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
我不想再看到有男人跳楼，看到男人的妻子哭泣，看到自己的良心受煎熬。
虽然我想赚钱，但是不能赚这种昧良心的钱。
赚钱不应该建立在他人的眼泪和伤口之上。
于是我始终没有迈出那一脚，反而退后了一步。
没想到撞到了赵乐天身上。
“不好意思，这笔生意我不做。”我扭头冲着赵乐天，歉然道。
“你醒了啊？”赵乐天又惊又喜道。
“啥醒了啊？”我一头雾水，问道。
“你看看你在哪！”赵乐天说。
我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天台！
再扭回头，根本没有看到第一会议室，只看到天台的边缘。
因为站在楼顶，所以视野一望无际！
“我了个去！刚才我出现幻觉了？”
我后怕不已！
如果迈出了那一脚，我就掉下去摔死了！
“咋回事啊？我咋跑到天台了啊？”我惊恐道。
“看来你果然出现幻觉了！刚才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你跟一个美女说话，然后跑过来问你想不想来医院的医务处上班。你的样子就变得怪怪的，跟我说的话完全驴头不对马嘴，都是说什么生意，什么自缢虫。接着你往楼顶跑，我跟吕芳香怕你出事，就跟着过来。然后你就突然跑到了天台的边缘，稍微有点动静就掉下去了。我不敢拉你，害怕刺/激到你。吕芳香说你在梦游，我们就一直喊你的名字，终于把你喊醒了。”赵乐天说。
我慌忙退后好几步，离开天台边缘。
“我擦，又是自缢虫惹的祸！”我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啥自缢虫？”赵乐天最近都在家带娃，没怎么跟我们一起玩。
于是我就把自缢虫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乐天和吕芳香面面相觑。
我对吕芳香说：“你不会逼着你家的男人感染自已充足逼他上进吧？”
吕芳香笑道：“不会啊。他自己就很上进！我看你还是多吃点粗粮，把自缢虫都杀死吧，不要想着咬人挣钱了。不然的话，你迟早会第三次站在天台的边缘。到时候有没有人喊你，那就不好说了。”
“嗯，有道理。你们说，之前找我买自缢虫的人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自杀？冯蕾说我身上的自缢虫消除了毒性，不会让人自杀，看来她的判断错了。”
我觉得，她最初的猜测没有错。当时你身上的自缢虫的确没有毒性，因为被麻将馆的二楼抑制住了生物活性。但是最近你一直忙着赚钱，尝到了金钱的滋味，心情激动。自缢虫的活性又恢复了。它一边刺/激你继续挣钱，一边诱导你自杀，方便传播后代。所有生物都有个共同的本能，繁衍后代。至于你的那些客户……不知道他们身上的自缢虫会不会恢复活性。你要是有心的话，就跟他们打个电话，提个醒，告诉他们小心自缢虫的活性。
“好，就这么办。”我的下一步有了点方向，就不那么茫然了。
“那，医务处的活儿，有兴趣吗？”赵乐天又问。
看来他对医务处的描述并非完全是我的幻觉。
“算了吧。你老家的亲戚恨我入骨。要是我在他们的手下干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还是打了退堂鼓。
赵乐天老家的半月村和龙井村实在太可怕了。
“哼。错过这么好的饭碗。不知道珍惜。你慢慢忙吧，我们有事，先走了。你也赶紧下楼吧，别在阳台待着。这里不是吉利的地方。”赵乐天嫌弃道。
下楼之后，我冷静了一番，然后给冯蕾和老金打电话，把自缢虫的恶化交代了一遍，接着又给春哥以及其他买过自缢虫的人通知，让他们多多提防，并且告诉他们吃粗粮抑制自缢虫。
其实就是利用贫穷来抑制野心。
他们都说自缢虫的确有效，现在浑身激/情澎/湃，还想找我多咬几口，多要点自缢虫，方便工作上更积极努力。
见他们如此，我心里的愧疚就少了一些。
自缢虫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
斗志昂/扬的人不需要它。不然的话会自杀。
消沉消极的人需要它。但是如何处置感染的后续，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我害怕自己又跑到阳台自杀，赶紧来到菜市场买高粱米荞麦面等粗粮，多摄入植物纤维。
街上有馒头店。
于是我先去买了三个荞麦馍，一边喝可乐一边啃馒头，感觉自缢虫又潜伏下来。
这玩意儿太厉害了。
在我跟自缢虫做斗争的时候，有许多电话打进来，都是跟我咨询自缢虫的。
我全部拒绝了。
之前的买卖就算了。反正不是我主动卖的，可以这么自我安慰。
但是现在还卖自缢虫的话，我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这些人纷纷骂我傻瓜，有钱都不知道赚。
这些电话当中，还有很多是陌生人。
估计都是客户推/荐过来的人。
为了避免继续被电话轰炸，我只好把电话设置了一下，陌生电话一律不能接入。
世界安静了一些。
我还是打算去医院找大脸猫，商量一下入股的事情。
大脸猫的检验科在门诊大厅的三楼。
我走进医院的门诊大厅，却不敢上楼，因为畏惧不知不觉跑到了天台。
没想到大脸猫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心中一惊。
大脸猫这通电话来得不是时候，难道也是要自缢虫的？
给她爸爸服用么？
她爸爸本身就感染过一次，就跟春哥似的。
而春哥觉得自己没有斗志了，就主动找我，想要再感染一次。
难道毛叔叔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