐吐的开口了:
“大师,老巫妪和树心真的不会再来骚扰村子了么?您杀了他们么?”
“当然不会再来了,都已经摆平了。”这又是个被问烂了的问题,杰哥凭肌肉记忆回答道。
杀是没有杀掉的,老巫妪毕竟是威伦的地头蛇,一心藏起来的话还是很难找到的。不过这些家伙向来又坏又蠢,在自己离开威伦之前恐怕是不会再露面了。
至于树心,这个堕落的德鲁伊已经在自己的‘教化’下‘幡然悔悟’了,‘自愿’承担起了阻挡尼弗迦德军队的任务,暂时也算是老实了。
嗯,也许没那么稳,万一尼弗迦德人的指挥官是个铁头娃,就是要从古橡树那边北上,吃到太多尸体和鲜血的树心实力很有可能会进一步膨胀,到时候还得过去打一…呃,是‘说服’一番。
唉,要是能把尼弗迦德人赶出去,别说是下瓦伦,整个威伦自己都能罩得住。可这些村民已经被老巫妪和树心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放自己离开,真是自误而不自知啊!
“嗯?我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看着齐刷刷让开道路的村民,杰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今天这酒,有问题啊!”
杰哥转身走进了村长的屋子,捡起桌下的酒瓶仔细端详。
玩家系统的物品信息中显示:
【曼德拉蒸馏酒:将干燥处理过的曼德拉草配以适量的颠茄和淀粉糊,再使用此时最好的蒸馏器具制成的高度烈酒】
【美味度:8/10,不当的运输和存贮方式微微损害了它的风味】
【特殊效果:临时提升游说、威吓、表演能力;对精神控制抗性提升】
【负面效果:曼德拉草中的东莨菪碱会增强表达欲望,哪怕只是一小杯,饮用者也会不自禁的对着任何人滔滔不绝。】
【备注:你忘了自己当初喝完雷吉斯的酒后是怎么和丹德里恩月下互喷的了?】
竟然是曼德拉酒,怪不得这么好喝!
看来,这些村民终究是不放心,想要用曼德拉酒从自己口中得知真相啊!都说城里套路深,这村里的路也不好走!
不过杰哥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迷瞪着一双醉眼,寻到一瓶还没见底的曼德拉酒,就揣在怀里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在游戏里,骑着萝卜从下瓦伦到尼弗迦德中央军营只要几分钟时间。
但亲身来到这个世界后,这几分钟的路程就被拉长到了几十里,而且多一半都是泡在水里的烂泥路。
因此,虽然杰哥出发的时间是上午,但尼弗迦德军营的士兵们看到满身酒气的猎魔人时,已经是接近黄昏了。
“站住,前面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要说尼弗迦德的士兵,那是真有骨气,两个看门的小兵虽然吓得手都哆嗦了,还是硬着头皮放平了长戟,拦在了杰哥的马前。
不能不怕啊,现在军营里已经传遍了,前段时间威伦出现了一个杀不死的白发魔男,手持两把副武器,一路从米德考普斯砍到下瓦伦南部,来回砍了三天三夜,那场面叫一个血流成河,可这位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没眨过。
之所以怕成这样都不跑,完全要归功于尼弗迦德拟人的征兵制度——在二战的大溃败后,尼弗迦德军队就极为重视花名册,尤其是士兵的籍贯。
虽然军官们口口声声的说这是为了保证阵亡后的抚恤金能准确寄到家里,但当战争进入僵持阶段后,军官们就撕下了温情的面纱:
之所以要详细记录士兵的籍贯、住址,就是为了防范逃兵——逃命是吧?前线跑一个,后方杀一窝。哪个划算,自己掂量着办。
所以,明知是死,这两个小兵依然咬牙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