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没看见,那么劲爆的炸弹,都能炸塌城墙了吧?结果呢,给那八爪鱼就破个皮,我劝你一句,咱们赶紧跑路得了,这地下城不要也罢。”
八哥在笼子里叽叽歪歪的说着,伊斯塔尔只当它在放屁,一剑封喉让它闭嘴后,继续操纵小蝙蝠目不转睛的盯着八爪鱼怪物。
并且心里还在不断默数着时间。
“117,118,119,12。。。”
伊斯塔尔没能数完最后一个数字,眼角再度惨烈的炸开,溢出艳红色的鲜血。
但由于她早有准备,这次并没有惨呼出声,只是轻哼了一下便忍了过去,一把抓起说不出话的八哥,将血挤入自己嘴里快速恢复过来。
“两分钟。”
片刻之后,伊斯塔尔突然说出口。
“那这八爪鱼的舌吻冷却时间也太长了,虽然准头不咋滴,要人命倒是一把好手,哦不对,准头打你小蝙蝠一打一个准,也不能说不行。”
八哥也恢复过来,支棱着破锣嗓子对着她打趣道。
“你个死八哥说点好话会死吗?”
伊斯塔尔咬着牙拿血刃又怼到八哥脖子上,八哥不屑一顾的反驳道。
“行呀,你把我放走就好了,天天给你当早中晚饭,一天不死个七八次,你能有好脾气了的?妈的,得亏我是个八哥,我要是个炼金炸弹,直接就跟你爆了。”
八哥一顿话说的伊斯塔尔哑口无言,沉默的呆在原地。
“怎么?汗流浃背了吧老妹,意识到自己错误没有,赶紧给八哥我放出去。”
八哥昂首挺胸,鸟嘴一张言语十分猖獗。
“呵!我是在想把你送进那八爪鱼怪物的肚子后,你还能叫的这么欢实吗?”
伊斯塔尔轻挑眉头,从笼子里提起八哥,将它的脑袋转向自己,温柔中带着骇人的威胁慢慢说道。
“你猜,那八爪鱼怪物的肚子里,你能重复活多少次?一千次还是一万次呢?反正你能活到世界末日对吧,但在那之前就先在那个怪物的肚子度过余生吧。”
“停停停,姐姐我错了,是在下刚才言语猖獗了,我给您道歉,再掐我就得又花几分钟复活了。”
八哥鸟头上露出了拟人化的惊恐表情,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只能声嘶力竭的回答道。
“呵呵,刚刚还不是趾高气昂的吗?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地下城的了?”
伊斯塔尔手扶着下巴,优雅的交叉双腿后坐在椅子上,松开了掐住八哥脖子的手。
八哥被松开后,直接趴到地上,贪婪的吸食带有土腥味的空气。
“用不用我给你再复述一遍,我妈妈怎么在野猪的屁股里发现一只活蹦乱跳的八哥?”
“谢谢,但请您别说了,我对那件事目前记忆犹新,每次复活我都能想起它来。”
八哥连忙摇头恳求道。
“那就别用你那双鸟眼,再来窥探我内心隐私!”
伊斯塔尔用脚狠狠地踩在八哥的鸟头上,一下又一下,直到高跟鞋的鞋根上全是鸟头上的鲜血才停下。
“多谢款待,很舒服,下次请力道更足一些。”
八哥支棱起翅膀,表示伊斯塔尔的按摩力道不足,它不太满意。
“死!”
伊斯塔尔一脚踩下,本就血肉模糊的鸟头更是直接爆浆,血溅了一地。
但很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地面上残余的血迹自己汇集到已经是尸体的八哥身上,混合着泥土残渣的碎块,重新组合成了鸟头。
再过一分钟,鸟头已经重新长成,并再次开口说话。
“我滴亲娘,力道大也没让你这么使劲呀。”
八哥疼的原地惨叫,伊斯塔尔则不以为然,反到饶有兴致的说道。
“说实话,你每次复活的情况总是让我感到神奇,看多少次也不觉得厌烦,仿佛就像时光倒流一般,女神将你的肉体捏合到一起。”
伊斯塔尔手卷起白色的发梢,猩红的瞳孔摄人心魄,盯住还在摇头晃脑的八哥。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关于这件事,你无权得知。”
八哥突然十分正经起来,锐利的眼神无视了伊斯塔尔偷偷释放的蛊惑法术,直直的看破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你守不住这座城的,你父母留下它来,就不是让你来守下的,趁早逃跑吧。”
八哥开口说道。
“闭嘴!”
伊斯塔尔捂住耳朵不想听下去,可八哥的话还是像刀子一样,深深刺破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让我闭嘴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个怪物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座地下城的末日了。”
八哥的话听起来像恶魔的低语,一点一点的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疤。
“想想那个漆黑的雨夜,霹雳,闪电雷鸣相加,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恶劣的天气吓的睡不着觉。”
“母亲为了你能安心睡眠,为你讲了个老掉牙的童话故事,父亲这时候也来到你的房间,在你迷迷糊糊中,两人一起说了一声晚安,可第二天醒了你意识到那是他们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发疯了,想要挖地三尺找到他们最后的踪迹,想要指挥魔物们跟你一同寻找,可你发现地下城的魔物们也不听你的了。”
“你已经不是这座地下城的主人了,你是没有家的魔物,无根的浮萍,吹散在空中永远无法落地的蒲公英,纵使你每天喝三次我的血赖以生存也没用,流浪的人永远不会有家。”
八哥的一席话几乎击碎了伊斯塔尔心理,她不断低声求饶道,让八哥别再说了。
可刺耳的声音还是在不断传来,每一下都直击心灵。
“你父母曾为了这座地下城付出性命把它关了十年,如今轮到你来支付了!”
“我叫你闭嘴你听不到吗!”
伊斯塔尔忍受不住把八哥狠狠扔到墙上,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可这根本无济于事。
童年的回忆像流水一样涌来,就如同被摔的骨断筋折但仍站立起来的八哥一样。
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