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大跳!
冬阳哪里搞来的注射器?
注射器里装的是什么?
莫不会是从垃圾桶里捡的吧?
太平街是个老街道,有许多待拆迁的自建房和民房。这些房子里租住着许多不同行业的人,鱼龙混杂。
其中好像还有一些枯瘦如柴的瘾/君子。
如果冬阳从垃圾桶里捡到这些瘾/君子的注射器,那么他闯的祸就大了。
以老杨那种人的能量进行复仇的话,冬阳一家真的要完蛋。
小杨同学吃了痛,连忙闪开。
他怒道:“你疯了啊?”
冬阳捏着注射器,笑着说:“滋味咋样?”
“里面装的啥啊?”
“我也不知道,从医院捡的。这注射器是别的病人用过的,没有消毒哦。特意为你准备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细菌什么的。赶紧回去查一查吧。哈哈哈哈哈。”
“我要告诉我爸爸!呜呜呜。”
小杨同学大惊失色,哭着给他爸妈打电话。他的几个小伙伴也吓呆了。
冬阳趁机跑了。
然而他跑的时候也笑嘻嘻的,充满了报复成功的快意。
看来冬阳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羡慕他这种勇气。
因为我没有。
小孩子才不管别人家有没有钱,大家基本都是平等的,顶多你的成绩比我好,你的力气比我大,你的朋友比我多,很少去想你家比我有钱。
小雪追了上去。
她边追边喊:“你流血了!要不要买创可贴啊!”
小学生特有的嗓音充满了关怀。
小学生之间的友情一旦建立起来就非常坚固。或许今天会大吵一架,甚至动手打架,但是过两天就好了。
大人的话就可能记仇很久。
这也是小孩子的思维。
很高兴看到小雪和冬阳是朋友。
小雪又叫道:“你好像闯祸了,赶紧跟你爸爸说啊!”
我想搞清楚注射器里面装的什么,也跟在后面。
等确认看不到小杨同学后,我加快脚步,喊道:“冬阳!小雪!”
冬阳慢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问:“小许叔叔,你怎么在这?”
我说:“路过,顺便看看你。你哪里来的注射器啊?里面装的是啥玩意儿啊?你这行为太危险了!”
冬阳微微一笑,摸出他的注射器,说:“药店买来的。里面装的葡/萄糖。把杨白劳吓一跳,哈哈哈哈。我才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呢。”
我松了口气,又问:“他真叫杨白劳啊?他应该叫黄世仁才对。不过,你们这么小,居然知道《白毛女》的故事啊?”
冬阳说:“什么白毛女啊?我不知道。那个姓杨的总是喜欢白吃白拿,又不干活,有人喊他杨白劳,我就跟着喊了。他本名叫杨骁腾。”
我望了望杨骁腾等人离开的方向,说:“你得打个电话告诉杨骁腾,说你的注射器里装的是葡/萄糖。不然你就闯大祸了。他们要是报警的话,你或者你爸爸说不定要坐牢。”
冬阳冷哼道:“我才不怕。他们总是欺负我,还骂我爸妈,就给他们点教训。下次还来招惹我,我的注射器里就要加点料了,吓死他们的。”
我见冬阳如此倔强,也没什么办法。
我们一起回到太平麻将馆。
今天麻将馆的生意不错,一楼大厅的桌子都坐满了。
我看到春哥在打牌,便把东阳挨揍和注射器扎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春哥正在抓牌,听完后吓得一哆嗦,把他面前的十三张牌都不小心推倒了。
他看着冬阳,问:“注射器里真的是葡/萄糖啊?”
冬阳说:“是啊。我上网查过,我要是放别的东西,会让他生病的,到时候他们又来要咱们家赔钱。他们真不要脸,欺负了我,还要我道歉,还要我们赔钱。”
或许今天来打麻将的牌友不少都是孩子的家长。
听到春哥的孩子又被欺负了,大家都望向冬阳和春哥。
“孩子啊,说过很多遍了,他们家有钱,咱们招惹不起啊。”春哥没心思打牌了,愁眉苦脸道。
“我又没招惹他,是他招惹我。他们不让我跟他们走一条马路。马路又不是他们家修的。”冬阳又委屈又愤怒地说。
“唉,孩子,学校马路还真是他们修的。”春哥无奈道。
“啊?啥意思?”冬阳问。
我也好起来。
杨家这么有钱?
“杨骁腾的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有一次他看到学校周边的路太破了,开车颠簸,把杨骁腾的一颗牙磕掉了。他就花钱承包了学校门口的马路,翻修了一遍。”春哥解释道。
“就算是他们家修的,也不能不让我走啊。他们让我跪下喊他们爷爷,我不喊,他们就打我。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我才还手的。我要不是拿出针管,就要被他们打死了。你看,我脸上被水泥地磨破皮了。”冬阳指了指他的脸上。
我观察一番,见到冬阳脸上磨破了好几块皮,身上还有不少的鞋印,的确被打得很惨。
杨骁腾他们下手太狠了。
难怪冬阳要用注射器这招。
“他们老是欺负冬阳哥哥。以多欺少,不要脸。”小雪愤怒地说。
她的眼圈红了,明显是为冬阳感觉到委屈。
她和冬阳的友情值得无数成年人羡慕。
“那么多同学围观,没有一个人帮我,只有小雪帮我。难道老实人就要受欺负啊?我以前就是太老实了。以后谁再欺负我,看我扎死他们!”冬阳又掏出注射器,咬牙切齿地说。
“好啊!真的是你小/东西干的好事!”
老杨的声音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