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如看到他们俩在一起,瞬间万念俱灰。
她家的一切悲剧,都源于她对严力的变/态的爱。
可惜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后,严力还是离开了她。
她泪如雨下。
本来还有一点点活下去的动力,现在生无可恋了。
她随便找了一栋大楼,来到天台,纵身一跃。
哪知命不该绝,她从几十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都没摔死,但是起码摔掉了半条命。
附近的人慌忙打120。
好巧不巧,这次出车的护士是任天庭。
任天庭看着那张被大火烧得毁容的脸,立刻认出这就是她日思梦想的金香如。
可惜,任天庭思念的是毁容前的金香如。
他一直没有做好接受毁容后的金香如的心理准备。他以为自己会害怕被烧得乱七八糟的脸。
然而,当他真的看到金香如时,浓烈的情感喷薄而出。
在这一刹那,他也泪流满面。
他和医生把金香如抬进救护车,不停地跟她说话,免得她失去意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旦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任天庭不停叙述着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想念。
金香如的意识已经处于弥留的状态了,根本听不进去多少话。
而旁边的医生倒是被任天庭感动得抹眼泪。
金香如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好几个小时,迷迷糊糊听到医生说:“死亡时间,十九点三十七。”
接着听到任天庭的哭声。
她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抢救无效,去世了。但是她还保留着一丝丝的意识。
这点意识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慢慢地飘进了任天庭的胸/口里。
慢慢的,这点意识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她的意识又像是变成了一个干细胞,一个细胞分/裂成两个,两个分/裂成四个,四个分/裂成八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长了一张嘴巴。
这张嘴巴能说话。
但是她无法进行完整的逻辑思考,嘴巴制造出来的声音基本都是噪音。
不过,她进化得很快,过了几天就能说出单个单个的字词了。
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说出完整的句子。
又过了段时间,她长出了眼睛,但是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模糊。
好在她能跟外界的声音产生互动了。
她意识到白茫茫的模糊外面有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刚开始,这个人很害怕。
接着,这个人很兴奋。
到后来,她能跟这个人进行简短地交流了。
此时的她思维像是刚学会说话的两三岁的孩子。
但是,她的思维和意识迅速地恢复。
又过了一周,她就记起来了,原来她叫金香如。
这个一直跟她说话的人是个男的,叫任天庭。
顺理成章的,她记起了自己跳楼自杀前的一切回忆。
她不得不面对眼下这诡异的一幕:她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张脸,这张脸寄生在任天庭的肚子里。
她只看得到白茫茫的一片。
而这白茫茫就是任天庭胸/口处的皮。
她从任天庭这里得知,任天庭的胸/口处长了一个包,而她的脸就在这个包里。
这个包越长越大,越长越透明。
然后,他胸/口的皮变成一张薄膜。
她的脸的轮廓能从薄膜中显现出来。
又酝酿了一段时间后,她的脸直接钻破了皮,露出在他的胸膛外面。
于是,任天庭看到了她的脸。
本来她的脸已经被毁容了。
没想到,这次从他胸/口里钻出来的脸,竟然是她毁容之前的脸!
她恢复了颜值!
甚至现在的脸比她以前的脸更光滑,更细腻。
但是,她也就只剩下一张脸了。
她没有身子了。
她在任天庭的身体里回顾自己的这一生,只觉得痛苦和苦涩。
如今更是连人身自由和行动自由都没了。
她比跳楼前更寂寞。
不幸中的万幸是,任天庭对她很不错。
她也知道了任天庭对自己的感情。
她水到渠成地跟任天庭谈起了恋爱。
她只有这张脸。
但是这张脸住进了任天庭的胸/口里。
任天庭高兴得发了狂,只要不是在工作,每时每刻都在跟金香如聊天。
金香如也乐得奉陪。
她时隔多年,再次尝到了恋爱的味道。
不过好事不长久。
她很快就从恋爱的甜蜜中醒悟过来。
她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个畸形,是个怪物!
任天庭迟早会厌烦自己,抛弃自己。
她怀疑任天庭现在就嫌弃她了,因为任天庭迟迟不敢公布他们两人的恋情。
任天庭苦笑道:“我怎么公布?说我跟我胸膛里长出来的美女谈恋爱?别人只会当我是神经病。就算有人相信我,看到了你,只会抓我们去研究。”
金香如仔细想想,觉得任天庭也有道理。
好在她适应性极强,很快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两个人做到了真正的如胶似漆,相濡以沫。
可惜的是,金香如很快察觉到任天庭对她的不满:现在的任天庭毫无隐私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