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八点。
执政厅门前,一片灯火通明。
大量点缀奢华的马车来来往往,要显得要比白日更加热闹几分。
“哦,我亲爱的斐宁大人,真的是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博格先生。”
叫做博格,有着两撮小胡子男人亲切的与被称作斐宁的男人拥抱了下。
随即他问道:“斐宁大人,您近期过的如何?看您这面色红润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过得相当滋润吧?”
“就那样吧。”
斐宁抿着厚厚嘴唇:“我一个小小的税务官,每天照常和账本打着交道,哪里比的上手底下有着三十几条商船的博格先生,过得滋润呢?”
听着斐宁的话,博格显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意识到说错话。
随即他便补救道:“每天同税务与账本打交道的工作确实辛苦,正好我前一阵托人从诺尔维斯城弄了一大块上好火腿和几个标志舞娘,要不舞会结束,斐宁大人赏个脸品尝下?”
“好说好说。”
斐宁眯起眼,脸上的赘肉堆积在一起,笑容更像是绽开的花。
从马车下来者大多衣衫华贵,他们相互之间相互攀谈,亲切问候。
他们大多是这座城市的高官、或者有名气的商人亦或富贵人家。
正当谈论声热议时,不远处的大路上一个缠绕海草的鱼叉徽记的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映入到了众人眼帘。
随着马车出现,原本还喧嚣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好似被统一规划过动作般,目光“唰”一下落在了缓缓前行的马车车厢上。
“是玛莎家族的马车。”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念叨了一句,道出了这马车的真正身份。
那缠绕水草的鱼叉徽记,正是源自于玛莎家族的标识。
随着马车停稳后,驾车的车夫,搀扶着两人从车厢内下来,人群也不由的像着两边分散,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进入执政厅的道路。
“泰勒大人与吉斯大人竟然同时来参加这次的宴会,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平日里鲜少露面,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从马车上下来人的身份。
泰勒·玛莎。
吉斯·玛莎。
两人分别是玛莎家族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时也是克莱恩港这座城市,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对于周围人投来或敬仰或畏惧的目光,吉斯显得十分的不自在。
今天的他不在如以往独自待在配材室时的那般懒散,随意的穿着宽松的外套,踩着舒适的便鞋,以及一头符合他心情的蓬乱头发。
而是换上了一身贴身的燕尾礼服,下身是一件绅士们喜欢的束腿裤和擦拭闪亮的皮鞋。
合体的西装,并不宽大,将一身夸张肌肉轮廓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绷紧的肌肉搭配上高大身材,让吉斯有了种秃了头的西装熊大大感觉。
“真是讨厌的氛围啊,还是待在安静的配材室里比较舒服。”
吉斯用食指扯了扯到裹在领口处蝴蝶结,发泄着心中不满。
对于来参加这种毫无意义的宴会,他是带有抵触情绪的。
比起鲜少参加这种场合的吉斯,泰勒就显得十分从容淡定,他看着自家弟弟,无奈的摇摇头,
“你真该走出你那该死的配材室里走出来,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那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姐……”
“女人这个东西不值得在意,不过是死去一个的西莎而已,一个婊子般的女人,就让你低沉这么久?”
泰勒借机敲打自家弟弟。
可面对敲打,吉斯却闲的浑不在意。
他随意的扫了眼不远处几个不时朝他肌肉偷瞄,不时吞咽口水的女人…不,贵妇,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群脸上连弹痕都没有的女人?这和不能装进瓶子的药剂有什么区别?呵……甚至还不如瓶子好玩。”
“你……”
泰勒被自家不成器弟弟的话,弄得有些暴跳如雷,他恨不得的跳起来狠狠的给弟这货脸上来一拳。
但眼下毕竟是在外面,还要维护家族的形象,泰勒也就能作罢。
他便只能叮嘱一句:“等下进去后,自己找地方呆着,别声张,更不要坏了我的机会……”
“知道。”
吉斯也随之压低声音,但他随即又问道:“哥,到你觉得风暴教会的那些残党们,真的能来吗?”
……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原本热闹的执政厅门前,也渐渐变得冷清了起来。来参加舞会的人基本已经进入到舞厅内。马车被送往了它们该去的地方,余下的只剩负责舞会安全的守卫。
正当守卫们认真履行职责之际,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吵闹声,而且那声音距离这边越来越近,其中还伴随着大量嘈杂的脚步声。
“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晓具体发生什么的守卫长,有些紧张的在自己的队伍里点了几个人,打发他们去查探。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两队人继续守在门口。
虽说是守着,可守卫长的心中不免带着几分的忐忑,不敢有半点疏忽。
毕竟,今天的等情况可是不同往日,舞会上可是有两位玛莎家的大人在场。
真要是闹出什么事来,不止他的工作算是干到头了,连他的家里也同样会遭受到牵连。
几个士兵去了不过片刻,便很快的反了回来,也带回了吵闹的缘由:“队长,那边有两伙渔民打起来了。”
“打起来?”
守卫长有些懵:“什么原因?”
“好像是因为港口那边的渔区划分不均匀,才导致的争斗。”
穿着全身头盔,连容貌都掩藏在其中的士兵回答道。
听到是私人斗争,守备长放松了一些,毕竟这种因为渔区划分所产生的争斗,在克莱恩港并不少见,甚至都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了。
“一群刁民……那你们怎么不制止他们,这可是执政厅,岂是能被人随意吵闹的地方?”
“他们的人数太多了,我们不敢。”那士兵犹犹豫豫道。
“没用的东西。”听到这话,守备长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的踹了士兵一脚:“他们有多少人?”
“五六十吧。”被踹了一脚的士兵委屈。
“行,我知道了。”
说着话,守备长看了看身后执政厅,又看了看远处愈演愈烈的吵闹声,不由的有些头疼——任凭这些人不知深浅的闹下去,终归不是个事。
想了想后,守备长他指着刚刚去打探情况的几人到:“你们几个留下守着,剩下的人都跟我来……”
几个打探消息被安排守着执政厅,而守备长则是带着一群士兵浩浩荡荡的离开,前去镇压那群刁民。
而在守备长走后不久,几个打探消息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摘下了头盔,露出黑发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