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的这番话给屋子多了一些诡异的氛围。
我连忙问:“啥意思?不是你的肉?那是谁的肉?”
白姐又笑了笑,说:“不是我的肉,可能别人的肉,也可能是我的其它东西……反正你不要有罪恶感。你又没逼我,我也没受伤。好好休息吧。”
说完,白姐拿着碗走了,带上房门。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而惊慌像潮水一样汹/涌。
白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身上的疾病越来越严重了。
最开始的时候,咬生猪肉就可以止痛。
到了后来,发展到要去咬活猪肉。
现在已经进化到要咬人肉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当然不能咬人。
尤其是不能咬活人!
我不要成为甘子牛、孙梧桐和吕老师那样的人。
可是疼痛发作起来实在太难受了。
可能刚刚喝了白姐的汤,身上不痛了,所以处于贤者时间,能够理智地思考。
但是这时间维持得并不长。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又产生了强烈的咬人的冲/动。
我咬自己的手背,咬住不放松,勉强止痛。
但是一松口,疼痛就加强了。
我不能再咬自己了,不然要把自己活活咬死。也不能咬白姐,更不能冲到大街上随便咬人。
好在我转换了一下思路。
既然不能咬活人,那……那就咬死人吧?
这也足够惊悚。
但是我实在快要痛死了,脑袋嗡嗡作响,似乎被收音机收不到台的盲音所占据。
脑袋快要裂开了。
在剧痛之余,我想着,只咬一咬死人的肉,并不吞下去,问题不大吧?
下一个问题则是,哪里有死人?
我敲打着自己的头,思来想去,决定回学校的藏尸间。
正好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勉强能够出门。
于是出门,前往江东医科大学。
我们学校有全省最大的藏尸间和人体标本馆。
以前我上学时,平常上解剖课都到这里来。
我坐34路公交车回学校。
国庆刚结束。放假的学生都回校了。
公交上人山人海,年轻的同学们朝气蓬勃。
真怀念啊!
四年前的我也是如此。
虽然已经10月了,但是江城的天气还是那么热。毕竟江城有个外号叫做火炉。
公交车上的年轻人都穿得很少,短袖、T恤、短裤、短裙等等。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属于人的味道。
闻到这些味道,我很享受,又非常的痛苦。
一方面身上的疾病疼痛发作;另外一方面,要竭力忍住咬这些乘客的冲/动,极其痛苦。
坐公交车坐到一半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了了,担心自己会做出傻事,光天化日之下咬人。于是熬到一个公交站,我连忙下车,然后忍痛打了个网约车回到学校。
出租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
司机散发出的人的味道比较少,我勉强能够克制。
回到学校后,我来办公室找到当初教解剖课的林老师。
林老师三十多岁,风华正茂,正是一个女人完全展现魅力的时候。
追求她的老师和学生都不在少数呢!
当初我上课的时候,解剖课的成绩还不错,考试几乎考了满分。林老师自然对我刮目相看。
后来虽然没有上林老师授的课,但是跟她保持着良好的师生关系。
可惜这次找她的动机不纯:想去藏尸间咬尸体。
藏尸间有铁门把守。除了管理员外,也就林老师有钥匙。
我请林老师出来吃饭。
林老师欣然应往。
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多。
我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林老师先开口问道:“怎么有空回来了啊?”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有一个客户要写解剖学方面的论文,让我帮忙收集点数据,还要记录收集数据的过程。就想回学校用一下咱们学校的藏尸间。所以来请你帮忙啦。方便不?”
林老师似乎一眼看穿了我在撒谎,但是并没有揭穿,而是说:“不管是帮别人收集数据,还是自己学习,对这些大体老师都要心存敬畏哦。”
大体老师指的就是供解剖学习的尸体标本。
“那是必须的。”我回应道。
当初第一次参观标本馆的时候,就是林老师带的路。
“虽然咱们都是无神论者,从事的也是科学工作,但是举头三尺有神灵。牢记这句话,总归没错。”林老师提醒道。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我赞通道。
“哦,是吗?”林老师稍有质疑。
“林老师,您听说过四人归西吗?”我问道。
……
吃完饭,我也给她讲完了四人归西的事情。
不过我对普通的饭菜毫无胃口,只是想咬穿林老师的脖子。
为了忍住这股冲/动,我时不时地在裤子拿圆规戳我自己的大腿。
林老师好像只是当做故事听,没有发表意见,然后带我来到藏尸间。
藏尸间在学校的“J”楼的地下室。
这个J是拼音首字母。
有人说此楼叫基础医学楼。
也有人说它叫解剖楼。
林老师打开其中一间藏尸间的大铁门,说:“正好今天下午没有实验课,你就在这学习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锁就行。”
说完林老师就走了。
藏尸间里的尸体都放在池子里泡着。
池子装满了福尔/马林。
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拿过一个钩子,趴在池子旁边,钩住一具尸体过来。
这是一具男性尸体,已经死得太久了,面部都已经模糊。
虽然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他的身体并没有腐烂,但是实在是太陈旧了,根本下不去嘴。
我又捞了一会儿,捞出一具比较新鲜的尸体。
这是一个女生。
看起来有点面熟。
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是本校的学生,据说被一个学生强/奸了,想不开,在学校外面的落日湖跳湖自杀了。
真是可怜的姑娘。
看着姑娘的尸体,疼痛再次发作,伴随严重的耳鸣。
我强烈地想咬这具尸体。
但是心里做着剧烈的挣扎,大口地喘气,企图平息自己的冲/动。
无论怎么讲,咬尸体这种事情都太恶心了,心里有道坎,终究过不去。
一旦咬下去了,心灵的创伤比身体上的创伤更加难以忍受。
接受现代教育的我,无法接受这种突破伦理的行为。
所以我还是放弃了,并且对池子里的姑娘的年轻尸体鞠了三躬。
“对不起。”
我走出藏尸间,带上门,给林老师发了条信息说:“我搞完了,走啦,谢谢林老师的帮助。”
林老师说:“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回学校找我。”
我十分感激。
但是实在疼得受不了。
我用头对着藏尸间的铁门,猛地连撞了好几下,放出空旷的回响。
太痛了!
“啊啊/啊啊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咬自己了。
但是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咬自己!
而且藏尸间令我心生畏惧,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我打算走到地面上,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现在正在上课,我就走到J楼一楼的厕所隔间里。
我刚刚下嘴咬了自己,一股夹杂着痛苦的快/感将我包围。
我还想咬得更用力一点,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是男公共厕所。
我却听到了女生的声音。