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说：“听尤总以前提过，好像是从印度进口的牙膏。我再问问吧。不过尤总很忙，回消息没那么快。”
尤总都喊上了。
也不知道这个“总”有多少的含金量。
我对白姐表示感谢，然后回到麻将馆，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找张金本人问问。
张金以前是疯狂科学家，如今沉迷于打麻将，不过他总是在二楼打麻将，那里的输赢可是不少钱呢。
但是张金去毛叔叔那里吃饭的时候，又多开发票，找公司报销，占公司便宜……这多报销下来的钱估计也不够他在二楼打一局麻将的吧？
很多人都这样，不吃不喝，留钱赌博。
在牌桌子上一掷千金，在生活上一毛不拔。
我在麻将馆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张金。
还是梁虹跟我通风报信，说张金又约了几个老板来二楼打牌，那几个牌友还没有到齐。
张金闲来无聊，在一楼大厅跟牌友们夸白聊天。
我便找张金搭话。
张金望着我，问：“你认识我么？”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我说：“我认识谢必安。”
谢必安是麻将馆的常客，也是张金的主治医师。
我又补充了一句，说：“我认识老何，认识秦初一和秦十五，也认识咬你儿子的人。”
说这些话，我是想跟张金拉近距离。
没想到张金警惕起来，问：“你调查我？”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这些问题在你身上也出现了。那个，前几天，我也被人咬了，我也差点跳楼，好在被老崔救了回来。我基本调查清楚了，导致我们跳楼的是一种叫做美丽筒线虫的虫子。这个虫子在精神病人身上变异了，进化了，能够控制人的情绪。而这个美丽筒线虫，是你改良研究的……”
张金呵呵一笑，说：“走，换个地方说话。”
我见张金愿意答疑解惑，顿时大喜，问：“去哪儿？”
张金拿手指戳了戳天上，说：“去天台。”
我心里一紧，问：“我不敢去，怕不小心跳下去。”
张金笑道：“你现在情绪激动吗？不激动的话就不会跳下去。反正我现在不激动，就算你要跳的话，我也会拉住你。而且，你总不能一辈子不上天台，一辈子不往上走吧？你随便搭个电梯，就有可能去往楼顶。人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不是畏惧自己的情绪。”
我低头一想，倒是有道理。
不能因噎废食。
于是我跟张金爬楼梯来到天台，但是我尽量不去天台的边缘，免得又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找了个两个破凳子坐了下来。
我问：“你不是在住院么？咋这么快出院了？”
张金笑道：“因为我的病治好了啊。我信任谢必安，全力配合他的治疗方案，甚至主动提出加大剂量。再加上我即使调整心态，打打麻将陶冶情操，比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效果要好，谢必安就放我出来了。”
我见关系拉得差不多了，就问道：“你知不知道美丽筒线虫会进化成自缢虫，让人自杀啊？”
“什么自缢虫？”
“额……”
我把自缢虫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金望着远方，说：“谁知道美丽筒线虫这种比单细胞生物稍微强一点的生物进化呢？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研发了，差点把自己害死。其实当初研究这个虫子，目的很简单，就是帮我老婆减肥。她天生肠胃好，吸收好，喝凉水都长肉，又不喜欢运动，我只好让她少吃东西，甚至少喝凉水。我是学微生物的，当然从自己的专业着手，改良了美丽筒线虫。刚开始的时候，美丽筒线虫的效果很好，我老婆很喜欢。但是有人举报我，说我的实验不合规，我们的实验室被封了。唉……”
他这一声叹，充满了故事……
“不合规？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合规啊？”我问道。
“他们要搞你的时候，你走路先迈左腿都是错！不过真正让我们实验室关闭的是，有一个试用美丽筒线虫的志愿者发生了严重不良事件，在ICU躺了半个月。他们觉得美丽筒线虫太危险了，我们的研究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所以强制关闭了。然后，我们也被公司开除了，并且人人喊打，说我们是疯子。我一蹶不振，也不想继续搞研究了。我老婆觉得我没前途了，就抛夫弃子跑了。唉……”张金又叹道。
“啊，居然还有这么段往事。”我说。
“他们说我是疯子。我也不否认，科学家不疯狂一点，叫什么科学家？但我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只是想帮我老婆，帮更多想安全减肥的人。后来我才明白，是公司想要我的专利，我不肯给，公司就想方设法毁了我，然后投靠医药巨头。很多人说是公司支撑不下去了，被蒹葭医药收购。其实是公司主动找到蒹葭医药谈收购的。杀手锏就是我们实验室的种种专利。那个在ICU躺半个月的志愿者，也是公司自己安排的。嘿嘿，就是为了逼走我们这些创始人！结果呢，他们拿着我的资料，跑到国外建厂生产销售！”张金愤怒道。
“那这些牙膏里的美丽筒线虫安全吗？”我问道。
“不晓得，我不知道他们的制造过程。反正我查过了，国内没有审。他们就用别的方法混进来。没想到美丽筒线虫能进化，而且第一个受害者居然是我自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真正能克制美丽筒线虫的东西不是牛磺酸。”张金说。
“那是什么？”我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