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状元住院了,我立刻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参照周堪和孙蔷薇的病情发展,一旦倒下,就站不起来了。
“他咋住院了?”我紧张地问道。
“别紧张。被一个男的打了,打破了头,在医院里缝了几十针。”赵乐天颇有些幸灾乐祸。
“被打了?那还好。”我松了口气。
“你这话中有话啊。”赵乐天纳闷道。
“我怕他死了。”
“为啥?”
我便把钱状元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乐天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跟那些被探花的女生道歉这事儿,我也听说过。老钱可是少妇推土机,获取美女的芳心是他的绝活。据说很多姑娘都原谅他了。”
我惊道:“我草,那我是替古人担忧了。话说回来,哪个男打的老钱啊?这么猛?”
“你猜猜?”
“估计是被他探花过的美女的男朋友。如果一个男的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在做那种兼职,还被偷/拍直播了,肯定气得要死。
“大人真乃神人也!”
见老钱的事情有所转机,我怕颇为欣慰。
接着,燃起了熊熊八卦之心。我问道:“那男的咱们认识不?”
赵乐天说:“你应该认识。是吕芳香的男朋友。叫李凤阁。是咱们的学长,听说家里有点实力,他爸爸是国家最低领导人,村/长。”
我再次惊道:“有点印象。这世界也太小了吧?但是我听说吕芳香跟李凤阁分手了啊。”
“是分手了。不过李凤阁是被他家里人逼的。吕芳香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好,后来哥哥猝死了,老爸病重,李凤阁家里害怕被拖累,就逼着分手,不然就大吵大闹。李凤阁受不了家里的压力,就分手了。后来李凤阁在网上看到老钱的那段直播,才知道吕芳香在做那种兼职。正好李凤阁也认识老钱,就把他打了一顿。老钱转了性子,挨了揍也不吭声,也没报警。住院后幡然悔悟,说要自首。唉,我越来越看不懂老钱了。”
“老钱是在赎罪,也是在救自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欣慰道。
“过两天去医院看他。书归正传,赶紧喊人打麻将啊。喊下白姐,看她有没有空。”赵乐天叫道。
“靠!”
我上楼邀请白姐。
白姐倒也干脆,痛快答应,下来打牌。小玉上学去了,不用管。
赵乐天顿时喜笑颜开。
但是还差一个人。
我又喊大脸猫。
但是大脸猫忙着饭馆的事情,没时间过来。
我献殷勤道:“可惜我对饭馆啥的一窍不通,但是需要苦力的时候就喊我哈。”
大脸猫说:“晓得。等你来了,家里的骡子啊马啊之类的大牲口都可以休息休息了。”
“哈哈哈。”
我们来到麻将馆,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白姐对老崔喊道:“崔老板,三缺一啊,喊只脚过来。”
喊只脚意思是叫个牌友过来。
老崔朝着坐在门口喊道:“吴总,过来凑一脚么?”
我望向门口,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男人走过来,坐在我的对家,笑道:“许总,好巧。”
我大吃一惊。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此人竟然是想在我伤口里放麻将的死变/态。
对这个西装革履的变/态,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当时在一附院的地下咖啡馆里,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蒹葭医药市场部经理,吴敬天。
我的室友甘子牛在他的日记里提到过一个神秘的男人,这个男人喜欢拿麻将塞到别人的伤口里,像是花钱感受别人的痛苦,他就能感受到快乐。
日记中的神秘的男人应该就是吴敬天。
至于他任职的蒹葭医药,我有所耳闻。因为我也是搞药物销售的,对国内的一些大型医药企业略知皮毛。
蒹葭医药是江东省本土企业,成立二十多年。跟那些跨国的百年企业比起来,当然是年轻的黄毛小子。但是蒹葭医药集团发展极其迅速,目前它的处方药和OTC非处方药的销售量都是全省第一。即便在全国范围内也是稳居前三。
货真价实的医药巨头!
它涵盖的疾病种类极为充沛,大到化疗药降压药心脑血管,小到伤风感冒脚气,几乎都覆盖了。近几年还进军了医药器械,有CT、核磁共振这些大型器械,也有创可贴、防脚气鞋垫。总的来说,是医疗器械行业的黑马!并且持续威胁着国内外的医药霸主。
更关键是,蒹葭医药给普通员工的待遇非常好。
当然了,招聘需求也高。
我和赵天乐当初做梦都想去蒹葭医药上班,但是第一轮面试环节就被刷掉了。
钱状元倒是在蒹葭医药实习过,但是毕业后去了一家外资医药企业。
吴敬天的名片上写着市场部经理,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管理层。
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他符合我心中有钱人的样子。
我认识的人当中,很少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穿西装。
没想到吴敬天会来这种老小区的麻将馆玩,还穿得这么正式。
不怕热么?
听老崔如此熟络地喊他的名字,我猜测他也是太平麻将馆的常客。
白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敬天,问:“你们俩认识啊?”
她这话,我还真不好接。
我对吴敬天几乎一无所知。吴敬天对我似乎了若指掌。
吴敬天倒是自来熟,说:“跟许总见过一面。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又碰见了。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我问道:“吴总也住在太平花苑吗?”
吴敬天说:“住在这儿附近。”
我想起来,甘子牛和周堪都见过吴敬天。
吴敬天说住在这附近倒也合情合理。
对他,我始终抱着警惕,不想跟他一起打牌。
吴敬天却很热情,说:“麻将桌上无亲戚。不用讲什么亲疏远近。既然坐在一起了,就开始玩吧。”
白姐好像有点喜欢吴敬天这种款型的男人,时不时地打量他,惹得赵乐天醋意大发。
和方勤学那种粗人比起来,吴敬天的确魅力四射。
我摸了摸肚子上的伤口,说:“我们都是无产阶级的穷人,只能打五块钱的小麻将。”
吴敬天笑道:“麻将主要是一种娱乐方式,难道还指望在麻将桌上赢大钱?重在娱乐,五块钱就五块钱吧。老崔,换点零钱。”
四人便打了起来。
吴敬天坐在我对家。白姐坐在我上家,赵乐天坐在我下家。
今天的我运气真差,要么一直点炮放铳,要么别人一直自/摸。
连续打了四圈,我一局都没有开张。
没想到一开张,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