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钱状元的背影消失。
“祝你好运啊,兄弟!”
我回到太平花苑的麻将馆。
那个穿黑丝的美女牌友走了。
老崔在看手机,欣赏他偷/拍的照片。
我干咳两声,开门见山地向老崔请教:“崔老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黄金麻将啊?是你暗中操作的吗?”
老崔用他白内障的眼睛白了我一眼,说:“我哪有这些本事啊!”
“不是你的话,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黄金麻将?这些黄金麻将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人?”我摸着自己肚皮上的伤口问。
“哎呀,我咋知道啊?”老崔敷衍道。
“你不知道?你是老板啊。这墙上这些禁忌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破这些禁忌就会有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指着墙上的本店须知问。
这麻将馆里有太多的秘密。
我的小命都跟麻将馆有关。
平常我不敢多问,害怕得罪老崔,害怕打破某种禁忌。
但是今天的话说到这了,就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崔放下手里的手机,也收起脸上的戏谑,说:“其实我只是个掌柜的,像是职业经理人。不是真正的大老板。”
我才不管大老板是谁,县官不如现管,说道:“反正你是这家店的一把手。这几十条禁忌你应该都知道啊!”
“不不不,这些东西又不是我写的,我咋知道哦!不过我知道一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矩。你打破了这些规矩,就会遭受到惩罚。就好像交通规则一样,红灯停绿灯行。大家都这么遵守,相安无事。如果你不遵守的话,你可能就要出事。但是为什么是红灯停绿灯行,而不是红灯行绿灯停呢?这些规矩是怎么来的?”老崔反过来问我。
“这……”我摇摇头。
“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不用去研究,只知道红灯停绿灯行就行了,谨记要遵守这些规矩。我麻将馆的这些规矩也是这样。你遵守,那就安全得很,甚至能赢点小钱。你不遵守,那就会出现问题。”老崔说。
“那我打破了四人归西,为什么差点会死了?这是破坏了什么具体的规矩?”我问道。
“你当时为啥要打出第四张西风呢?”老崔笑得玩味。
我瞬间悚然一惊。
这种表情,我在学校做动物实验解剖兔子老鼠时,在少部分同学脸上见到过。
他们笑得很开心。
“因为我当时充满了恨意,想要报复他们。他们给我下套,骗我的钱,我想拉他们下水!”我老实交代道。
他们几个人太贱了,组团忽悠我这个纯洁小绵羊。
事实上,我的报复基本成功了。
方勤学和老王死了。
甘子牛生死不知。
但是我自己差点也挂了。
“诸葛亮不是说过嘛,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种恶就是四人归西的源泉。”老崔终于开了金嘴,为我答疑解惑。
“这是刘备说的吧。”我下意识化身为ETC抬杠。
“不管是谁说的。反正你释/放出了这种恶意,恶意就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当时另外三个人对你也心存恶意。四个人的恶意加在一起,就很恐怖啦。”老崔又戏谑起来。
“那孙蔷薇呢?为什么她咬破一张麻将就会出现这么多的连锁反应?”我感觉到我要接触到麻将馆的秘密了,不由得万分激动。
“你问我我问谁去?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守规矩,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这该死的老崔,又玩了一招太极,阻断了我打探真相的路。
“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那天我在电梯里差点摔死,真的是你救了我一命吗?”我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不是我救了你,只是延缓了你的死期。”老崔嘻嘻笑道。
“啥意思?”我很不解。
“你相信生死簿吗?”老崔戏谑地问。
“不相信。”我摇摇头。
“换个说法,你信命吗?”老崔问。
他的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
“说信吧,这虚无缥缈的,也没个科学证据啥的,很难相信。说不信吧,有的人的确命好,一拆迁就成暴发户,比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十几年出来月薪三千的人爽多了,羡慕他们命好。只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我感慨道。
命运这玩意儿,难以证伪。
“那就默认你是信命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每个人的命基本是固定的,这个命可以说寿命,也可以说是命数。有的人长命,有的人短命。有的人好命,有的人差命。本来呢,你的命在电梯出事那天就要交代了,是我强行给你续命了!”老崔一本正经道。
“我草,这么牛逼?还有续命这种逆天神技?那你岂不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了啊!随便给几个富商续命,就能挣好几个小目标,山珍海味,妻妾成群,何必守着这么个麻将馆啊?”我表示怀疑。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要记住一点,我只给你续了一年的命。一年之后,你还是要归西。如果你日行一善,多积点阴德,说不定能多活两天。”
“老崔,你别吓我啊?”
“该说的话都说了,你慢慢消化吧!另外再啰嗦一句,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精彩得多!”
“您展开讲讲啊!”
我催着老崔多跟我分享分享人生经验。
他却摸出一个平板,看HβO的大尺度美剧,看得津津有味。
我憋了一肚子的好奇,憋得难受。
除了四人归西有一大堆的疑问,黄金麻将的事情也有数不清的猫腻。
比如孙蔷薇、吕芳香和钱状元都或多或少依靠黄金麻将挣了钱,为啥我却一毛钱没挣?
可能是因为他们想着挣钱,而我想着帮大脸猫家还钱从而追大脸猫吧。
他们目标达成,赚到的钱越多,身上的伤口就越多。
如果我目标也达成,成功地追到了大脸猫,那我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幸好大脸猫坚强独/立,不指望我的不义之财。
倘若大脸猫是孙蔷薇或者吕芳香,那么她应该会接受我的帮助。
而我也得归西……
胡思乱想时,肚皮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我站起来,看着墙壁上的本店须知,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真的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么?
我想起白姐家煨的汤有止痛作用,便想去白姐家讨点汤喝。不管多么死皮赖脸都得搞一碗半碗。
但是脑海里却出现小玉独腿倒在血泊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